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两个男人之间

  “晟晟……”
  “哦……哦哦……”
  曦儿皱眉,迈着的步子往后缩了几步,该死的,这到底是什么声音啊?
  怎么听着都像是男人自己那个啥?
  “晟晟,你是不是不在,你要是不在我就先出去了……”
  曦儿说完,撒腿便打算往外跑,心说,此时不跑何时跑,丫的这声音阴森又恐怖,怎么听都淫荡的不得了,留下了还得了?
  “往哪去啊曦儿!”
  软绵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接着便是腰部一甩,她啊的一声整个人划过空中,平稳的躺在了大床上。
  “你,你在啊晟晟,呵呵,我还以为你不在呢?”曦儿面红耳赤的盯着敖晟,他竟然什么都没穿,看样子像是从水中刚出来。
  那水珠从他的青丝滑落,颗颗滴在他诱人的胸前,水亮亮的诱人。
  看着好像吸上一口,曦儿本能的将脸侧了过去,像是奶娃娃般张开了小手。“晟晟,来抱抱吧……”
  “曦儿,你刚才跑什么?”
  “哦,我那不是以为你不在,想要出去看看你去了哪里了?”才怪,她就是有意要跑出去的。
  “哦?难道爷没有告诉你,爷在沐浴等着你来伺候?”敖晟说的不紧不慢,面色犀利,清澈好看的棱角此时已经深幽不见底。
  身子坐过来,轻抚着曦儿的小腹,一点点的往下触摸。“还是曦儿觉得去那只兔子那里会比跟着爷要享受?”
  “才不会,咳咳,晟晟知道的,还是晟晟伺候的好,自然……我要来陪晟晟了!”这话千万不能被兔兔听到,不然又得止不住的抹眼泪了。
  身处两个男人之间,她容易么容易么?
  “那我们来做吧!”敖晟笑声依旧,紧接着身子便嗖的一下跳到了床上,纱幔放下,风中摇曳,床上响起了好听动人暧昧不俗的声音。
  “啊,轻点,轻点嘛……”
  “不要,快点啦……”
  一夜颠鸾倒凤,曦儿早就体力不支,第二天顶着两只熊猫眼,疲惫的打着哈欠。
  以至于杏梅喊她的时候,她都没有听到。
  “公子……”
  曦儿持续的趴在桌子上,休眠状态。
  心里止不住的骂着昨晚折腾自己的那个家伙,臭流氓,臭流氓,敖晟就是流氓,呜呜,她都喊了累死了他还是整晚的折腾着她。
  “公子?”杏梅以为曦儿出了什么事情,急忙的伸手推她,感觉很奇怪,一个大男人的身子怎么柔软成这个样子?
  “啊?”曦儿被她一推,猛然清醒过来,才发现杏梅正一脸娇羞的看着她。“公子,要吃午饭了呢。”
  “啊,呵呵,好啊。”
  怪不得曦儿反应迟钝,实在是从小姐变成公子,她这称谓变了,以至于她反应总是跟不上来。
  桌子上,冥红依旧像是躲怪兽般靠着曦儿身子紧紧的,眼睛只瞄着桌上的饭菜,至于杏梅,他可真是从她来到现在,冥红自始至终就没看过她一眼。
  敖晟便发觉了,于是打趣道:“哎,三妹,你好像有点问题啊!”
  “什么,我……我能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你怎么靠着二弟那么近?”敖晟的眼睛像是刀子般,曦儿不自觉的靠他近了几分,撒娇道:“哪有哪有,我这不是靠着大哥也挺近的,三妹,赶紧的靠过来,有道是背靠大哥好乘凉啊!”
  冥红一听,自然知道敖晟是吃味儿了,可他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不是有意在他面前靠娘子那么近,刺激他眼球的。
  而是,他就是怕那个叫杏梅的从他身边上菜的时候,碰到他而已。
  当然,这话,人家杏梅在场,他是不好意思说出来的。
  毕竟他也算是个文化人,怎么能没有礼貌到那种程度。
  吃罢饭,敖晟便去钱如海的府衙,而冥红有孕不便行走,曦儿便将杏梅留在客栈陪他。
  尽管冥红百般的不乐意,还是没有办法阻止。
  因为自从有孕到现在,他的身体情况就一直直线下滑。
  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吃过饭,他必然是要小憩一段时间,如此一来,曦儿还没有出门的时候,他便已经睡下了。
  “杏梅,好好看着她,知道了么?”
  “公子,放心,叫给我吧,我会好好照顾好三小姐的。”杏梅杏眼一挑,似乎对那个不待见自己的三小姐很有信心!
  曦儿自己无聊,便打算在城中溜一圈,也算是观察一下地形,再来就是看看在郊外那帮村民说的平城内市价上调民不聊生的事情,她倒是想要看看到底高额到什么状况。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不管是酒楼茶馆,还是小摊小贩,不管是绫罗绸缎还是青菜萝卜,均是平日里的五倍不止。
  更别说城中此时缺少的药材了,那就是漫天要价。
  她不免感到心凉,这些奸商,实在是可恶!
  老百姓都吃不饱穿不暖忍受病魔折磨,他们还搜刮成瘾,完全死不要脸!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气愤的走到码头,抬头望着那清澈见底的河水,才刚有要转身的念头,便发现前方不到二十米处,有一个黄衣翩翩美公子的背影,站在岸边伸手比划着船上的民工搬卸物品,那一举一动,颇显老练。
  曦儿现在本能的怒火中烧,一见这些有钱的奸商,气就不打一处来。
  “哼,奸商是吧老子看不惯的就是奸商了!”
  她不知不觉的已经把气撒在了这个不认识却有觉得有些眼熟的背影身上,结果飞快的冲跑过去,来不及刹车,一脚便从他后背踢了过去。
  只听,噗通一声,那人完全没有防备,一个身影从空中完美的滑落下去。
  “啊——”
  码头上船来船往,人头攒动,那大小不一的船只,还有各路的航运货物琳琅满目,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搬运的工作,成排的码头工人边搬着手里的东西,边看着这边比较滑稽的一幕。
  刚才还对他们大声吼叫,指手画脚的严厉老板此时已经成为了落汤鸡,在水中扑腾出了万千水花。
  “快点救少爷啊,快点——”
  船上的一个老伯眼睁睁的看着黄色的身影掉到了水里,当下命令众工人下去救人。
  “少爷,少爷!”
  切,曦儿蹲在码头,扇子轻拍着胸口,瞧瞧,就说是周扒皮了一点都不冤枉,竟然踢了一个势力主的少爷。
  本来她想立刻闪人的,不过好像并不太乐观。
  她没有想到的是,刚才被她一脚踢下去的那个人,竟然从水中飞出,直接的跳到了她身旁。
  她定眼一看,草,这是谁?
  吓了她一跳,身子往后明显的一扬,腰部便被人搂的紧紧地,温热的呼吸在她脖颈处喷洒出来。“这位公子,你可要小心!”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之行为!
  曦儿盯着眼前那一张熟悉的脸颊,心说,该死的,早知道是你,说什么老子都不来踢你,这倒好,一踢踢出冤家来了。
  “你,你放开我!”
  “哦?真的要本公子放开你,好吧,那就如你所愿,放开你——”
  啪嗒,腰间的力道明显一松,她像是没有牵引力的物体一般刷的下落,直接身子沉闷的砸在了地面上。
  “哦,好痛,该死的,黄亦枫,你胆子肥了是吧!”
  木错,眼前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便是她四夫之一黄亦枫,当然,那只是以前,在她休书一封的时候,便已经和这个男人没有任何的牵扯了。
  黄亦枫怔怔的望了她半天,竟然开口说道:“你怎么知道本公子的名字?”
  他很好奇,这个男人说起来长得粉粉嫩嫩的,看起来秀气的很,其实也就是娘娘腔,连说话都是,不过他并不是能轻易被糊弄的角色,在刚才,他抱着她的时候,便发现她耳垂的小孔,那是女子带耳饰的象征。
  眼前这个,胆敢将他踢下水的人不是男人,而是个女人!
  而且竟然还是个知道他名字的女人!
  他从小走南闯北,虽然遇到的女子众多,但是能和他牵引上关系,而且还将自己真实名字和身份了如指掌的却根本没有,除了她!
  除了那个丑八怪娶了自己还不知道感恩愣是一纸休书将他打发出门的女人!
  但是,眼前这个女人容颜清秀,颇具灵性,身形娇美,闭月羞花之貌。
  和那个女人差别又何止千万里。
  可是她那双黑漆漆的像是镶嵌着宝石般的眸子,却又是那般熟悉,他迷茫了,一时之间,竟然觉得周边万事万物全都静止,这里只剩下了他,还有那个她!
  曦儿见他不动,头脑一片空白,强行的用手支起了自己的身子,大骂:“难道是流氓吗?一直盯着人看!”
  “公子为何踢我下水?”
  “不是你自己没留神掉下去的么?关我什么事情啊?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踢你下水的?你有证据么?!”
  曦儿蛮不讲理,脸不红心不跳的吼道。
  心说,踢你怎么了,谁让你长了一副被人踢的脸!
  “哦?那我的工人和管家算不算证据,刘伯,你来——”
  对面那个老人家一身青布衣,颤巍巍的走近,在黄亦枫面前恭敬的说道:“少爷,没错,刚才就是……”
  “喂,老人家,你看清楚了,你真的看清楚了么?你确定你亲眼看到我把你家少爷踢下去了?”
  得知这个老人家是想要帮着黄亦枫一起对付她,曦儿也不慌不乱,刚才她飞奔过去的那一脚,是用了敖晟给自己的内力,速度之快除非是武林高手,否则就是这里的工人和这个唤作刘伯的老头一起睁大眼珠子看,也未必看得出分毫。
  她这样一说,也只不过是想要恐吓一下,结果,那老头当真歪着脑袋思虑片刻,然后一脸凝重的对着黄亦枫说道:“少爷,其实刚才奴才确实没看清,只是看到少爷突然掉水里了,不过,不过,岸上确实当时只有这位公子在!”
  “哼,只有你在,那就肯定是你了!”黄亦枫不假思索的说道。
  “卧槽,你还赖上了是吧,都说了你没人证物证,凭什么就说是老子把你踢下去的?”
  曦儿面色灰白,指着黄亦枫的身子说道:“再说了,就你这样嗖的一下从水里飞出来的本事,我又有什么能力将你踢下去?还有我和你无冤无仇的,我为什么要踢你?再者,有没有人规定有人落水,而岸边踏青赏水的人就一定是犯人?!这也太会无赖人了,你们打算要屈死谁啊!”
  黄亦枫淡淡开口。“别的不多说,将本公子踢下水,岸边只有你自己,难道我是自己闲着没事跳下去的?你说和你没有关系,谁信?你给猪给狗说,你看他们会不会信?”
  “卧槽,你还有理了是吧,你这个人,简直就是说不通,无理取闹!”曦儿衣袖一摆,不想和这个人有多大的牵扯,转身便要离去,可是刚迈开了步子,手臂便被他一下子拉扯过去。“想走,没那么容易,本公子也不是好欺负的,这衣服也湿透了,这精神也紊乱了,怎么办,这损失你说一句想走就走了?!”
  讹诈?!曦儿脑子里顿时跑出来这样的词。
  卧槽,她倒是忘记了,这个男人天生就是一副小气而且贪财的货色。
  原来他现在记恨的并不是到底是不是她将他踢下水的,而是要找个人为了他落水负责,确切的说那个负责就是为了要找个人给他付钱!
  “怎么样,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说吧,想要讹诈我多少钱!”
  没想到曦儿会看出他的想法,黄亦枫嘿嘿一笑,甩动着手中的金算盘,曦儿心里马上就啐了一口,该死的,又是这个要人命的金算盘。
  还记得那日桃花满天飞,她掉进了河水里,他救了她,也是这个金算盘,便满天开口,讹诈了自己,现在又来了,只不过这一次是他落入水中。
  但是性质是一样的!
  都是要讹诈她!
  噼里啪啦,那金算盘响起来,须臾,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美态,缓缓的说道:“本公子算你便宜点,就要你一千两银票作为补偿好了!”
  一千两?这人是不是疯了?
  曦儿如果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她就会发现,她的脸已经被他的话气得完全没有了血色。
  “一千两,你想得美,该死的,你去死——”
  曦儿声音冰冷,嗓音高昂,完全的尖叫起来,那尖溜溜的海豚音,震得耳膜嗡嗡响。
  “事后,态度不善,造成本公子严重心灵创伤,加上利用凶器震的本公子头晕眼花,一千两是便宜了,我算算……那就要你五千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们也算是两清了!”
  曦儿头瞬间大了,刚才从一千两直接飞升到了五千两,难道就只是因为她冲着他吼叫了几声?
  她从来没想到她吼叫的声音也可以这么值钱,竟然是五千两白花花的纹银!
  曦儿面色抽搐,身形晃动,不可不说,这个黄亦枫足够有本事将她气得血压高涨,特别是他那一副无辜的样子,看的曦儿两眼冒金光,指着他颤抖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你……你……”
  “怎么样?看你穿的如此不俗,也并不是没有钱的人家,恐怕不会因为区区五千两的银子就败坏了自己的名声吧,如若不然,你今天要是不付给本公子五千两,你就别打算走出平城去——来人,带走,我们去府衙说理去!”
  黄亦枫见曦儿死活不出钱,他也失去了原本的耐性。
  吩咐工人将曦儿押解着便要去府衙说理。
  说是去府衙,其实曦儿心中哪里会不知?
  有道是,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看着黄亦枫,整天拿着金算盘,十足一个奸商,肯定和这里的府衙早就狼狈为奸了。
  不然也不会抓着自己就去府衙问理。
  这一去,她即便是有命活着出来,刚才的那五千两也会无形中经过钱如海这狗官着手后,翻一倍不止,不一定就会变成两万两纹银都不止。
  曦儿白了他一眼,再次在心里暗骂他是个无耻黑心的奸商!
  “还杵着做什么,走啊!”黄亦枫不满的看着曦儿道:“自己不走难道还真的要被人架着才走?”
  “去哪?”曦儿淡定的问道。
  黄亦枫立刻给了她一个白痴的眼神。“当然是去府衙了,除非你现在给我五千两,不然,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
  哦,原来他是一定要带着自己去府衙的。
  不过,黄亦枫,如果你知道我是谁,你还能这么淡定的讹诈么?
  “好吧,给你就是了,只不过我的钱没带在身上,不如你和我去客栈吧,怎么样?”
  “行,那好吧,只要你能给我钱,我不介意。”黄亦枫非常好说话的自顾说道。
  “……”曦儿脸色一灰,眼睛一瞪,心说,卧槽,你是不介意,你要钱要的那么死皮赖脸,你介意个球球啊……
  黄亦枫没有看她,声音还是一贯平稳。“这位仁兄,看样子你的穿着打扮包括这个气质均不是泛泛之辈!”黄亦枫凌然的说道。
  曦儿大叫不好,这个黄亦枫看来又要有什么鬼主意。
  “其实,本公子一直在想,是不是五千两要的少了点,配不上你这样的身份呢?”
  “噗噗——”
  卧槽,曦儿无语的看着他,他还真无耻,想着法绕着弯的将她往沟里带。
  本来说五千两已经够多了,这一会儿,他竟然还盘算着想要在从自己身上搜刮一些。
  该死的,这回,婶可忍,叔绝对忍不了了。
  好在,已经到了同福客栈,曦儿婉转一笑。“黄公子还是先跟我上楼再说吧!”
  抬头望天,此时已经离她去江边,过了大半天不止。
  心中想道,晟晟应该回来了。
  就算晟晟不回来,想来到了房间,她将兔兔与杏梅一起拉出来,不管管不管用,人头数在那里占着,怎么也算是个3:1啊!
  黄亦枫被曦儿拽着衣襟大步的走回客栈,因为是钱财交易,所以黄亦枫将刘伯留在了码头,帮忙看着他的货还要命令看管那些工人。
  他自己随着她而来,这是曦儿最想看到的情景。
  回到客栈厢房内,冥红还没有醒,而杏梅边倒着茶水,边敌视着眼前的黄亦枫。“请用茶!”
  瞧瞧,才跟了她半日,杏梅就学会看颜色了,知道曦儿并不待见这个黄亦枫,所以连所谓的称谓都省了,直接板着脸推过去一被子,里面倒了小半杯的茶水。
  黄亦枫冰冷的语气说道:“可真是小家子气,这点茶水也舍不得?”
  “哟,黄公子见笑了,我们自然比不上黄公子这样的大户人家,我们小门小户的,茶水也是钱买的,泡的多了喝不了倒掉岂不是浪费了?”
  听到曦儿的解说,黄亦枫用凤眼斜视了她一眼,这才发现她胸前由于气愤以至于起伏不定,娇嫩的脸庞,可能是走路太急的缘故,已经绯红如霞。
  身子玲珑剔透,不过,发育的嘛……有待商榷!
  黄亦枫突然被自己的思绪给吓到了,他这是在做什么?
  竟然时不时的就想扫描她,时不时就想关注她。
  以至于竟然莫名其妙的跟随她回来了。
  要是平日,别说是将他有意踢到了河里,恐怕就是有人近身碰触他一下,他也会让她似地很惨。
  即便是他真的很爱钱,但是也绝对不会允许碰触伤害自己之后,这个罪人还能和他这样心平气和的面对面的在一起喝茶聊天!
  他心随脚动,就这样一路跟来了。
  真稀奇!
  曦儿被他关注的眼神所吸引,即便是才离开了几个月,黄亦枫那妖冶的脸庞此时看来,依旧魅力不曾消减。
  从来没有像是今天这样,近距离的看过这个男人。
  竟然发现,他长得十分的透净,清澈的像是泉水般无害无毒!
  那种刚才还诌媚而且贪财的表象下,曦儿却看到他另一面强大而有力带着耐人深究的冰冷气场。
  不由得被震慑住了!
  她这是怎么了?
  怎么会被这个男人惊鸿一瞥震得半天回不过话来。
  可能是两个人都若有所思,不曾所动。
  那边站着一直不说话的杏梅终于忍不住了。
  “公子……”
  曦儿愣了一下,继而说道:“你去看看三妹醒了没有,要是醒了,先别告诉我回来了,让他好好在房间里等我便好,我一会儿便过去看他!”
  “是!”杏梅退出。
  曦儿心想,咦?
  刚才还想着要叫上他们一起3:1的,现在竟然消去了这个想法,想来还真是奇怪。
  “来吧,是不是把人支走了,打算要给我五千两了!”
  得,你看,是她自作多情了,她还以为他刚才多少能认出点什么来,结果,还是她异想天开了是么!
  即便是他认出了又怎样?
  曦儿到底心里在期盼什么?
  她不清楚,只不过直觉她就觉得这个男人会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即便他是个贪财如命的势利小人!
  “我没钱!”
  曦儿好笑的看着他,打趣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呵呵,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既然如此,笔墨何在?!”
  “你要做什么?”曦儿有点不解的问道。
  “拿来就知道了!”
  曦儿将笔墨取出,只见黄亦枫刷刷的在纸上写下了一行行笔迹均匀,行云流水般的字迹,须臾,便将纸递给了曦儿。
  “这是什么?”
  噗,曦儿惊呆了,这个男人他想什么呢?
  “你自己看看,如果觉得可以,就签了,如果没钱还不签这个,本公子不介意带着你去府衙去一趟了!”
  曦儿碾转在手,看了片刻,竟然笑出了声:“是不是每一个还不起黄公子钱的人都要签署这样的卖身契,然后到你们黄府为奴为俾?”
  “别想多了,黄府自从本公子管事以来,你是第一个受到本公子亲自待见的奴才,你要觉得高尚,觉得自豪,觉得知足,然后感恩戴德的报答我才是!”
  曦儿想着,这叫什么事?
  这该死的黄亦枫竟然让自己签署卖身契,他想的倒是美。
  而且,他那一桶桶冠冕堂皇的大道理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他夫子到底是怎么教育他的,竟然教育成一个斯文败类!
  曦儿刚要说不,说给老子死了这条心吧。
  突然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
  “敢问公子是哪里人士?”她还不曾知道他的原籍,但这绝对不是随口问问,而是她早有预谋。
  “本公子就是惜牛国原籍,不过这两年走往于各个国家,十三国均有黄家宝号,算起来你跟着本公子你也不亏!”他相当牛气掰掰的和曦儿说道。
  确实!十三国都有生意往来,那岂不是贯通了全国的金融贸易?
  这人,别说,他小气贪财还贪出来一个天下首富的尊号!
  简直是……
  这样便好,平城不是物价上涨,百姓苦不堪言么?
  平城府衙不是和他狼狈为奸么?
  贯通十三国那他就是导火索,要想让各地的商贩压价,恢复如常,那么面前的黄亦枫是个至关重要的人物!
  曦儿想着敖晟去了府衙,自然是用自己的权利去制服钱如海,那样只不过就是治标不治本。
  即便是钱如海不敢在中饱私囊,难道各地商贩就会听命于他么?
  说到底,他其实也就是个托而已……
  “哦?既然是这样,我确实没钱给你,不过我大哥有钱,我觉得这契约可以改成如果我有钱自己赎身,这张契约便可自行作废,黄公子以为如何?”
  曦儿歪着头,轻笑道,抑制住了她心中腹黑的想法。
  那样的笑容,水嫩的脸蛋,竟然有让黄亦枫上前捏几把的冲动,他靠在椅背上,两眼放着诡异的光,心说,女人,敢在本公子面前装男人,乖乖回去,本公子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
  竟然这么轻快的答应他的要求,其实他刚才也就是试试而已,没想到她真的答应了。
  “那也好,那便加上。”黄亦枫将曦儿说的那条在协议后填妥。“签字吧!”
  “等等!”
  “又怎么了?难道想要反悔?”
  “这倒不是,只不过这协议我觉得还是要一式两份比较妥当嘛……”瞧瞧,他长得像是个人精,她也不痴不傻不是,嘿嘿,这是现代的规矩嘛,一式两份有保障!
  如果是一份儿,到时候她找谁说理去?
  “你……”原本以为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个好对付的,本以为女子无才便是德,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有心眼。
  倒让黄亦枫多瞅了她两眼。
  随即在曦儿狗腿儿般给他又倒茶又捏肩的双重刺激下,他含泪签署了另一份协议。
  不过,他怎么都觉得,这协议他没占便宜。
  因为那女人竟然在后面又加上一条:本人自此吃喝嫖赌经黄公子一手包办,在本人协议未满之前,出现任何的纰漏由黄公子为之善后,直到协议期满!
  这是什么?
  黄亦枫被她捏的伺候的还挺舒服,想要看看她接下来还能耍什么花样,竟然就那么签署了。
  亏他还是个常胜之人,竟然做了这么赔本的买卖。
  曦儿暗暗将那协议收好,自然这协议如果带在身边,若去了黄府这个黄亦枫赖账,搜刮了去,那也是不好的,于是她将这协议假借向杏梅打听兔兔的情况之时,悄悄的塞给了杏梅。
  “让三妹好好休息,告诉大哥,我欠黄公子的银子,他回来后,记得去黄府赎我才好!”
  鼻涕一把泪一把哭的有点渗人,杏梅一脸看不懂。
  只知道那个穿着黄色衫袍的男人将她家公子欺负了,眼眶泛红,指着黄亦枫便道:“还讲不讲理了,你留下我家大公子回来自然会还你钱,你把我家公子带走算怎么回事?公子,你可不能去,你要是去,杏梅也跟着你去,杏梅绝对不会让你受欺负的!”
  这杏梅倒是个实诚的孩子,曦儿拼命的像她眨眼色,奈何,这丫头就像是孟姜女哭夫郎似地,一听曦儿要跟着这个黄亦枫走了,死活拉着曦儿的手臂不肯放手。
  “喂,我说你这个丫头,不要死搅蛮缠好不好?”黄亦枫终于忍不住,这女人白痴就算了,怎么跟着的丫鬟也白痴的要命!
  曦儿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意思是说,你才白痴呢!
  “真稀奇,难道她会读心术不成!”黄亦枫被她一瞪,竟然将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话牢牢的死死的咽了回去。
  “杏梅,我没事的,你好好拿着这个,等会给三小姐,然后大公子回来……”
  “走吧,真是墨迹!”
  她正想要说,大公子回来,千万别让他那么快去黄府找她,她还有好多事没做呢。
  可是,黄亦枫一把将她揪住,拉扯着便往外走。
  杏梅跟到客栈门外,眼见没有了曦儿的影子,又是一阵哭嚎。
  “公子到底是什么意思,让我告诉大公子去找他,可是他的眼睛又拼命的给我使眼色,到底是要不要大公子去找她啊?”
  疯了!她凌乱的不得了。
  为今之计,还是尽快的通知三小姐的好。
  她才回到冥红的房间,正要敲门,冥红便听到了声音,从里面急切的打开门,一脸激动的看着杏梅。“娘……怎么是你啊,你跑到我这里做什么!”
  冥红一脸冰冷的望着杏梅,丝毫不像和她过多的接触,但是又心里担心曦儿,于是依旧开口道:“二哥回来了?”
  “不好了不好了!三小姐……”
  “……”
  曦儿跟着黄亦枫来到黄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平城的黄府别院,抬头便是高大的房檐遮天蔽日,光看外面的两只石狮子便知道不凡,进门后,沿着弯曲的长廊足足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在尽头停下。
  黄亦枫指着那个独立的房间道:“你先住在这里吧!”
  曦儿走的腿儿都麻木了,丫的他一个别院而已,占地面积会不会太大?
  要是他的主院落还不得和皇城那般?
  他到底是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啊。
  曦儿推开门,房间的木门都是紫檀红木所制造,细节体现品质。
  虽然说这间房间是在尽头,比起之前走过来看到的那些门户稍小,但是推开门后。“卧槽——”
  这简直就是五星级酒店的待遇啊!
  进入后,果然是一应俱全,别有洞天!
  那猩红的地毯,沉香楠木的家具,就连床上的被子都是金缕所致,幔帐上的金钩,挂着的金制灯笼,菱格的云雕窗子,名贵的花卉,珍贵的古玩玉器,字画名人,比比皆是。
  桌子上,放着点心,时鲜瓜果等物。
  安顿好了曦儿,黄亦枫便转身去屏风后——
  曦儿只顾着观赏房间内的景物,竟然没有注意到自己此时的境地已经岌岌可危。
  屏风后簌簌的脱衣服声音惊醒了她。
  她诧异的盯着屏风身后的男人大喝:“喂,这里可是我的房间,你在做什么啊?!”
  黄亦枫笑道:“你的房间?你以为本公子会让你一个下人住这样的房间,自然这里是本公子房间,你还不进来伺候本公子穿衣!”
  啥玩意啊?穿衣!
  难不成他真的在脱衣服?
  曦儿娇嫩的小脸上呈现出了一副骄傲自负的神情,穿衣是吧,尼玛的,今天老子和你拼了!
  涮她是吧,不是她的房间带她来做什么?
  难不成是好玩,还是就是为了让她给他换衣服啊!
  越想心中越是气氛,曦儿走到屏风前,诡异的笑道:“主子稍等,奴才这就来了……”
  脚下一用力,直接将屏风踢了过去——
  “额……你到底在做什么!”
  屏风后,一阵山河咆哮,曦儿紧张的露出了可怜巴巴的小眼,双手托腮,跳了起来:“哎呀呀,主人,奴才可不是故意的啊,奴才真的不是故意的……”
  此时黄亦枫像是只大乌龟般,四脚展开,脸贴着地面,索性他的重要部位目前都被衣物遮盖好,不过就算是没有遮盖,曦儿也不觉得大惊小怪。
  人都和他睡过,这点小打小闹算的了什么?
  她蹲在地上,也不动也不说话,捂着嘴巴就怕自己笑出声,结果憋得自己都要成内伤了。
  又是一阵怒吼:“还不过来给我挪开,你笑够了没有!”
  “哦,主人,不要意思,奴才还想再笑一会儿行么?”她被发现了,直接连手都不用了,哈哈的倒在地上就开始笑了起来。
  边笑还边用手掌拍打着地板,就差自己没有打着滚来回的折腾几番。
  就在她笑的岔气的时候,身后那双冷厉的眸子快要将她射穿了。
  她感觉身子开始慢慢的发凉变得僵硬起来。
  立刻制止,身子腾的从地面站了起来,一改刚才笑意,抿嘴摆回了一副庄重的模样,对着身后已经暴跳如雷,双拳紧握的男人毕恭毕敬的说道:“主人,这屏风可能是坏掉了,奴才这就去给您扔掉,重新置办!”
  黄亦枫气得眼眉开始一跳一跳的,她说什么?
  她明明是故意的,自己将屏风弄坏直接砸到了他身上,现在还赖着屏风本身就是坏的,还想要给他扔出去。
  “你,你知道这屏风值多少钱么?卖了你都买不起!”
  黄亦枫心疼的瞅着地上破了好几个洞的地方,那明明就是被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给拿着脚踹的。
  “啊?原来这么贵啊?那主人还摆在这里?那应该要掉个绳子直接的挂在梁上啊,真可惜,可惜啊可惜……”
  “这还不是拜你所赐?”
  “主人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坏了就是坏了,主人怎么能随便的将这坏屏风安插在奴才的身上,奴才可担待不起,不然奴才给拿着布块给修补一下?”
  曦儿满不在乎的说道。
  “我哪里是弄回来一个伺候的奴才,简直就是请回来一个祖宗哎!我的屏风啊,痛死我了,心疼死我了,我的三万两啊,我的钱啊!”
  结果,黄亦枫就这样抱着那屏风哭喊了半日,直到后半夜总算是消停了。
  他哭是他的事情,曦儿总不能不吃不喝陪着他耗着是不是?
  结果人家将房间里的瓜果都吃完,又吃了几盘小点心,边喝着茶边坐着看着黄亦枫半跪着抱着那东西,像是死了亲爹亲娘似地抽搐着。
  终于,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说了一句:“嗨,主人,哭够了吧……”
  黄亦枫刚想说,她总算是有点良心了,还知道安慰他了,结果后一句她的话直接将他雷了一个外焦里嫩。
  “我看这么贵,您还是多哭些时候,奴才可是看累了先睡了,您继续,奴才不耽误您的雅兴了,您接着来……别怕打扰我,我这个人睡觉一向是雷打不动,嘿嘿……”
  黄亦枫无语,本来那颗焦躁的心被她一刺激,还真是消停了不少,这到底是谁将他害成这个样子的?
  他哭的死去活来,那个罪魁祸首竟然吃饱喝足还占了他的床!
  安心的睡大觉去了?
  “你——”
  刚想大骂她混蛋,却压根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喂,我说,你给我起来——”
  “喂,你给我滚下去——”
  “喂,我说你这个人怎么睡得跟头死猪一样!”
  黄亦枫吼叫的完全没有形象可言,可是床上的曦儿,真的就如她之前所交代的那样,睡着后雷打不动。
  再度睁眼,曦儿已经神清气爽!
  只不过在,这是谁的房间啊,还有,她的身子怎么这么沉啊,好像被麻袋压着似地,身上多出来的这只手!
  尼玛,这手是谁的?
  尼玛,这脚又是谁的?
  卧槽,总不至于,在别人的地盘上睡了一觉,便以身相许了吧?
  默默的回头,便见那劈头盖脸的一头青丝,她哇的一声叫了出来:“卧槽,传说中的鬼压身啊!来人啊,救命啊!鬼啊——”
  “你叫够了没有!闭嘴!”黄亦枫顶着两只黑眼圈嘟囔道:“还让不让人睡个安稳觉了!”
  “你给老子滚下去!”曦儿一激动,直接飞来一脚,只听嗷嗷的几声,探头看去,只见黄亦枫被踢倒在地,屁股下——
  破碎了一地的花瓶碎片!扎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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