第486章 发狠的李建成

  “太子殿下,此六人违抗军令,实在是死不足惜。 .)然则,我大唐死伤近万的士兵,却是因为苏定方,难道太子殿下就不曾打算为这些士兵们讨回公道?”
  此刻,王姓将军显得有些歇斯底里了。
  反正,他已经走到这一步,也算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怎么滴,他都要弄死苏定方。否则,家族那边无法交代,没了官职,他也就一文不值了。
  大家族之中非常残酷,也很现实!
  当然,虽然王姓将军是打着为那些士兵讨回公道的理由。但是,这一次那些先前被他已经挑动心中想法的大臣们已经没有什么感触了。毕竟,他们也不是傻瓜,已经能够明白这家伙是有私心。
  而且,王姓将军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行为,确实有些反复无常。让人,已经很难再信任他。
  “呵呵…”
  李建成嘴角挂着笑容,不过看他的脸色,却是冷笑。
  “王将军,你若是有闲心管那些士兵的事,还不如替你自己担心一下。再说了,不久之后,这些事与你也就没有关系了。”
  “不知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王姓将军眉头一挑,心中一跳,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但是,却发现不了那股不安感觉的由来。因此,只能双眼紧盯着李建成,企图看出些什么。
  多少高官重臣都看不出李建成的想法,他两三眼岂能发现什么?
  再说。此时李建成已是转身面对谢晖,哪还有空闲去搭理他。
  “谢晖,你且将那日前往你兵部,将这六人安排进此次征讨刘黑闼大军的人给指出,算是本太子给你一个将功折过的机会。”
  李建成这话一出,一众大臣顿时明白,先前李建成为何将谢晖给留了下来。
  心怀坦荡者自是一身浩然正气。无所畏惧;亦有心有戚戚者,自然是惶恐不安,一颗心都紧绷住。李建成的手段,他们已经见识,自然认为他们被揪出来会有好下场。当然。还有一些幸灾乐祸者,他们心理阴暗,见到别人倒霉,他们就高兴。
  凡此种种,不外如是…
  “这个…”
  然而,谢晖支支吾吾了半天,却是没有说话。
  先前那事说出来还说的过去,但是,这一次却是指名道姓的将人点出来。而且,指证的还是那些大家族的子弟。虽然他自己也是大家族之中的子弟。但是,一次性得罪如此多人,不要说那些家族会不会找自己麻烦,或许就连自己家族中的一些人,也会来找自己麻烦。
  但是。他也知道李建成不会轻易的放过他。
  果然,他犹豫了一阵没有回答,李建成那森寒的话音就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谢晖,你要想清楚了。如今,你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难道还有回头路?那些人。难道就会放过你?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想想你家中那些亲人,他们会怎样…”
  李建成最后那话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谢晖想了想,李建成说的也没错。他前面已经站出来,算是已经当了叛徒,想来他们也没有可能放过自己。既然横竖都是死,那他也要为家人安排好后路。
  再说,李建成如此大腿,此时不抱,更待何时?
  “罪臣愿意将那几人说出,只求太子殿下绕过罪臣家眷,保他们一世平安即可。”咬着牙,谢晖将自己心中的要求说了出来。
  “这一点你且放心,本太子说的话,从不食言,既然说过不动你的家人,就不会动他们。至于保他们一世平安,更是举手之事。或许,本太子还会给你一些意外的惊喜。”
  得到李建成的这个承诺,谢晖心中大定。至于那个意外惊喜,谢晖却是没有太多想法。
  如今,他已是待罪之身,只关心家中亲人。想来在文武百官面前说的话,李建成不至于食言。况且,李建成真要食言,如今他也无可奈何。
  既然已经决定了,谢晖也不再拖沓,目光从大臣之中扫过。
  “骠骑将军王德天,刑部侍郎郑开贤,太中大夫杨建河,正议大夫刘灏明,直阁将军王德禄。罪臣所见就此五人,至于是否还有其他人,罪臣却是不知。”
  “谢晖,莫要血口喷人…”
  李建成还没说话,那一直跪在地上的王姓将军却是陡然间站起来,指着谢晖高声喝骂到。
  原来,这王姓将军就是谢晖口中所说的骠骑将军王德天。
  “太子殿下,微臣实不知此事,一切都是谢晖冤枉微臣啊…”
  “太子殿下,谢晖必是心中怨恨,欲要拖我等下水,太子殿下明鉴啊…”
  “太子殿下…”
  “闭嘴!”
  李建成那犹如山崩地裂的怒喝声,顿时将这几名急于申辩的大臣的话给堵在了嘴里。先前所发生的事依然历历在目,让他们已经没有多少勇气和李建成硬抗了。
  “本太子尚未发话,你们激动什么,难道本太子会没有判断能力吗?”
  李建成冷着脸,寒声说到。
  “臣等该死…”
  “臣等惊扰太子殿下思考,臣等有罪…”
  “实乃谢晖诬陷我等,令我等甚为…”
  这个大臣剩下的话还没说出来,却是被李建成那有如利剑的双目给瞪的不敢说出来。李建成看过来的那一瞬间,好似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是非曲折本太子自有判断,谁再敢多言,刘奭四人的下场就是一个榜样。”
  这话一出,那几名大臣顿时连说话的念头都不敢有了。他们可是很相信李建成说的出做的到,一个大活人。李建成说杀就杀,他们现在可是极度畏惧李建成了。
  至于心中是否在问候李建成的祖宗十八代,就无人可知了。
  “谢晖,你确定你都说完了?”李建成一脸笑眯眯的看着谢晖,但是他话中的意思却满含深意。
  “禀太子殿下,微臣见到的,确实都已说出来…”
  虽然感觉李建成这话问的很突兀。让谢晖心中有一丝不好的念头。但是,此刻他只能硬着头皮,咬紧牙关。坚持自己先前的话。
  “呵呵…”
  李建成突兀的笑了起来,依然是冷笑,面色不善的看着谢晖。道:“谢晖,看来本太子很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不知谢晖你是否认得国子监祭酒谢元焕谢大人…”
  谢晖身子一震,脸色有些发白,看他双眼之中的震骇之色,显然并非作假。
  此刻他觉得,其实李建成什么事都明白…
  “太子殿下,微臣有罪,微臣确实曾去过兵部。不过,那日谢晖并不曾在场,所以确实不知微臣的到来。”
  谢晖因为震惊。一时没有回答李建成的话。不过,文官队列之中,一名大臣却是迅速的站了出来,承认自己的罪过。
  “是,是嘛!”
  李建成满含深意的目光在谢晖和谢元焕两人身上扫过。在李建成的威压之下,两人显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不过他们却依然死死的撑着。
  片刻之后,两人身子一松,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浑身上下汗水直冒。好似从水中捞起来一般。
  也是仅用一点的威压,否则二人早也承受不住了。
  “很好么,六个人一个不落。那么,你们现在是否能告诉本太子,这一切到底是你们自己所为,还是有人指使呢?”
  李建成这话一出,大殿之中诸多大臣感到奇怪,不就是安排几名家族子弟进入此次征讨刘黑闼的大军之中,从而获得军功,得到提拔,怎么又与指使给拉上关系了?
  但是,机智的大臣还是有的,这里面阴谋的味道,已经是越来越浓了…
  “太子殿下,这一切都是谢晖的片面之词,意在混淆太子殿下你的思考。吾等身为朝廷官员,怎会做如此之事?”
  “太子殿下,这是谢晖诬蔑之词,太子殿下定要为臣等讨回公道…”
  “太子殿下…”
  “闭嘴,混帐东西!”
  李建成怒喝一声,杀气充盈的目光从几人身上扫过。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之前李建成说要杀了那名大臣之时,也是如此目光。
  顿时,跪在地上的几人双腿剧烈颤抖着,差点没跟那尿裤子的大臣一样失禁了。
  “莫非你们是要本太子将那日你们几人进出兵部,身穿何种服装,脸上什么表情说出来,你们才肯死心么?”
  李建成这话一出,那几名大臣顿时心凉了半截。
  听李建成的话,好像对这一切都了如指掌。然而,或许是心中留存的一丝庆幸,让他们依然负隅顽抗。
  但是,一边的谢晖却对李建成的话深信不疑。
  既然李建成能够直接点出谢元焕,显然是对他们那天一同前往兵部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所幸自己见机的快,将事情给抖了出来,否则后果真是不堪想象。
  再回想到先前李建成对自己说的惊喜,莫非就是这个?
  至于惊喜是不是这个谢晖没有继续思索,他明白李建成对他们的举动知道的一清二楚,那再藏着掖着也没有用,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招了出来。
  一念及此,谢晖便对着一边的谢元焕使了几个眼色,至于他是否明白自己的意思,李建成是否发现自己的举动,那就不是他能顾虑到的了。
  “太子殿下,微臣愿招出一切!”
  好似真的明白了谢晖投递过来的眼色,谢元焕清朗的声音,顿时将大殿之中众人的目光给吸引了过来。
  见到谢元焕的举动,王德天,郑开贤,王德禄,杨建河,刘灏明五人俱是脸色一变。但是,李建成就在一边,他们想投递眼色也做不到,更何况说话。
  “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本太子就喜欢这样的人。”
  李建成满意的点点头,而后转身面对谢元焕,却是将发言的机会交给谢元焕。
  “秦王大军出征前二日,罪臣谢元焕,与王德天,郑开贤。王德禄,杨建河,刘灏明五人…”
  “谢元焕。莫要血口喷人,谁与你…”
  王德天心中一急,顿时忘记了在场的李建成。破口大骂起来。只不过才说了两句,李建成森寒的目光便扫了过去。
  “咔擦…”
  大殿之中的群臣只见一道身影闪烁,而后便没看到李建成的身子。等得下一刻再看到李建成的身影时,却是伴随着一阵骨骼断裂的声音。
  “嘶…”
  等一干大臣将目光扫向那声响发出的方向时,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先前蹦跶的极为欢悦的王德天,此刻却是耷拉着脑袋歪向了一边。嘴角冒出的丝丝血迹,却是说明了一切。
  李建成眨眼间,竟然敢公然在大殿之上杀害朝廷大臣,这说出去谁敢相信?莫非,他当自己是荆轲刺秦王么?
  “魏大人。本太子确实有些冲动了,还请魏大人莫要责怪。”
  魏征两只脚才刚抬起来,李建成却是已经向他请罪了。看他一脸淡然的样子,好似击杀一个王德天不过小事尔。
  魏征见状,也唯有退了回来。
  他也不是不知进退之人。李建成已经足够给他面子了。况且,那要站出来进谏的举动,也是他内心之中根深蒂固的性子,他没办法改变,也只能抑制。
  再说,这次也是王德天有错在先。
  公然在大殿之上咆哮。这是在藐视李渊,藐视律法。李建成击杀他只是有损他太子的形象,好似也没有说不过去的地方。
  “来人拖下去,等候指示!”
  “喏!”
  李建成淡淡的对着殿外喊了一声,而后从怀中掏出一张手帕,轻轻的擦了擦刚才掐住王德天脖子的右手,而后便将那手帕扔到王德天那尚未冰冷的身体之上。好似这手帕多拿一刻,都会脏了他的手。
  李建成这云淡风轻的举动,顿时让大殿之中诸多大臣心中发寒。特别是几个想要学习魏征冒死进谏的大臣,更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搞不好小命真的陪上了!
  片刻,两名身穿甲胄,腰间挎着一把在阳光照射下寒光闪烁的长刀小跑着进来。一人一边,便将那已经死透的王德天给拖了下去。
  “谢大人,继续说…”
  李建成对着一边有些发愣的谢元焕淡淡的说了一声,好似在提醒对方,而后便安静的站在了一边。
  谢元焕被李建成呼唤,当即清醒了过来,额头冷汗都冒了出来,于是赶忙将自己知道的事情给说了出来,更是不敢有丝毫的隐瞒。
  此刻,也没有哪个人会不知趣的去打断他,前车可鉴啊!
  谢元焕将那日与与王德天五人进入兵部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他们穿的衣服,说的话,摆出的姿势是一丝不落的说了出来,唯恐被李建成认为他有所隐瞒。
  说完这一切,最后则是说明是否有人指使的。讲到这,谢元焕这才停了下来…
  若是有人指使,那么很显然是他们家族中人指使的。要是他说出来,肯定会被家族中人唾弃。要是被家族给抛弃了,如今他丢官弃职是在所难免。想要生存下去,怕是有些困难。因此,此时的他处在极度犹豫之中…
  除非这人没心没肺,那可能会毫不犹豫的将实情说出来。但是,看他之前能够主动的站出来,替谢晖说话,可见谢元焕并非是如此之人。
  “怎么,谢大人莫非还有什么顾虑不成?”
  李建成似笑非笑的看着谢元焕,那表情好似在说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你想隐瞒也隐瞒不了。
  也正是李建成的这个表情,才让谢元焕下定了决心。
  “太子殿下,罪臣此事皆由太常寺卿谢岚大人所指使。”谢元焕一咬牙,指着文官队列中相当靠前的一名官员说到。
  “微臣知罪!”
  那官员被谢元焕给点出来,也没反驳什么,很是自觉的站了出来。果然,正三品的官员风度就是不一样,没见碰到这种事都如此淡定,果有高人风范。
  “战死将领谢络可乃是罪臣侄儿,为此有违国家律法,辜负陛下的厚望,罪臣惭愧,还请陛下治罪。”
  这谢岚倒是自觉,直接把经过,理由给说了出来。而后,静静的跪在那里,一言不发,好似等待李建成的审判。
  “怎么,谢元焕都已经交代了,你们还不打算说些什么么?”
  李建成并没有对谢岚进行审判,而是转身望着郑开贤,王德禄,杨建河,刘灏明四人,脸色平淡,让人看不出他们在想些什么。
  郑开贤,王德禄,杨建河,刘灏明四人并排跪在一起。转头互相望了望,眼神一阵交流,看情形好似打算继续负隅顽抗。
  他们四人在那用眼神交流,李建成也没有制止,好似很希望他们这般做。
  大殿之中经过短暂的沉寂之后,终于四人整齐的声音响起:“太子殿下,臣等对于这一干事情并不知情,臣等以为必是谢元焕,谢岚等一干谢家之人,嫉妒我等,故此特出此言语污蔑我等。”
  原来,谢岚乃是谢元焕的叔父,两人同为谢家子弟。
  “好了,既然你们不肯多说,本太子也没有那么多空闲功夫与你们饶舌。也差不多是时候了,本太子也不继续与你们废话。”
  李建成脸上闪过一丝阴狠之色,显然几人的不自觉行为,让他极为厌烦。
  而且,他话中的意思,更是有着一丝让人看不透的诡异迷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