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傻不傻
楚嶙峋声音低沉道不可闻：“可是---眼下不想说。”
她微乎其微的瑟瑟问到：“为何？”
“怕---失去。”他压抑着声线的说完，自己都不觉萧瑟。
她不在说话了，只是靠在他的怀中睁着眼睛，眼中尽是疲惫。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再问什么都不想再说了。
可是，她知道，从这一刻开始，她和楚嶙峋之间便会多了一层隔阂，难以释怀。
回到相府以后，灵犀直接让怀香关了院子，谁也不见，饭也不吃的直接回到了房间。
楚嶙峋换了一身衣服出现的时候，依旧是那张魅惑众生却异常苍然的脸颊，他看着她坐在桌边，将丹药化进水中正端起杯子喝下。
此时的她除下了面具，身上只穿了寝衣，墨色长垂在身后，整个人美若芙蓉出尘，不沾凡事。
他站在她身后，语气苍白：“不用喝的。”
灵犀手指微顿，听着他的话后沉默了一下，缓缓将杯子递到唇角边久久不动，最终还是放下的起身，看着楚嶙峋苦笑：“那就----麻烦殿下了。”
楚嶙峋身形一震，忽而叹息：“应该的。”
她走到床榻上靠在床沿边，楚嶙峋便同她坐在一起，似乎是在等着她入睡。
“殿下---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的人，很讨厌？”
楚嶙峋微微侧头：“为何这样问？”
“明明是恨自己的，却连带着谁都置气。”她笑若苦莲，闭上安静，再也无泪可流。
他眼中寂寥，仿佛走过千山万水般的深沉无奈：“你不过一介女子，若非那一场亡国，你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被人宠得无法无天的，如今的这些无奈，本不是你该承受的。”
她闭着的眼帘轻颤，似乎在隐忍压抑着什么：“殿下可还愿娶我？”
楚嶙峋顿时苦笑，声音极度婆娑的说：“我就怕---等你明白过来的一天不愿嫁了。”
“---------”她心口更疼，鼻息间流露出的都是悲凉。
她知道，楚嶙峋这个时候说出来的话，定不是说笑的，是真的----可能会发生的。
那种未知的彷徨和折磨着自己的心绪此时都安定了下来，最坏的结果都已经出来了。
还担心什么，在什么都还没发生以前，得过且过吧！
院外一地光撒，屋内一片暗沉宁静，楚嶙峋怕月光石的光芒让她睡不好，便取下收入枕下。
关上所有窗户不投进一点光线的屋子里，稍显冷清，她靠在一人腿上，紧闭着双眼缓缓陷入沉睡。
楚嶙峋替她掖了掖被角，目光里恢复淡漠的从胸口前摸出一叶放入唇角边，清流缓缓的叶声充斥着整个房间，宁静，婉约。
这一觉似乎是睡了很久很久，久到虽然没有做梦，却将整个人都睡到了疲软的地步。
因为，真的睡了太久了。
她懒懒睁眼的那一瞬便看到了那一席紫衣，她正枕在那人的腿上安稳的醒来。
微微侧身看着上方，此时屋外如同睡下的时的那般，一样白昼光刹，仿佛自己并未睡多久一样。
可是，当她看向依旧稳稳坐在榻上让她枕着腿入眠的楚嶙峋时，只看到了那一双刺目微红的眼睛。
那双从前明耀冰冷的目光里，此时竟然全是疲惫，疲惫的让人心惊，因为他此时的脸色也是很苍白的。
她仿佛发现了一个事实：“殿下就这么一直看着我？”
楚嶙峋唇角微动，却是选择问她另一件事，声音有些沙哑低沉：“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
“不知道。”
楚嶙峋无奈的深吸了口气：“一天一夜，这已经是第二天了。”
灵犀讶然，那股方才还在浑身肆意的疲软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立刻坐起来：“我竟然睡了这么久吗？那么殿下就是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么！”
“还好。”楚嶙峋打起精神的望着她，其实，不过一天一夜而已，曾经征战沙场荒地刀剑里厮杀时，三天三夜不成合眼也是常事。
一天一夜，她虽然知道对于拿下大月氏十万大军的楚嶙峋来说可能不严重，但灵犀心中难以无视的伸手放在他的脸上，一片冰凉。
“傻不傻。”她叹息，看着他胸前露出的一角叶子，她明白，定是他怕她做噩梦，所以她睡了多久他便吹了多久。
梦中那悠扬的叶声从未停止过，正因为如此，才睡的如此之久：“殿下啊-----”
她无奈，又心疼，还夹杂着许许多多的情绪。
楚嶙峋伸手将她的手指握住：“心情如何？”
她一震，看着他此时关切的神色，懵然冲他一笑：“没事。”
他似乎松了一口气，正因为这突然来的心安，让他眼角的疲惫更加甚了。
灵犀便赶紧将他拉着让他躺下：“该睡一下了你。”
楚嶙峋眉梢一挑，唇角勾起淡笑问：“在这里？”
这里可是相府，她竟然让一个大男人如此大白天的躺在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闺房里。
“嗯。”她点头：“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一个人进来的。”
楚嶙峋眼中闪过许多复杂，最终在她眼中看到了那股不可违抗的神色，便也就应下了：“好。”
灵犀唇角一笑，自己从榻上下来，拉过被子给他盖上：“殿下，好好睡一觉，闭眼。”这样的语气，似乎在哄一只小狗一般。
他躺在她的枕头上闭上了眼睛，似是安然。
看着他这么乖的闭上了眼睛，灵犀不仅笑意更甚的俯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自己起身放下了床帘，将里面和外面隔得严严实实。
也没有注意到此时床榻上的那个人因为她这突然的偷亲而扬起了唇角。
灵犀走出外间，换了一身衣服后走出门，便看见了如此景象。
坐在树枝上的钟断肠，靠在树边站着的连翘，以及坐在一旁石桌便，面前数着叶子的怀香。
恰好这三人在她开门的那一瞬间都齐齐的望向了她。
灵犀愣在原地不过一刻后，伸出手在胸前摇了几下：“各位---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