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 李君羡
“哒!哒!哒!”
急切而又清脆的马蹄声在长安南城门外响起,在这宁静的时刻显得格外刺耳。城门已是到了快要关闭的时候,马蹄声的出现自然是引起了守门将士的注意。
“来者何人,还不下马接受检查!”
几名城门士兵见那马蹄声依然如此急速,似乎并没有减速的趋势,当即长枪斜指,做出一副防备的姿势。
“我乃太子侧室沈落雁,如今有重要军情禀报,若是耽搁片刻,尔等性命不保!”
沈落雁自与李建成分开,一路策马而来,经过几个时辰的疾驰,总算是赶到了长安。就算是城门关闭,她自然也要让士兵打开城门,所幸如今城门尚未关闭。
那几名士兵听得是惊疑不定,眨眼间,一身雪白长裙的沈落雁映入眼帘,手中一枚黄金令牌高举,上面刻着“太子”二字,来人的身份应该是不会有错。而且,他们也看到沈落雁神色匆匆,似乎确实有重大军情禀报,自然不敢阻拦。
“哒!哒!哒!”
马蹄声渐渐远去,几名城门士兵彼此对视一眼,有些云里雾里。如今大唐兵锋强盛,唯有他们打别人的份,没有别人打他们的份,这重大军情又是从何处而来?想不明白就不想,这些驻守城门的士兵,也知道上战场对他们而言是一件很遥远的事。
沈落雁并没有直接奔向皇宫,而是先到太子府中,将傅君婥生产的事说了一遍,而后再拖上独孤凤才前往皇宫。有独孤凤这个太子妃在,皇宫的侍卫自然是没什么迟疑。很是直接的便让二人进入皇宫。
“启禀陛下,太子妃有要事前来禀报!”
今日负责值守的内侍在独孤凤非常严肃的神情之下,不得不跑到李渊就寝的屋外将李渊给唤醒。
“凤儿,这大半夜的能有何事?”
李渊和窦娴二人相视一眼,俱是有些疑惑。不过。很快这疑惑便转为惊喜,他们似乎都想到了同一个地方。
于是,二人飞快的穿戴整齐,见到了独孤凤以及沈落雁。
“父皇,母后,如今凤儿姐姐在长安西南一百多里处的镇子上生产。夫君让落雁回来将此事告知于父皇与母后。”
沈落雁说完,便静静的站在一边,等候李渊和窦娴的决断。
“什么?婥儿已经生了?唉哟,这可怜的孩子,连生个孩子都不安生,都是那天杀的济世宗惹的祸。”
窦娴闻听沈落雁的话之后。一阵捶足顿胸,更是差点没把济世宗的祖宗十八代给骂了个遍。
“好了,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成儿让落雁你来,怕也是有让你带路的意思。既然如此,那为父便走上一遭,成儿的孩子,为父怎么说也要赶在前头看到。”
“父皇。可是明日早朝?”
独孤凤一阵迟疑,本来按她和沈落雁的意思,进宫通知一声,最多也就是让窦娴同去便是,谁知道李渊竟然也有想法。
“无妨,明日让世民监朝便是。”
李世民也被培养了一段时间,因此,让他暂代一两人的朝堂也没什么大不了。而独孤凤也没说什么,她也是知晓李建成并无意皇位,所以。见李渊执意如此,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于是,李渊命人将李世民唤来,交代了一番,而后与窦娴二人。在三千羽林军的护卫下,朝着李建成如今所呆的那个镇子。皇帝出行,这城门关上了还是要开启。而李建成身边的一干红颜自然也跟随而去。却说那傅采林也不知何时从高丽归来,听闻自己的大弟子产子,坚持着也要一同前往。况且,就算独孤凤不同意也不行,傅采林总会自己跟着前往。
随后,沈落雁带路,李渊、傅采林、独孤凤几人快马前行;至于石青璇、卫贞贞、宋玉致等人,则跟随大部队,陪同窦娴一起。
天蒙蒙亮,沈落雁四人便已经来到镇子外。
当沈落雁等人进入酒楼之时,李建成正在酒楼的庭院之中闭目养神,昨日傅君婥那生产的情形真个是惊心动魄,就算是一场大战,也没有比这个让李建成更累。不过,李建成却是累得舒畅,倒是希望能多几次这样的情形发生。
“老头子,你怎么来了?”
李建成感应到几人,看到李渊也跟随而来,倒是有那么一丝的诧异,却并不是太惊讶。或许,他其实已经预料到李渊会这么做了。
“为父的长孙出世,你说为父能不来看嘛?”
李渊虎目一瞪,似乎在说你小子有意见。父子两人如此的对话,众人早已是见怪不怪,也不会觉得李建成目无尊长。
“啧啧!不过,老头子你估计要失望了,婥儿生的是女儿,你的长孙泡汤了,哈哈!”
李建成望着李渊一阵怜悯,他的言行让几人都是一愣,心中都在纳闷了。虽然这是李渊的长孙没错,但是是你李建成的孩子,你竟然还有心情在这幸灾乐祸!
“嘿嘿,孙女便孙女。我李家向来是男多女少,这生了个女儿也是宝贝。”
李渊倒是不觉得失望,反而觉得傅君婥生了个女儿更合他的心思。不过说来也是,李渊有四个儿子,就李秀宁一个女儿,重男轻女的想法,在李家显然是站不住脚。
“建成小子,听说你让宋缺和鲁妙子那两个老匹夫给他们的外孙起名。你看婥儿的这个孩子也让老夫起名,如何?”
傅采林也是一脸的期待,宋缺和鲁妙子二人时常拿此事在他面前显摆,傅采林恨得是牙痒痒。一直想找个时间跟李建成商量一下,他怎么说三个徒弟都落到了李建成手上,给自己一个起名的权利,这也说的过去。因此,此时便直接要求到。不过。傅君婥这个第一个孩子他也觉得自己起名的希望不大。
“哎,亲家。婥儿的这个孩子,是我李家的长孙,不管男女,这名字怎么说都要让我这个当祖父来起。”
李渊听到傅采林的话。当即就表示反对的意见。
“嘿嘿,亲家,那要问问建成这小子怎么说了,看看他让谁来起名。”
傅采林直接无视李渊的意见,一脸笑意的望向李建成,他当然也知道。李建成在李家之中可是说一不二的。听得傅采林的话,李渊心中那个郁闷,他自然也知道李建成自小极有主见,就希望李建成这小子不要有了老婆就忘了老子。
“嘿嘿,老头子,师傅。怕是你们要失望了,这个孩子的名字我早已决定了。”
李建成的话,直接把李渊和傅采林二人的念想给拍死在腹中。两人争来争去,结果却是谁都没得到好处。
“成儿,孩子名字是什么啊?”
李渊和傅采林二人倒是好奇,这名字是什么。
“李君羡!”
“李君羡?成儿,这名字似乎不怎么样。还是让为父起一个,你看李宗瑞如何?”李渊一听李建成的名字,立马便提出反对意见。
“是啊,建成小子,这李君羡确实不咋样。你看,为师起的李天一如何?”
李建成嘴角一抽,整张脸都黑了下来,当即怒吼到:“我意已决,孩子的名字就是李君羡,谁反对都没用。还有。孩子的媳妇我也定好了,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你们都不要插手孩子的事!”
李渊和傅采林一愣,这反应咋就这么大,不就提个反对意见么?用得着跟见到杀父仇人。啊呸,这不是咒自己死吗,李渊心中那个郁闷到爪哇去了!
“成儿,你这意思岂不是说孩子是个男丁,哎!”
猛然间,李渊反应过来了,儿媳妇都找了,岂不是说这个孩子就是个男的?亏得自己还觉得是女的也不错,李家男丁这么多,也该有女娃子来镇压一番。
“罢了,罢了,男丁就男丁了!”
听得李渊这无比郁闷的话,一边的独孤凤和沈落雁二女都感觉到好笑。人家都是期望儿媳妇给自家生男孩,结果她们的公公却是希望生个女儿。不过,这样她们心中也安定了些许,日后就算是生个女儿,也用不着担心了。同时,因为傅君婥生产,让她们也更加渴望自己什么时候也能有这一天,两女俱是眼巴巴的望向李建成,手抚在自己的小腹之上,想着是要努力了。
李建成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总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成儿,孩子这么小就给他定亲,两人都没什么感情,你说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
李渊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为自己的长孙幸福生活着想,若是曾经,李渊或许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在他看来,正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管你喜不喜欢,长辈的话你就是要听。但是,被李建成的言语给熏陶久了,李渊也认为应该让孩子“自由恋爱”,这样他们的生活才会幸福。
“没感情就培养感情,反正君羡的事你们都不用插手,我自有主张。”
李建成的表情异常坚定,根本就不给人反驳的意思。见状,李渊也知道自己劝说是没有用了,而且,看李建成的样子,似乎还有什么故事。
“对了,成儿,这孙媳妇是哪家人的孩子,能让你看上眼啊?”
蓦然间,李渊却是想起了这么一茬,便询问到。
“此女乃是武士镬次女,名为武媚娘。老头子你也不用因此特别照顾武士镬一家,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等日后我离去之时,自然也会将她一起带走。”
“武夫人贤良淑德,容颜也是绝佳,想来她的女儿也不差。既然你意已定,那为父便不说什么了。”
李建成的意思,李渊自然明白。怕是李建成归隐之时,也会将武媚娘给一起带走,虽然早知道这件事,但是心中却依然还是有些许的不舍。
“离去?建成小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不让我见孩子吧?”
傅采林听得父子二人的对话,很是不解的追问到。
李建成知道自己早晚都要归隐。一些事情如今也差不多可以说了。如今,李建成唯一等待的事,便是那李淳风、张良口中所说的灾难。只要等这件事解决了,他便立即带人归隐。因此,李建成也没隐瞒傅采林。
“哈哈。老夫早就看出建成你小子心思淡泊,原来你真的有如此想法。看来老夫把三个徒儿交给你倒没错,也不用担心她们会陷入后宫的争宠之中。”
傅采林也是淡泊名利,不喜权势之人,李建成的想法更是符合他的心意。而且,李建成的性子也很符合他的行为。所以,傅采林听了李建成的想法之后,根本是一点惊讶的意思都没有。或许,在他看来,李建成本当如此。
“不过,老夫说好了。君瑜或者君嫱她们二人必须有一个孩子让老夫来起名,否则老夫是不答应的。”
“这是自然!”
对于这事,李建成自然不会不同意。
“父皇,师傅,师姐已经醒来了。”
李建成、李渊和傅采林三人在庭院之中聊了有一些时间,傅君瑜也从屋中出来,将几人唤了进去。之前之所以没有进去。便是想着傅君婥还在睡觉,李建成自然不会去打扰她。
“父皇,师傅!”
许是昨日生产时太过劳累,如今傅君婥的身体依然还是有些虚弱。此刻却是想挣扎着起来给二人行礼,结果愣是爬不起来。
“婥儿,你与成儿一起这么久了,也知道我等无须如此多礼。”
李渊伸手虚空压了压,关切的说到。怎么说也替李家生了个长孙,傅君婥也是李家的有功之人。再说,李渊本就对这些儿媳妇不错。此刻自然也不会在意这些礼节。
“婥儿,跟为师还要在意那些礼节。”
傅采林也同样不在意这些礼节,因此,傅君婥便继续躺在床榻之上休息。而傅君瑜也很乖巧的将孩子抱来,让李渊和傅采林二人过过手瘾。
“嘿嘿。成儿,这就是为父的长孙,跟小时候的你倒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见到孙子,李渊也是乐得找不着北了,乐呵呵的直笑。对于他的话,李建成是直接无视了,才一天的孩子,能看出什么。不过,李建成此刻也不会去打击李渊的喜悦之情。
“亲家,让老夫也抱抱!你看这孩子的眉头,就跟婥儿小时候一样,鼻子也跟婥儿有九分相似。”
“亲家,你这话就不对了,鼻子明明是跟成儿相似。”
“没错啊,不是还有那一分跟建成那小子相似么!”
“…”
听得两位长辈在那嬉闹,李建成等人看的也是笑意融融,一个孩子的出世,却是让众人更增添了许多欢乐。
“咦,这位是?”
李渊和傅采林抱了一会儿孩子之后,才发现旁边还站了一名脸上披着轻纱的女子。先前还以为是来服侍傅君婥,所以没有太在意,此刻却是发现并非如此。
“这是那掳走婥儿的宗门头子,如今被本太子给降服,当做暖房丫头了。”
李建成咧了咧嘴,漫不经心的说到。
刘亦菲琼鼻微皱,“恶狠狠”的瞪了李建成一眼,乖巧的向李渊和傅采林行了一礼,道:“陛下,傅前辈,亦菲是济世宗第四十三任宗主。之前将君婥姐姐请到宗门之中,乃是因为祖训有言,并无伤害君婥姐姐的意思。如今,太子殿下通过我济世宗的考验,乃是化解华夏灾难之人,亦菲遵从祖训,前来襄助太子殿下化解灾难。”
“呵呵,原来如此!”
李渊轻笑一声,刘亦菲的知书达理却是让他很有好感。况且,傅君婥也没发生什么事,此刻也就没有为难人家小姑娘。因此,这为老不尊的李渊,更是暧昧的向李建成挑了挑眉头,这其中的意思谁都能看得出来。
“我李家并不兴那么多礼节,亦菲若是看得起我这个老头子,称呼一声伯父便是。”
“如此,亦菲谨遵伯父的意思了。”
李建成心中郁闷啊,刘亦菲这丫头演戏倒也是一把手,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把他家的老头子给骗住了。不过,李建成也知道自己对刘亦菲有些理亏,此刻也不会去把这丫头的本性给揭露了。
“来,来,来!让我也抱抱孩子。嘻嘻,这孩子的眉头皱起来的时候,就跟建成哥哥一模一样。”
李渊和傅采林二人抱完了,独孤凤也是迫不及待的过过手瘾。沈落雁赶了一天的路传信,自是有些疲累,不过抱着孩子的时候,却是双眼精光爆闪,哪还有半点劳累的感觉。
“哇诶!哇诶!哇诶!”
蓦地,孩子的啼哭之声响起,弄得沈落雁是惊慌不已。还以为自己抱的不对,让孩子觉得不舒服了。
“呵呵,看来是肚子饿了,婥儿你喂一喂孩子,我等先去外面等候娘亲他们。”
李建成说了一声,除了傅君瑜留下来照顾,其他人也都离开。至于沈落雁,则让她先找个房间休息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