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如果是我就好了
“可能听起来有点矫情”越千玄自嘲的低下头继续吃午餐。
“不会，如果筠川有什么意外，我也希望我可以代替他，无论如何也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受到一点伤害”宋吉很坦诚的摇摇头。
是啊，如果可以，他多希望可以挡下那一枪。
忙碌了一整天将交接工作处理完，越千玄才下班去了医院。
病房里很安静，他刚刚走到病房就看到了姜若云和越朗之坐在病房里，父母有时候会过来看望顾婴。
“听说你今天去了顾氏集团了？”越朗之开口问道：“是怎么回事？”
“那么快就有关于我的传闻了啊？”越千玄笑了笑脱下外套挂在衣帽架，坐在床旁，给顾婴掖了掖被子。
“没错，是我接手了顾婴的集团”越千玄点点头，他拿起毛巾去浴室里用温水打湿，给顾婴擦脸。
动作很轻柔仔细。
“可能医院那边又要麻烦父亲了”他看向越朗之：“是顾浩拜托我的，毕竟那是顾婴的集团，我不可能撒手不管。”
“但是外界的舆论”姜若云欲言又止：“我们越家的儿子都要被外界说成什么样了，唉……”她叹了口气。
自然是不好听的言论，媒体无所畏惧大肆报道还顺便添油加醋，冷嘲热讽也会随之而来。
“妈，你知道你儿子是什么样的就可以了，外界要怎么报道就怎么报道吧”越千玄拍拍姜若云的肩膀。
“也是，我们儿子当初让他接手医院都还是不情不愿的”越朗之点点头，伸手搂住妻子的肩膀：“不用太担心。”
“既然没什么事，那我们就回去了”姜若云站起身：“昏迷中的人也喝不了汤，我当妈的都不知该怎么照顾好了”她的语气有些无奈。
“我照顾就可以了，你们回去吧”越千玄笑了笑送走了父母们。
入夜的，他起身拉开窗帘，看着这繁华的大都市，他转身看着躺在病床上如同熟睡中的人。
VIP病房装修的很豪华舒适特别适合长睡一觉，越千玄拉上窗帘从新坐回床边，就在前两天医生告诉他，顾婴彻底失去了意识。
“意识障碍，患者不能感知自己，也不能感知到外界，没法独立思考，因为没有了意识，而且是持续性植物状态PVS，醒过来的几率是百分之三十到四十，家属做好心理准备”他的主治医生当时是这么告诉越千玄的。
“患者长期昏迷，肺部容易感染需要请护工好好照顾，没事就多和他说说话，说不定他会听到，刺激他的神经也说不定，但都是未知数……”
未知数，会醒过来的吧？越千玄握住顾婴的手。
“我今天去了集团，体会了一下你上班的感觉，然后集团的午餐确实很好吃”越千玄看着他低声说着，语气中的柔和如往常一般，是和爱人说话窃窃私语的模样。
却不知，越千玄的眼眶红了一圈：“你今天睡得好吗？我今天过得挺好的，只是你不在身边。”
他沉默了片刻。
“如果躺在这里的人是我就好了”越千玄的声音有些沙哑：“我觉得我做的不够好，是我不够爱你，明明是那么善良的人，为什么要躺在这里啊，顾婴，顾婴，你有在听吗？”不知不觉泪水就模糊了视线，这几个月不知道是第几次这样了，可还是忍不住心痛他。
病房的门被敲了敲，是苏晏和林叶笙他们过来看望顾婴。
看到越千玄眼睛泛红的模样，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没吃饭吧？我买了点外卖给你”苏晏将买来的晚餐放在桌子上。
“他真的没有意识了吗？”越千玄抬头看向苏晏：“不可以像进入记忆一样进入到他的意识里面吗？”
“目前医学科技还没有发达到可以进入人脑意识的这个程度，最多只是可以获取记忆和更改记忆，意识这种东西比记忆还要藏在更深处”苏晏是顶尖的脑科医生，他都这么说了，越千玄也不再追问什么，只是失落的点点头。
“阿晏，真的不可以进入人的意识吗？如果只是失去意识，那是不是进入潜在意识就可以唤醒了？”林叶笙对这些不太清楚，但还是有些担忧的看向苏晏。
“我尽量研究吧，如果真的可以进入意识，那么这世上几乎就没有昏迷者了，哪怕不被唤醒也可以唤醒意识”这个设想很大胆，但是要实际研究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谢谢你们”越千玄低下头。
“快来吃饭吧，难过也要适可而止，顾婴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么你过得。”
林叶笙叹了口气。
饭菜是热腾腾的，等他们走后，只有越千玄独自坐在桌子旁，吃着晚餐。
目光紧紧看着躺在床上毫无知觉昏迷的顾婴。
他聘请了最专业的金牌护工照顾顾婴，平时只要一下班就会来病房陪着他，习惯了自言自语的对着顾婴叨叨很多琐琐碎碎的事情，明知道他听不到。
有次他偶然看到顾浩捐款给福利院的新闻，才猛然想起，曾经的顾婴跟他说过，以后一起生活，然后一起领养一个孩子。
之后越千玄也以顾婴的名义捐了上亿给福利院，当然那些钱都是越千玄自己的，对外界而言有不少人都以为越千玄那些钱是顾婴的，当然外界怎么说也不关越千玄的事情。
后来他收到了福利院发来的邀请函，说小朋友想请他去福利院参加六一儿童节。
“您那么忙，需要安排时间过去吗？”宋吉问道。
“去吧，帮我在六一那天空出行程”越千玄眉眼带笑的放下邀请函，那邀请函很可爱，印刷着小孩子用蜡笔画的画，背景是充满童趣的白云蓝天。
那是越千玄第一次去福利院，当初捐款的时候都没有露过面，只是透露了顾婴的名字，顾婴这个名字几乎众所周知。
不过越千玄捐款都没有大张旗鼓，最后还是福利院为了感谢越千玄，才将消息透露给记者。
“准备捐几车小蛋糕吧”去之前越千玄又吩咐了宋吉帮忙。
在福利院的大礼堂里，有不少小朋友，还没开场前就叽叽喳喳的很是热闹，没有多少外部人员参加他们的六一儿童节，除了孤儿院里的园长和工作人员。
园长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女性，她笑容和蔼的过来与越千玄握手，客客气气的请他坐在最前排。
越千玄面带笑容看着舞台上的小可爱们咿咿呀呀的又唱又跳，还有一群小小班的小朋友跟着老师在舞台上跳舞，有几个小朋友愣是站在舞台上发呆。
突然感觉一个小团子扑向了自己，一下就抱住了自己的大腿，越千玄低头的时候看到一个一岁多走路还不稳的小男孩，胖乎乎粉嫩嫩的小脸，一双琥珀般好看的大眼睛正抬起头望着越千玄，天真无邪。
牙都好没长齐，笑起来特别可爱，肉肉的小手紧紧搂住越千玄。
“不好意思，小安安比较喜欢乱跑”一位工作人员连忙道歉的走上前抱走那小孩生怕得罪了这位大老板。
就像洋娃娃一样，短发是微卷的，被工作人员抱在怀里也一动都不动乖乖的趴在肩膀上，目光看着越千玄，眼睛带笑起来就像小月牙儿。
“今天这位叔叔给我们带来了小蛋糕，我们是不是要谢谢他呀”节目结束后院长拿起话筒站起身说道。
小朋友们听说有小蛋糕都眼睛一亮，哗一声的开始鼓掌。
越千玄只好配合着站起身和那群小可爱们打招呼。
糕点店的运货车开了一车进来，上百个蛋糕，全是迷你小蛋糕，适合小孩子吃，而且成分是很健康的。
节目结束后还是越千玄在食堂和宋吉还有一些福利院义工一起派蛋糕给排队的孩子们。
平时也没能吃到小蛋糕，小孩子的眼里全是笑容，阳光灿烂，他们真的很容易就开心，给一点点好吃的就开心到不得了。
心也要被这群小可爱融化了。
只见排队里的小朋友里混了一个小小宝宝的身影，就刚才在大礼堂里扑到越千玄怀里的那个小男孩，一岁多，话都还不会说，也排队在那群比他大的哥哥姐姐里。
“你太小了，吃不完这么多”越千玄蹲下身跟他说道。
小不点听说没蛋糕吃，嘴巴一扁，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全是委屈，话不会说几句，但他居然听得懂越千玄说了什么。
只见那位之前负责带他的那位工作人员才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这一转眼就跑到这了呀”她蹲下身拿出冲好的奶瓶在他面前晃了晃。
“奶，奶！”小不点眼睛一亮就忘记了自己刚才想吃蛋糕来着，有奶喝就是娘，像小企鹅一样扑到那位工作人员的怀里。
也可能是小孩子很可爱，后来越千玄决定每个星期都花那么一两天来福利院做义工两三个小时。
不得不说那小宝宝与自己特别有缘。
第二次见到安安的时候，他还是像小炮弹一样冲了过来扑进越千玄的怀里。
越千玄曾经想过要收养他，但总觉得自己还没准备好，因为顾婴的事情，他沮丧了太久，担心不良情绪会传染给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