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脏东西
“妈，你不要闹了！我求你了，不要再闹了！”大爷爷一边磕头，一边央求道。
大爷爷的央求，对祖祖似乎没有任何的作用。这时候，本来是关着的大门，嘎吱一声打开了。
在祠堂的大堂里，有一个穿着红色戏服的纸人，一边在那里唱戏，一边在那里手舞足蹈的。纸人毕竟是纸人，不是真人，所以它的动作，看上去有那么些木讷，还有些怪异。反正我在看了那纸人的一颦一笑之后，全身都感觉很不爽。
“祖祖，不要再闹了。”祖祖这么闹下去，确实不是个事，因此，我决定进祠堂去跟祖祖好好谈谈。可是，在我迈着步子想往里走的时候，小肥猪居然一下子咬住了我的裤腿，不让我进去。
“小肥猪，放开我，我要去劝劝祖祖。”我说。
“汪汪！”小肥猪挡在了我身前，对着我大叫了两声，它这好像是在告诉我不能进去。小肥猪只是不让我进去，至于原因，它却说不出来。
“我必须得进去。”说着，我便一下子从小肥猪的身上跨了过去。小肥猪大概是铁了心不让我去，见我没有搭理它，它一下子扑到了我脚上，紧紧地抱住了我的脚。
小肥猪就算力气再大，它也只有十几斤。因此，我弯下腰，一下子就把它抱了起来，抱在了怀里。
“汪！”
小肥猪一口咬向了我的手腕，可在它的牙齿碰到我的皮肤的时候，它没有咬下去，而是把嘴给缩了回去。
“你是怕我有危险吗？”我问。
“汪！”
“没事儿的，那是我祖祖，她不会伤害我的。”
“汪！”小肥猪又叫了一声，这一次，在叫完之后，它那血红色的眼睛立马变得水汪汪的了，它的眼泪流出来了。
上次去鸡公山，去回阴观，小肥猪都没有阻止我，更没有流泪。这一次，它流泪了。我原本想直接冲进祠堂的，可是在看到小肥猪的眼泪之后，我的脚，立马就迈不动了。
因为小肥猪的阻拦，我没有进祠堂去阻止祖祖，所以那个纸人，在祠堂里唱了一夜的戏。直到第二天早晨公鸡打鸣，祠堂的门自动关了，那唱戏声才停。
太阳出来之后，大家推开祠堂的大门一看，发现祠堂里没什么异常。至于我祖祖和那纸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当天下午的时候，大爷爷带着几个村民来了我家。
“赵寅，你是不是去清风观把那脏东西偷回来了？”大爷爷一开口，那语气就有些不和善。
“什么脏东西？我不知道！”我说。
“你不知道？”大爷爷冷冷地笑了一声，说：“你是不是把你祖祖的红色绣花鞋拿回来了，快拿出来，就是那东西把你祖祖招来的。那双绣花鞋，只有清风观才镇得住，必须埋在清风观里面。要不然，整个白马村都要倒霉。”
我就说贾大师跟大爷爷肯定是一伙的，要不然，大爷爷怎么知道贾大师从我家地底下挖走的是祖祖的那双红色绣花鞋啊？不过，我不相信是因为那双绣花鞋，白马村才闹鬼的。那双绣花鞋在我家堂屋的地底下埋了这么几十年，我没听说闹过什么鬼，倒是大爷爷和贾大师搞那么些幺蛾子出来之后，白马村才开始闹鬼的。
大爷爷到底是个什么目的我不清楚，不过，那双红色绣花鞋是祖祖让我拿回来埋回地底下的，我肯定是不会把它交出来的。虽然昨晚祖祖跑出来唱了一出戏，但我没听说昨晚有谁家受到了什么伤害的。也就是说，祖祖应该没有要害白马村的意思。
对于那个只在梦里见过一面的祖祖，我不知道怎么的，反正就相信她肯定是个好人，而且她当年的死，我觉得肯定是有隐情的。
在以前，大爷爷给我的感觉是很善良的。可是，在祖祖出现之后，我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大爷爷以前的善良，很可能都是装的。
每次祖祖一出现，大爷爷就会在全村人面前给祖祖下跪磕头，还求她不要再闹了，表现出一副很孝顺的样子。我自认为我是一个有孝心的人，可是，每次在祖祖出现之后，我想到的都不是给她磕头，而是去跟她沟通，去跟她说话。
跑去跟祖祖沟通，跟她说话，是无法向外人展示自己的孝心的。但是，要是当着众人的面，给祖祖磕头，还把额头都给磕出血来了，这绝对能把孝心展现得淋漓尽致。
大爷爷给祖祖磕头，是在向村民们证明自己很有孝心。可是，有孝心的人，需要证明自己有孝心吗？
我现在才算是看清了大爷爷，我不相信道貌岸然的大爷爷真的是为了白马村好，所以我咬死了说什么也不知道，还说根本就没去过清风观。
大爷爷说我不承认也没关系，他自己找。说完之后，大爷爷就带着人走到了那个已经被我填平的，埋着祖祖的红色绣花鞋的坑那里。
“就是这里，挖开看看。”大爷爷说。
一进来就找到地方了，看来当时贾大师挖出那双红色绣花鞋的时候，大爷爷也在场啊！大爷爷和贾大师是一伙的，在挖出那绣花鞋之后，贾大师疯了，从此就失踪了，大爷爷却什么事都没有。
该不会那贾大师在被利用完之后，大爷爷把他给那什么了吧！要真是这样的话，大爷爷是不是太狠了一点啊？
不仅是贾大师，就连那谢三婆，现在也像一个小媳妇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她家的门，长时间都是关着的，我都已经有好一阵子没见到她了。
贾大师失踪了，谢三婆不出门了，和大爷爷合作的那两位，都可以说是噤声了。大爷爷的力量，看来远比我想象的强大啊！
寅虎出，白马亡。那块铜牌，真的是贾大师放进那棺材里去的吗？我现在怎么觉得，大爷爷的嫌疑，似乎比贾大师要大啊！
二十几年前，我出生的时候，贾大师跟我家又没有任何的交集，说他跑我祖祖坟里埋那么一块铜牌，那是相当的牵强。可是，要换成是大爷爷，这就显得合理多了。
大爷爷不是祖祖亲生的，而且他对祖祖还是假孝，我家地底下埋着祖祖的红色绣花鞋，我爸妈都不知道，大爷爷却知道。
我理不出头绪，不过我不禁要问，他们那一辈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啊？就算是再大的事，都这么几十年了，都是一家子，都是赵家人，有必要这么揪着不放吗？
“汪汪！”小肥猪站在了埋着绣花鞋的地面上，对着大爷爷他们狂吠了起来。此时，小肥猪身上的毛都已经立起来了，可见它已经发怒了。
“滚开！”大爷爷一脚向着小肥猪踢了过去，小肥猪将身子轻轻一跃，一下子扑到了大爷爷的手腕那里，对着他的手腕咬了一口。
大爷爷的手被咬出了一条血口子，他挥着洋铲就要去打小肥猪，我赶紧上去，一把拉住了大爷爷。
“大爷爷，你何必跟狗一般见识呢！你这被咬了，得赶紧去打狂犬育苗。”我说。
“滚！今天就算是把你家翻个底朝天，我也得把那祸害白马村的脏东西找出来。”大爷爷说着，也不再去管小肥猪了，直接就用洋铲在那里挖了起来。
“大爷爷，这可是我家，不是你家，我家的地，岂是你说挖就能挖的。”我一脚踩住了大爷爷手中的洋铲，说。
“这屋头不是你说了算。”大爷爷说了一句，然后想继续挖，可是，他手中的洋铲是被我踩着的。
“让开！”大爷爷用那种命令的语气对着我说道。
“我家不是谁想挖就可以乱挖的。”我和大爷爷对峙了起来。
“赵大强，快出来！”大爷爷见我没有让步的意思，于是就在那里喊起我爸来了。说实话，我还真怕我爸此时出现，我爸那人脸皮薄，大爷爷要挖，他估计拉不下脸来制止。毕竟，挖个坑，填了就是，对我家来说，又没有多大的损失。
还好，在大爷爷叫了几声之后，我爸并没有出来。我爸没有出来，大爷爷拿我又没有办法，最后他只能带着那几个村民走了。在走的时候，他丢下了一句狠话，说晚上我爸回来之后再跟我说。
我爸其实就在楼上，刚才大爷爷叫他，他肯定是听到了的。他当时没有下来，这已经表明他的态度了。
晚上大爷爷果然是带着人来了，只不过，我爸妈都选择了回避，就我一个人守在堂屋里。大爷爷喊了半天，我爸妈都没吱声。
大爷爷想上楼去找，可是刚一走到楼梯口，就被小肥猪给挡住了。别看小肥猪个头小，咬起人来是毫不含糊的。毕竟在白天的时候大爷爷才被咬过，所以此时见到小肥猪，大爷爷还是有那么一些后怕。
“汪！”小肥猪站在楼梯上，对着大爷爷霸气地咆哮着。
“赵寅，把这死狗弄开，要不然我把它打死了，不要怪我！”大爷爷顺手拿起了一根棒子，直接对着小肥猪的脑袋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