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章:通气

  “母亲?”路过的雷泽鸣听见哭声,又看老大直挺挺的跪在门边,急忙跑了进来,“这又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您好好和大哥说,他不会忤逆您的。”
  “阿鸣,母亲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去找给母亲找条白绫来,母亲吊死算了!”
  慕毓兰哭得眼泪横流,惹得雷泽鸣也红了眼眶,转身朝雷泽策怒道:“你又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惹母亲生气了?”
  “苏沄曦怀了我的孩子。”雷泽策垂着头,简单的吐出几个字,雷泽鸣倒退两步,回头看看闻声已经翻白眼的母亲,急得连忙扶住她,“母亲,您怎么样?”
  “去,让他跪到祠堂里去……”慕毓兰气若游丝的吩咐了句,头一歪,便晕倒过去。
  雷泽鸣急得忙叫下人去请大夫,回头又看着满眼冷漠的雷泽策,若不是看在亲大哥的份上,真想恼得狠狠踢他几脚才解气,想到母亲的吩咐,便叫下人他关进了祠堂。
  千防万防,没想到还是中了招,暗地里有染不说,这怀了孩子,怎么掩的过去?
  慕毓兰入夜时才悠悠醒转,便又要强撑着下床,雷泽鸣劝不听她,只得心疼的扶着她走到祠堂里,父亲常年在外,府里全靠母亲支撑着,也真难为她了。
  雷泽策还直挺挺的跪在祠堂里,听见门响声,身子也未见动,慕毓兰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就落了泪,雷泽鸣头疼不已,连忙哄劝。
  慕毓兰着实气怒,根本不明白这大儿子脑子里都想的什么?
  看他无动于衷的样,只觉心口里又堵了气,呼吸都不顺畅起来,雷泽鸣忙替她抚着背,又朝雷泽策怒道:“大哥,你犯这下等大错,难道连个解释都没有?”
  “大错已经铸成,我还能解释什么?”雷泽策两眼直愣愣的盯着前方的祖宗牌位,眼里没有丝毫情绪,“难道我还能狡辩,说那孩子其实不是我的?”
  “孽子,孽子啊!”慕毓兰气得哀声长叹,掩面泪流,“你让我怎么向你父亲交待?雷家还有何脸面在世间立足?你的一时快活,让雷氏从此在世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母亲,脸面当真就比儿子的幸福重要?”本还在愣神的雷泽策偏过头去看她,乌眸里隐着湿意,“她都怀了孩子,您还不能接纳她?”
  “你让我怎么接纳她?从前苏沄蓦给你交待过的,你都忘了?”慕毓兰捂着心口,颤颤巍巍的道:“她为什么不和离?你又为什么要做让雷家蒙羞的事情?”
  “雷家养育你,纵然不是让你知恩图报,但也不是让你给它的荣光上抹黑,不是让你为了爱情,来伤害整个雷家的人,这些话,你都忘了?”
  慕毓兰说一句便哭两声,雷泽策眼现痛苦,缓缓垂下了头,都是他眼瞎的错啊。
  这厢还没说出个结果来,那边祠堂已经被狠狠一脚踢飞,雷从天气势凛然的大步迈进来,什么也没说,手里的马鞭一扬,便狠狠抽在了雷泽策身上。
  只听得雷泽策一声闷哼,霎时就见背上的衣衫尽破,白净的皮肉被抽得翻转开裂,鲜血汩汩浸出,又流进玄色的衣衫里,看不出痕迹。
  “老爷!”慕毓兰惊叫一声,眼看雷从天又虎着脸扬起了鞭子,顿时跌跌撞撞的冲上前,抱住雷泽策哭道:“策儿他也许是有苦衷,你别打他,别打他……”
  “你让开!”雷从天怒极,他本就十天半个月回不了家,没想到回家就听到这孽子居然敢与人私通,手里的马鞭高扬,厉声道:“让开!否则我连你一起打!”
  “不,你会打死他的,”慕毓兰哭着猛摇头,“要打连我一起打,我死了正好省心!”
  “慈母多败儿,他会做下这种没皮没脸的事,都是你惯的!”
  雷从天一生戎马,性烈如火,恼极了她此时还不分青红皂白的护着那个孽子,手里的马鞭带起劲风,卯足了劲的就要往两人身上抽去。
  雷泽鸣吓了一跳,急窜上前,硬顶着那股重如山岳的力道,虎口被震裂流血也顾不上,拽着鞭尾哀求道:“父亲,母亲和大哥都不是恶人,您消消气好不好?”
  “雷泽鸣,你长胆子是不是?你给我松开!”
  雷从天一辈子还没被人这么忤逆过,怒得狠狠一抖鞭子,就欲震开雷泽鸣,雷泽鸣被鞭子传来的力道震得手臂发麻,整个人摔倒在地,却顺势将鞭子在手腕上缠了几圈。
  肺腑震伤,嘴角涎了血丝,雷泽鸣卧在地上死死拽着鞭子,冲雷泽策咧嘴笑,露出染了血的牙齿,“大哥,赶紧带着母亲先避避,快走……”
  小时候他们兄弟俩可是挨了不少揍,知道父亲火气上来,一时半会儿消不下去。
  雷泽策红了眼眶,背上的疼抵不过心里的痛,忽地站起身,“你们又何必这样?”
  伸手将慕毓兰扶起来,眼有泪意道:“这件事情,日后我自会给你们个解释,但是现在你们别插手,好不好?就当我求求你们了,先别插手。”
  苏沄蓦为了此事整日躺在榻上扮昏迷,若是走漏了风声,岂不是白费了她的苦心。
  “好好好,你们翅膀都硬了,父母已经管不了你们了,”雷从天喘着粗气,一又眼睛瞪得如铜铃,“从今儿起,你们两兄弟便搬出雷府,自立门户,死活都不用告诉我们!”
  “老爷,你何苦逼孩子们离开?”慕毓兰看前眼前一双英武帅气的儿子,泪如雨下,“策儿,母亲相信你是深明大义的孩子,你告诉母亲,究竟有什么苦衷?”
  雷泽鸣松了鞭子,脚步踉跄的奔到他身前,“哥,我们都是你最亲的人,是你遇到困难时最坚强的后盾,难道你还不相信我们吗?”
  “不是我不相信你们,而是,而是……”他并非铁石心肠,父母兄弟对他深沉的爱,他全都心领了,雷泽策垂下头,咬牙道:“表妹交待过,不得外泄。”
  “表妹?”慕毓兰和雷泽鸣对视了眼,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苏沄蓦,这下子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慕毓兰心疼的看着他背上的伤口,“你怎么不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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