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章:神棍
没想到快马加鞭赶到紫木城,竟得知霍方秀半个月前就已经被蓝月城抓走。
这下众人当真是心急如焚,本从萧县去蓝月城颇近,结果绕到紫木城这边,再从紫木城去往蓝月城,至少还得需要五天时间。
了解了些基本的情况,只得又匆匆赶往蓝月城。这来来回回的,眼看着进滇南时还春寒料峭,这般几番兜转下来,已经是草长莺飞。
蓝月城较之紫木城显得更为繁华,街上行人摩肩接踵,好不容易寻到处有空闲房间的客栈,才刚安顿下来,卫杰已经探了消息回来。
“夫人,霍大人以贪污重罪被关在蓝月城的大牢里,才只提审过一次,属下去大牢内悄悄探过,霍大人精神尚可,没有受刑的迹象。”
“毕竟是名声不输蓝月的紫木城城主,宋同平就算想要置霍方秀于死地,也会顾忌重重,把罪证给他坐实了才好动手,”
苏沄蓦说着,如画的眉目隐了嘲弄,“否则岂不是坏了他清廉公正的名声?”
慕云深点头赞同她的说法,随后又道:“但宋同平既然已经选择动手,肯定也是有了十全的把握,不会忍耐太久,咱们得尽快过见霍方秀,才好制定下一步计划。”
苏沄蓦看看窗外的晴朗天色,才刚午后,时辰尚早,“既然如此,那咱们现在就过去。”
说完就要拉着慕云深出去,慕云深却笑着拉住她,“咱们既然是查案,那自然不能太招人注意,你等等,咱们易过容再出去。”
说着唤来画越,叮嘱了两句,便让画越带着她去重新修饰了,他自己则也捣鼓了起来。
等到易容完,苏沄蓦看向客栈里那架模糊不清的铜镜,隐约能看清是个相貌清秀平凡的小妇人,就是那种看起来很舒服,但丢到人堆里也找不出来的那种。
“画越,没想到你还有这手功夫啊?”苏沄蓦赞不绝口的惊叹,相处这么多年,还是头也知道画越会易容,满意的左右细瞧,这比现代的整容术还要厉害啊。
画越被她夸得脸色都微红起来,“娘娘,雪莺也会易容,但凡是进过暗堂的那些兄弟姐妹,人人都有手易容的功夫,最厉害的那个薛一您应该见过,雌雄难辨。”
提到薛一,苏沄蓦是有印象的,当初云深还戏问过她,可能辨出男女,却被她以把脉的方式一口道破,让得王府那些人不敢小觑她。
明眸闪过疑惑,“他的易容术的解超凡,可是后来怎么都没有再过他?”
“出任务被贼人害死了。”画越沉了声音,眼眸里有止不住的难过,暗堂是为主子而生,他们的所有也皆为主子所赐,薛一虽然身死,但她相信他从未后悔过。
“那些没有硝烟的尔虞我诈,一不留神就会万劫不复。”
慕云深已经易好容过来,淡声接了句,苏沄蓦看他易成面色微黄须至锁骨的中年男子,被勾起的惆怅顿时又被他的造型给冲散了,上前轻扯了扯那假胡须,眸里尽是好奇,笑眯眯的道:“倒是没见过你这般模样,不过瞧着也挺好,依旧是名美男子。”
“就这还美男?”慕云深凑到铜镜前看了几眼,自己都嫌弃的撇了嘴角,回头冲苏沄莫说道:“难道这就是你所说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是你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能和我这么般配的,定然是美男。”苏沄蓦笑着挽住了他的手,不管云深变成什么样,始终都是她心里的那个爱人。
“自恋。”嫌弃的吐出两个字,星眸里却含了浓浓笑意,他的妻,他当然要与她般配。
蓝月城的大牢修建得离府衙不远,占地颇大,青灰色调,看上去很是冰冷沉重。
给看门的牢头塞了锭银子,牢头喜得点头哈腰的亲自领着他们找到霍方秀所在的牢房,才谄笑道:“几位爷,咱们上头有规定,时间不能超过半个时辰,您看……”
慕云深还没说话,旁边的小狱卒挠着头迷惘道:“头,不是一刻钟就得轰他们出去吗?”
“呸,你个小崽子懂什么?”牢头恨铁不成钢的往他头上扇了一巴掌,“去去去,我自己亲自守在旁边,你别在这里碍着几位贵人办事。”
小狱卒被扇得满心委屈,但看牢头点头哈腰的模样,多半就是拿了人家的好油水,但在人家手底下办事,又不敢多说什么,只得讪讪的退了下去。
慕云深看得眸色泛冷,却又心下无奈,这种小贪随处可见,也根本阻止不了,摆手冷声道:“你且先下去,不会超过半个时辰,我们定然就会出来。”
“好,小的到那边去候着您。”牢头陪着笑脸,退到远处,但又能看见这边动静的地方安静的站着,苏沄蓦看得皱眉,“他倒是很识趣,看来经常如此。”
“这种小贪小污制止不了,就连各个府里的门房都能收银子,就更别说牢房了。”
慕云深摇了头,看向这间最靠里的牢房,环境倒是比一路行来的那些牢房都干净,石板上铺着新鲜的稻草,原本背对着牢门侧卧的男子似被动静吵醒,鄱过身子,坐了起来。
身着囚衣披头散发,形貌看起来比较落魄,但眼睛微眯,含着似笑非笑之意,看见慕云深和苏沄蓦,拈着胡子微笑道:“贵人上门,可惜没好酒好茶相待,实在失礼。”
“霍先生不必客气,您瞧着也是仙风道骨的模样,不必在意俗礼。”
这般做派倒是挺像神棍,苏沄蓦微笑着腹诽了句,将手里的食盒递进牢房,“不知先生爱吃何物,便选了些家常小菜带过来,算是见过先生。”
“客气客气。”霍方秀身形清瘦,微笑着上前接过食盒,并未打开,朝两人笑道:“两位贵人可是受闫家所托而来?”
“正是。”苏沄蓦将闫老夫人所赠的那块玉佩递给他,略有感伤道:“老夫人托话,这块玉佩就还给先生你了,他们闫家,已经担不起那份厚爱。”
“老夫人素来傲骨,这是怕子孙给我添麻烦啊。”
霍方秀仔细的看了眼玉佩,随后将之贴身放好,那双隐着神光的眼里带了无奈,“我算到了自己近期有劫,可没想到是牢狱之灾,如今只能全靠你们自己了。”
苏沄蓦听得一愣,“难道你手里没有闫大人给你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