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三章:是非功过
“为兄不才,请四弟接招!”慕云昱暴喝一声,手中的碧霄剑舞得光华乱闪,朝着慕云深疾冲过去,慕云深冷笑一声,青云剑翻飞如凤,瞬间挡住了慕云昱的攻势。
叮叮当当的清鸣声不绝于耳,长剑映烈日,光华闪烁的人都睁不开眼睛,慕云深的清朗嘲弄声从光华里传出来:“昱王爷若是只有这点雕虫小技,那可不够看!”
“呵,四弟请看好,万鸟朝凤!”慕云昱的清润笑声响彻校场,就见那团光华陡然迸射,散开万道光芒,刹那间又九九归一,似天地间所有的光芒都集中在了那道剑光之上,逼得人不得不遮住眼,不敢再以眼试其锋芒。
“昱儿,老四!”嘉明帝捂住眼,厉喊出声,这俩混小子,说好的点到为止,怎么尽出绝招?他俩无论是谁有何损伤,自己该怎么向皇后,向万民交待?
慕云深微闭着眼,感受到那道剑光里的浓浓杀意,脑海里却蓦然闪过苏沄蓦的身影,那浅笑嫣然,笑语盈盈的美娇娘,你可知我在杀气临身时,想的都是你?
杀意越发临近,慕云深闭着眼,青云剑疾扬,凭着杀气感觉碧霄剑的存在,只觉剑身似触到了碧霄剑,而那杀气却在刹那间陡然消弭于无形,慕云深察觉到不妥,根本来不及收回剑势,就听一声闷哼响起,手中传来剑尖刺入肌肉里的凝滞感。
慕云深猛睁开眼,就见青云剑直直刺进了慕云昱的右胸,剑尖入体三分,有鲜血正汩汩流出,在他那身雪白的衣衫上开出朵朵妖艳的血花。
“四弟……”慕云昱捂着胸口,满脸苦涩的笑了下,慕云深那若寒星的眸里闪过暗色,面色冰冷的拔出青云剑,便有血箭顺着剑尖激射而出,喷到了急奔过来的嘉明帝脸上。
温热的血液溅到脸上,嘉明帝顿时炸了毛,看看笑的极为苦涩的慕云昱,再看看满不在乎的慕云深,只觉血往头上涌,厉声喝斥:“孽子,谁让你伤的人!”
慕云深冷嘲,“难道儿臣就该袖手站着不动?”
“你!”嘉明帝怒极,又反驳不了,他纵然离的远,也知方才那道剑芒的威势,若是真斩到老四身上,他不敢想像后果。
可他又看的分明,那道剑芒至老四身前时,便突然消散,只是平平无奇的一剑刺出。
慕云昱捂着伤口苦笑,“四弟,为兄只是与你切磋,那剑芒并无杀气,空有架子而已。”
“是吗?”慕云深凝眸,冷冷看他,“昱王爷在使出绝招前,就已经知道会是什么结果,临阵变招以此博取同情,旁人不知晓你玩什么把戏,本太子难道不清楚?”
“四弟怎可如此想为兄?为兄说过与你切磋,那便是切磋!”清润雅致的容颜里浮起浓浓的愤怒与伤心,“你已是平朝太子,为何还容不下一个半路归家的兄长?”
“是啊,太子爷,人家昱王爷只是与你切磋,你何必下狠手!”
“就是就是,依我看啊,太子爷的肚量越发像鸡肠,简直有失太子风范!”
围观的百姓愤怒不已,吵了起来,一面倒的支持慕云昱,“人家昱王爷流落在外几十年,如今好不容易才与父母团聚,又不抢你的太子位,你怎么恁的小气,还要杀他!”
百姓们吵翻天,嘉明帝脸色阴沉似水,紧紧盯着慕云深:“老四,你有何话可说?”
青云剑尤自滴着鲜血,慕云深面色漠然,“儿臣不会给他丝毫能伤害到儿臣的机会。”
“可朕瞧的分明,他在最后关头撤了绝招。”嘉明帝心里堵着怒火,语气也越发森冷,慕云深挑眉看他,“那是不是儿臣也该放个绝招,让他试试儿臣会不会真的杀他?”
嘉明帝气的不轻,又无话反驳,瞧这两人水火不容的架势,哪敢让慕云深去试?
再说云昱行事也有失谨慎,明知对面是太子,怎敢用如此大招?
慕云深看嘉明帝被噎的不胡乱指责了,寒眸紧盯在慕云昱身上,明明还是炎热的天,却让人如置身冰窖,寒气直冒,“昱王爷下次说话小心点,若是再敢胡乱挑拨民心,本太子不介意让你真的尝尝何叫下手不留情。”
慕云昱闻声,捂胸愤笑起来:“太子当真好威风,你伤了人,你还有理?”
“就这等拙劣不堪的阴谋小计,但凡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寒眸里浮起毫不掩饰的嘲弄,拿锦帕嫌弃的拭去剑尖鲜血,又扔掉沾了血迹的锦帕,“劝你下回再想耍诡计时,多用点心思,别一眼就让人看出来,无趣。”
“你!”那般嫌弃的模样,慕云昱就是再好的脾气都忍不住脸色铁青起来,又急又气的望向旁边的嘉明帝:“父皇,您就不管管四弟?”
“昱儿,你离开朕身边多年,朕怜惜你,朕虽然年纪大了,但眼睛还能看得清是非。”
嘉明帝面色阴沉,话里隐着浓浓的警告意味,老四伤人不假,就算想以此来惩罚他也行,可慕云昱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利用百姓的愚昧,来煽动民心。
此子之心,有待考证。
“父皇,您……”慕云昱听出嘉明帝话里的意思,脸色顿时苍白起来,抚着伤口摇摇欲坠,满眼的不敢相信,“明明是四弟他犯错,您怎么能?”
嘉明帝锁着眉头,无意与他解释,“你伤口还在流血,赶紧回去治伤。”
慕云深看了眼满脸悲伤,仿佛遭遇了全天下背叛的慕云昱,薄唇微勾,无声的冷笑了下,转身就走开了,这等拙劣的计谋,唬弄愚民可以,但父皇与那些朝臣哪个不是人精?
班门弄斧,说的就是他慕云昱。
晴空万里,和风悠悠,早有朝臣负责去处理此事,百姓们渐渐被疏散出营,也不知明日会流传出什么版本,或许在他们心中,他慕云深就是个冷酷无情的太子?
寒眸微眯,望着天外白云变幻,渐渐凝成道俏生生的身影,似乎在冲他或嗔或笑,可忽又清风吹过,吹散了她的娇颜,刹那间恍然若失,便收回了视线。
苏沄蓦,你为什么能占据我的心?如今的你,又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