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 因为我不够好，所以我绝不留你

  “老夫人，您怕了？您怕您刚刚认回的孙女，会跟您反目成仇？”
  肖月瞳望着脸色惨白的沈曼萱，莞尔一笑，“别怕，是我自己找死，是我自己自杀，她不会恨您的，您放心——”
  肖月瞳的话像刀子一样，深深插在沈曼萱颤抖的心脏上镑。
  她在这个世界上，剩下的唯一一个亲人就是肖南音了…栩…
  如果肖南音也跟她反目成仇，她又会跟从前一样，变成一个无亲无故的孤家寡人。
  目光缓缓落在威廉身上。
  沈曼萱心中升起一阵阵的寒意——
  不……
  她会比从前更孤单无依，因为如今威廉也恨她了……
  他是腾瑞祺的孙儿，如果威廉恨她，那么腾瑞祺恐怕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对她了……
  沈曼萱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握着，抬头无措的望着肖月瞳。
  只要如今肖月瞳从上面跳下来，只要肖南音赶过来看见了，从今以后，她连唯一的外孙女都没了……
  那种明明是亲人却形同陌路的滋味，会活活折磨死她……
  肖月瞳看着沈曼萱手足无措的模样，心中有一丝不忍，然后转头看着肖旭钧。
  肖旭钧皱了皱眉。
  肖月瞳根本就没有让他打电话给肖南音——
  他打电话过去，是他自己的主意，他太担心，所以才想让肖南音过来安慰安慰肖月瞳而已。
  缓缓望向脸色苍白的沈曼萱，肖旭钧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刚刚听了这些对话，隐隐约约知道了沈曼萱的身份，也隐约明白了肖月瞳之所以闹这一出的缘由。
  他叹了一口气，真想告诉沈曼萱，肖月瞳刚刚说打电话给肖南音的那句话，只是吓吓她而已……
  “肖月瞳，我已经答应放过贝贝了，你何苦咄咄逼人？”
  沈曼萱咬紧牙关，忍着牙齿的不停打颤，死死盯着肖月瞳。
  停顿了一下，她近乎哀求一样对肖月瞳说：“你有什么冲我来，何必要牵连上小南？她如今有孕在身，你让她亲眼瞧见你死，你知道会对她造成怎样的伤害么？”
  肖月瞳淡笑一声，没有回答。
  她从来就没有让肖旭钧打电话给肖南音——
  她要是想把肖南音牵扯进这件事来，她昨晚就不会只字不提了，她早就将所有事情全部告诉肖南音了。
  肖南音是她妹妹，她又怎么会不心疼？
  只不过是刚刚威廉来之前，她不小心听见了肖旭钧给霍北莛打电话而已——
  所以，她才想着用肖南音来刺激一下沈曼萱。
  沈曼萱左前方，威廉几近绝望的望着肖月瞳——
  他不管肖月瞳让谁来这儿，也不管肖月瞳和沈曼萱之间的仇怨，他只希望肖月瞳能够下来，有什么话好好说，别站在那危险的阳台上……
  他仅仅是看着，一颗心都快要停止跳动了——
  正在大家都僵持着的时候，霍北莛赶过来了。
  沈曼萱惊诧的回头看着霍北莛的车，一时之间脸色惨白到极致——
  小南……她来了？！
  沈曼萱下意识的退后一步，惨白着脸，完全不敢面对肖南音。
  幸好，下车的只有霍北莛一个人。
  他匆忙朝这边跑过来。
  远远的望见了肖月瞳，他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他知道肖月瞳闹这一出是为了什么，所以一站在阳台下面，就立刻抬头对肖月瞳说：“你先下来，昨晚外婆已经答应了，让人送贝贝回来，她不会伤害贝贝的。”
  肖月瞳瞳孔紧缩，盯着霍北莛——
  然后，目光缓缓落在沈曼萱身上。
  既然霍北莛都已经这样说了，看起来贝贝是真的平安无事。
  她松了一口气，脸色也好了许多。
  盯着沈曼萱，肖月瞳不紧不慢的说：“老夫人，您答应送贝贝回来，是您答应小南和霍北莛的，但即便您不答应他们，我今天死在这儿，也一样能够让您不得不将贝贝送回来。”
  她停顿了一下，胸有成竹的说：“您并非本国人，如果您在中国境内逼死了一个拥有公民权利的女人，而您的丈夫又绑架了我唯一的儿子，我想，只要我父母报警，即便您的家远在意大利，也一样逃脱不了刑事责任。更何况，腾家是什么样的家庭，您心里最清楚，意大利政|府早就看腾家不顺眼了不是么？”
  扫了一眼楼下的所有人，肖月瞳嘴角勾起一丝笑。
  “贝贝如今不是黑户，我已经为他上了户口，他是中国公民。一旦我死了，我父母拿着我留下的遗书追究下去，中方警察是一定会将贝贝带回来的。”
  肖月瞳的话缓缓响起，更加刺激了沈曼萱颤抖的心。
  她自然也知道，今天若是逼死了肖月瞳，那么如果中方警察追究的话，腾瑞祺的势力再大，也无法阻止中国警察去将贝贝带回来……
  而且一旦腾瑞祺绑架一个孩子的事情被意大利政|府知晓，那个早就想铲除腾家的政|府一定会借机大做文章，恐怕会动摇腾家的地位……
  所有人都惊愕的望着肖月瞳——
  没有想到，她打的竟然是这个主意！
  尤其是沈曼萱，她在此之前根本不知道肖月瞳是个这么难缠的女人。
  她即使不在乎腾家，可她在乎腾瑞祺——
  所以她盯着肖月瞳，一字一顿的说：“是不是也要我跪下来求你，你才肯罢休？”
  沈曼萱话音刚落，霍北莛和肖旭钧就惊愕的望过来！
  她一个花甲老人，给一个年轻女人下跪，成何体统！！
  阳台上，肖月瞳盯着沈曼萱——
  沈曼萱那哀求的模样，好像只要她点个头，沈曼萱就真的会跪下来求她一样。
  “跪下来又有何用？昨晚我跪得不够久？我磕头磕得不够诚意？”
  肖月瞳冷淡一笑，缓缓拨开自己的齐刘海，额头上一大块青紫色的印记就呈现在大家眼前。
  那是她昨晚为了贝贝，不要命的磕头求沈曼萱，留下的印记。
  “任我磕的头再多，任我再如何的卑贱，老夫人，您又何尝心软过？”
  肖月瞳的话冷冷淡淡的，可她终究还是从阳台上面下来了。
  面冷心热，是她最好的写照。
  她嘴上虽然那样说，可终究还是心软了，不忍心看着沈曼萱那样绝望焦急。
  她从阳台上面下来以后，打开门，从二楼缓缓下楼走到门口。
  大家看见她终于不再做傻事了，都松了一口气。
  蔺采儿早已经哭得肝肠寸断，看见肖月瞳下来，立刻扑上来——
  “瞳瞳，你吓死妈妈了……瞳瞳……”
  肖月瞳看着扑在自己身上哭泣的母亲，淡淡笑了笑，伸手推开母亲，继续朝门外走。
  然后是威廉——
  威廉看到肖月瞳没事了，立刻上前来。
  肖月瞳错身避过威廉伸过来的手，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他，绕开他继续走向沈曼萱。
  威廉的手僵硬在空气里，措手不及的望着肖月瞳的背影！
  他们……回不去了么？
  肖月瞳终于站在了沈曼萱面前。
  她个子高挑，比沈曼萱要高一个头。
  居高临下的瞧着沈曼萱，肖月瞳淡然的说：“老夫人，您答应放过贝贝，我希望您能说到做到。”
  沈曼萱抬头望着她。
  肖月瞳不管沈曼萱此刻沉默还是答应，她一字一顿的说：“我今天可以死一次，明天，就可以死第二次。您为了您的女儿可以不惜一切，我为了我的儿子，也同样可以。”
  而且，她的儿子若是出事了，她不会让儿子黄泉路上孤单，她会多送几个人陪着她儿子一起上路！
  沈曼萱已经被折腾得累了，身体累，心里也
  累。
  她不想再跟肖月瞳这种疯狂的女人继续纠缠下去，所以，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我会让威廉的爷爷将贝贝送回……”
  “谢谢您的好意，不过不需要——”
  肖月瞳打断了沈曼萱的话，说：“您既然答应放了贝贝，我会让我朋友去腾家接他回来，不用劳烦腾家的人。”
  沈曼萱盯着肖月瞳冷漠的模样，然后若有所思的望向威廉——
  肖月瞳这刻意跟腾家划清界限的口气，难道她和威廉……
  他们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肖月瞳见沈曼萱望着威廉，她也望了一眼威廉，然后压低声音，轻声对沈曼萱说：“老夫人，您知道您昨晚逼我离开威廉，逼我打掉肚子里的孩子时，我是什么心情吗？”
  沈曼萱握紧手指，抬头看着肖月瞳的眼睛。
  肖月瞳淡淡笑了一笑，无所谓的说：“就跟我刚刚说小南会过来这里时，您的心情一样——不过，您只是恐慌，惊惧，害怕，而我却比您多了一些耻辱，多了一些被糟|践的痛。”
  听着肖月瞳已经云淡风轻的口气，沈曼萱心口一窒，忽然嗓子疼得厉害。
  肖月瞳叹息了一声，说：“我以为，您和您第一任丈夫曾经经历过被霍老爷子拆散的痛苦，想必，您作为过来人，您是理解这种痛的，也不会再把这种痛苦加诸于别人身上的。”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您自己当初都痛得抱着孩子去死，您还要逼我拿掉孩子离开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肖月瞳的每一个字，都深深刺痛着沈曼萱的心。
  她原本惨白的脸色，在听到肖月瞳这些话的时候，变得更加的难看——
  肖月瞳又叹了一声，“老夫人，我似乎高估了您，您的善良，您的心，早已经被仇恨蒙蔽了——”
  沈曼萱咬紧下唇，默不作声的盯着肖月瞳。
  她这才醒悟到，自己昨天晚上做了一件什么样的事情……
  当年霍老头逼她和封云亭离婚的时候，她心里有多恨，有多痛，至今还记得！
  当她真的跟封云亭分开了，生离死别了，她痛得去跳海自杀，那种痛苦的滋味至今无法磨灭——
  可她明知道那有多痛，居然还逼着肖月瞳拿掉孩子，离开威廉……
  她突然发现，自己和霍老头有什么区别？
  肖月瞳将沈曼萱青一阵红一阵的脸色看在眼中，轻声说：“老夫人，我今天闹这样一出，一是为了贝贝，二是为了让您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八个字。”
  停顿了一下，肖月瞳继续说：“威廉是您的孙儿，您又恨我，所以您想方设法逼我离开威廉，拆散我们俩。那么如今我恨您，小南又是我的亲妹妹，请问，我是不是也可以像您逼我那样，逼小南和您反目成仇？如果我像您一样残忍，那我今天就不只是说说，我早就将小南叫过来，等着你们闹翻脸了！”
  沈曼萱惊愕的望着肖月瞳！！
  原来肖月瞳刚刚故意说小南会来这儿，是存着这种报复的想法……
  沈曼萱凝望肖月瞳良久，终于低低的叹息了一声。
  没错，她昨晚那样对肖月瞳，今天肖月瞳若是将小南叫过来，那便是同等的报复——
  可是肖月瞳终究还是没有将肖南音叫过来。
  沈曼萱盯着她，似乎开始有些喜欢这丫头了。
  虽然锱铢必较，有仇必报，但却没有真的做出伤人的事情来。
  她伤害的，只是她自己而已——
  这颗看似强硬的心，其实很善良，即使儿子被绑架了，即使心中有恨，她也没有真的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来——
  沈曼萱暗自思考的时候，肖月瞳又说话了。
  “冤有头债有主，老夫人，您和我舅舅的恩怨，您找他去算，这些事情本来就跟我无关。我和贝贝，从今以后跟你再没有任何仇怨，希望您也别再找我们的麻烦。”
  说完，肖月瞳也不再看沈曼萱，转身往屋子里走。
  经过门口，经过威廉身边，肖月瞳停下了脚步——
  她侧过身看着威廉，莞尔一笑。
  威廉看着她那一抹笑容，刚刚如同被冰封住的心又鲜活的跳跃起来！
  肖月瞳看着威廉，说：“今天我让你来这儿，是想让你亲眼看一看，我肖月瞳不是你想象中那种温柔似水的女人，我小肚鸡肠，我有仇必报——”
  “……”
  威廉一怔，直觉告诉他，肖月瞳下面的话会很伤人……
  肖月瞳微笑着看着威廉，说：“如今你也看到了，我不是一个需要男人保护的脆弱女人，我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所以，从今以后你不用再保护我，而且，你也保护不了我。”
  肖月瞳话音刚落，威廉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盯着肖月瞳额头上那一块青紫色的痕迹，他的心骤然痛了一分。
  他立刻想到了昨晚，当她被沈曼萱逼得跪下来哀求时，他都没有说一个字……
  他没有保护好她的孩子，没有保护好她，所以她是恨他的吧！
  肖月瞳看着威廉惨白的脸色，抱歉的笑笑，说：“威廉，其实你心里比我清楚，你并没有多爱我，你只是因为对我和孩子的责任，所以陪着我，想娶我，给我和孩子一个家。”
  威廉没有回答。
  的确，他和肖月瞳认识的时间短，相处的时间更短，他对她只是喜欢，只是责任，并没有多深的爱——
  “如今我看明白了，反正没有爱情，我嫁给谁都是一样的。而你们腾家，我惹不起，我也不想嫁。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我何苦为了一个不爱的人，嫁入腾家受人白眼？”
  “瞳瞳……”
  威廉错愕的盯着肖月瞳，没有想到肖月瞳会说出这些话来！
  肖月瞳微笑着打断了他——
  “威廉，你听我说完。”
  她看着威廉的眼睛，将自己的心里话，全部说了出来。
  “我这个人向来性子如此，我跟你们家的怨已经了了，如今只剩下我欠你这些天对我的好。你不用担心，我欠你的，我会还你——”
  “威廉，毕竟你对我只是责任，不是爱情，这种情很好偿还不是么？”
  “这样，如果你愿意要这个孩子，生下来以后我给你，从此我们再不相欠。当然了，你一个堂堂腾家的少爷，能给你生孩子的女人数不胜数，你不稀罕的话，我也不会要你对孩子负责任。”
  “只不过威廉，你若是不要这个孩子，那么从今以后这孩子就是我一个人的，跟你威廉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打扰我，也不要打扰孩子。”
  “他跟你没有关系，我们俩是一|夜|情，你只不过付出了一个精|子，而十月怀胎的人是我，生下他的人也是我，养育他的人更是我，到时候你没有资格再来打扰他，你明白么？”
  肖月瞳的话深深地刺痛了威廉的心。
  她说了这么多，不过是想告诉他，他对她只是责任和义务，没有爱情，所以他这些天对她的照顾，她愿意生下这个孩子还给他……
  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他不爱的女人，说出的话竟然会让他如此心痛——
  低头看着自己心口的位置，威廉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不知不觉的已经动了情？
  所以肖月瞳的话，才会如此伤他？
  肖月瞳看着威廉此刻的模样，淡淡的叹了一口气。
  她略有一丝不忍，轻声说：“威廉，别怪我狠心，你原本就不爱我，所以我如今说的话也只是陈诉事实而已。这个孩子原本就不是爱的结晶，要么你要他，要么我要他，而我们两个人，是没有可能的。”
  威廉，如果你爱我，我是不会对你说这些话的。
  但你我都清楚，我们之间，不过是因为孩子才联系在一起的——
  可是经过了昨天晚上，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既然不相爱，何苦互相折磨？
  我的性格，不适合你，而你的家庭太复杂，也不适合我。
  如果只是想找个
  男人凑合着过日子，我为什么非要跟你呢？
  我可以找个平凡一些的，但对我百依百顺的，家庭简单一些的，不用让我受委屈的……
  我肖月瞳有脸蛋有身材，也有文凭有能力，我想找个平凡的男人是很容易的事情，到时候下半辈子虽然不会浪漫、不会轰轰烈烈，但也会过得踏实顺心。
  不像跟你在一起，我得夹起尾巴做人，我得委曲求全去看你家人的脸色，甚至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人羞|辱。呵，这样的日子，又有什么滋味？
  而你呢，你那么好，你可以找个更适合你的女人，跟你门当户对，性格像小南一样温婉，到时候你喜欢她，你的家人也会喜欢她，你们会有漂亮的孩子，携手一生共白头……
  如今的分手，对你，对我，都是再好不过了。
  人总得看长远一些，我们分明不适合在一起，所以眼前的一点小温暖，怎么可能敌得过一辈子的蹉跎？
  与其将来你后悔娶了我，不如现在，我先绝情一些。
  肖月瞳的心思和打算，威廉并不知道。
  他死死盯着肖月瞳的眼睛，说：“我们可以好好在一起的，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孩子跟我也好，跟你也好，始终都会缺少另一个亲人，那样残破的家，对他有多残忍？”
  肖月瞳看着威廉那双满满都是受伤的眼睛，心里微痛，挤出一丝笑。
  “是，我也想过那样很残忍，所以昨天晚上我也想过，要不然索性不要生下他，省得让他跟贝贝一样受罪。”
  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肖月瞳眼里漫着温柔，“但是我舍不得他，所以，我一定会生下他。”
  抬头重新看着威廉，肖月瞳说：“威廉，我今天已经让你亲眼看见了我绝情冷漠的一面，也让你看见了我性子里的锋芒，我知道自己从小脾气就不好，不讨人喜欢，所以我也知道，即使我们结婚了，将来多半还是会离婚的，到时候让孩子眼睁睁看着我们离婚，对孩子而言才是最大的伤害。”
  威廉痛心的看着肖月瞳，半晌才问道，“你知道自己脾气不好……难道，就不能稍稍改一改么？”
  “我为什么要改？”
  肖月瞳淡淡一笑，望着远方，眉心里闪动着痛苦。
  “当年我第一次爱上霍立行的时候，我改过。我对他温柔备至，他妈妈生病了，我衣不解带的在病床前服侍，所有人都夸我懂事夸我听话，夸我温柔似水，那个时候，我卑微到了尘埃里，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做……”
  可是后来呢，他抛弃了我。
  明明是他霍立行喝醉以后亲口告诉我，他想要一个孩子，他说他孤孤单单的一个人，爷爷不喜欢他，弟弟不喜欢他，就连爸妈对他也不算特别好，所以他想要一个孩子，亲生孩子……
  可是当我为了满足他这个愿望，我偷偷的怀上了他的孩子，以为他真的会很喜欢很喜欢孩子的时候，他却告诉我，让我去把孩子打掉……
  是他说他喜欢孩子，可当我怀孕以后，他却说我不知廉耻，呵，这就是男人……
  我温柔过，我改过，我卑微的付出得到的是伤害，所以，我为什么要改？
  如今的性格虽然不好，但没有人能伤得了我——
  肖月瞳眼角的泪光刺激了威廉，他又一次看到她为霍立行伤心了。
  他咬牙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质问：“你说你有仇必报，呵，为什么霍立行伤你那么深，你不去报复他？”
  那一刻威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吃醋了。
  肖月瞳收回自己的思绪，抬头悲伤的望着威廉。
  “我也想报复他，但是，我报复不了他……对于一个比我更绝情的人，我报复不了……”
  肖月瞳不想再跟威廉继续说下去，她淡声说：“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好好想清楚，孩子是跟你还是跟我，我尊重你的决定——”
  说完，她转身回到房子里，并且将门关上了。
  背脊抵着门，肖月瞳疲惫的闭上眼睛。
  威廉，虽然你不爱我，但你对我那么好，再这样下去，我会对你动心……
  我的心已经被霍立行狠狠伤了一次，我不想再把自己的热情浪费
  在你身上。
  所以，我必须斩断我们的关系，省得有一天我发现自己爱上了你，而你对我不过是责任和义务而已。
  那样的婚姻，更让人绝望和痛心。
  我宁可一个人带着孩子，虽然苦了一些，但我的心还在自己身上，我的心不是空的，我不用守着一段没有爱情的婚姻，不用时时刻刻担心你是不是在别的女人的床|上……
  “抱歉，正因为我不够好，所以，我绝不留你陪我一起下地狱。”
  省得你后悔……
  省得我将来难过。
  肖月瞳难受的沉默了一阵，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那种难受已经消失了。
  习惯了冷漠绝望，没有什么不好。
  就像现在，原本是一件多痛心的事情，可是对于她这个冷心的人而言，痛几分钟就过去了。
  心里那一点点残余的伤，时间会慢慢抚平它。
  她一言不发的回到自己房间，然后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意大利的号码——
  很快，那边就有人接听了。
  “麻烦您，我找南宫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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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今天两章合成一章了，所以没有第二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