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张伟和陈瑶开心地笑起来。
  登记完,两人拿着结婚证,小心翼翼地看了又看,然后放进包里,告别小姑娘,上车。
  坐在车里,张伟和陈瑶突然觉得这一刻,两人之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张伟注视着陈瑶,陈瑶脉脉地看着张伟。
  自动的,两人慢慢靠近,拥抱在一起。
  “姐,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妻子了!”
  “傻熊,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丈夫了!”
  “我爱你,莹莹!”
  “我爱你,傻熊!”
  “今生今世我要照顾你,呵护你!”
  “一辈子我要跟随你,追随你!”
  “海枯石烂,永不变心!”
  “长相守,不分离!”
  两人彼此深情地注视着对方,轻轻将嘴唇接触在一起……
  外面的世界很喧闹,车里的空间很安静,很祥和,张伟和陈瑶带着对幸福的无限祈祷,热烈拥抱,彼此倾吐着发自肺腑的爱慕和誓言……
  一会,张伟松开陈瑶,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一枚钻戒在里面。
  “啊——你什么时候买的?”陈瑶一看:“这钻戒价值不菲啊,多少钱……”
  “呵呵……我早就买好了,早就准备好了,”张伟拉过陈瑶的手,将钻戒给陈瑶戴上:“多少钱不重要,我们的爱,是无价的,是金钱不能衡量的,我所能给你的,是我的一颗永远爱你的心……”
  陈瑶感动地看着张伟:“老公,你对我真好!”
  “那是因为有你这么一个好老婆,我才会对你好啊!”张伟揽过陈瑶,轻轻在陈瑶的额头亲了一下:“陈瑶,今后我就是你丈夫了,记住,你是我妻子,咱俩的身份从今天开始,就不同了!”
  “是的!”陈瑶幸福地看着张伟:“老公,今天我很开心,傻熊终于成为我男人了……”
  “你的幸福和快乐是我今生奋斗的终极目标,是我人生拼搏的不竭动力,是我开心快乐的幸福源泉……”张伟放开陈瑶:“亲爱的,咱们该出发了……”
  陈瑶看看车外,正好看到吴洁带着礼品进了婚姻登记处的门,还看到那小伙买了色子兴冲冲地走回来,脸上带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和向往。
  “走吧,傻熊,咱们出发!”陈瑶轻轻地说了一句,接着将戒指摘下来,仔细欣赏了半天,又小心地放到盒子里,放好。
  “怎么不戴?”
  “我要等到举行结婚典礼的那天,让你在婚礼上给我戴!”陈瑶说:“这个钻戒好漂亮,我好喜欢,它代表了你的一颗心……”
  张伟发动车子,直奔瑶北方向。
  “姐,你说,这登记结婚和不登记结婚,到底有啥区别?”张伟在路上又冒出这个问题。
  “呵呵……没登记之前呢,咱们可能感觉还是谈恋爱,虽然同居了,但是家庭的观念并不强,而且,这同居还是非法的,外出住宾馆开房间还怕抓住罚款……这登记结婚之后呢,感觉呢就不一样了,这不是在谈恋爱了,而是步入生活,开始居家过日子了,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开始少了,更多的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洗衣做饭看孩子,就要开始进入真正的家庭生活了……浪漫的爱情就要被习惯和责任所取代……”
  “嗯……”张伟点点头,边开车边认真地听着。
  “还有,既然是过日子,就要有过日子的思想准备,这不吵不闹,天天客客气气不是过日子,过日子,就要坦诚相待,互相理解,互相包容,该吵的不吵,该闹的不闹,把矛盾隐藏于表面的一团和气之下,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终归会毁了一个家庭……”陈瑶说:“所以,傻熊,这过日子,也是一门学问,这两口子在一起生活几十年,也是需要一个相互适应、相互接受的过程……”
  “好,说得好!”张伟很赞同:“那我以后要是心里不舒服,就拿你撒气……”
  “呸——你拿我当出气筒啊!”陈瑶打了张伟的胳膊一下。
  路上,张伟又将登记完毕的事情告诉了妈妈:“妈,一切都办妥了,陈瑶以后回家就叫您妈了,这个儿媳妇被我收编了……”
  “好啊,宝宝,这样俺们就放心了,你以后可一定要好好疼媳妇啊,不然,妈不答应……”妈妈在那边乐不可支。
  陈瑶在旁微笑着,也很开心。
  很快,车到瑶北,直奔天马旅游。
  张伟和陈瑶昨晚就商议好了,将登记的事情告诉何英。
  “这个事情没必要瞒她,早晚的事,何英不是外人,不告诉她,以后她也得知道,反倒会觉得我们不信任她,不亲近她!”张伟对陈瑶如是说。
  陈瑶也同意,说:“其实,我很希望何英能有一个好的归宿,我知道她的心还一直在你身上,可是,这终归不是个办法,早登记,让她早死心,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虽然这对她很残忍……”
  张伟没有再说什么,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到了天马旅游何英的办公室,张伟和陈瑶径自推门进去,却看见韩天同志正坐在沙发上和何英攀谈。
  双方见面,都有些意外。
  张伟从何英口里知道了韩天救何英和小花的事,心里不由有些感动,这个死胖子虽说以前对自己不咋样,但是,也还算是一条汉子,危急时刻见义勇为,就凭这一点,也得感谢他。何英给他合作做团,只要马马虎虎说得过去,也是应该的,何况是大家受益。
  不过,让张伟更感兴趣的是韩天那天教训四个小流氓的事情,他没有想到韩天现在和黑道的交往如此之深,腰杆子显然比以前粗多了。
  这年头,但凡是个正经做生意的,谁都不想得罪黑道。
  张伟也不例外,虽然他不怕黑道,但是对黑道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所以,张伟现在也不想得罪韩天,虽然他不怕韩天。
  韩天是专程看看望何英的,自从那次见义勇为搭救了何英之后,何英对韩天礼貌热情多了,每次见了都笑脸相迎,茶水伺候。
  同时,那首批合作的4个团队,客人都很满意,也让何英终于放下了心,开始指示小花成批量成规模和天宇旅游合作,签订了长期合作意向书。
  这几日,每天都至少有200人以上去天宇旅游景区去游览,同时在哪里用中餐。
  在天马旅游强大客源的有力支持下,天宇旅游迅速勃发了生气,呈现出快速复苏的迹象。
  韩天很满意自己的操作,他现在在何英面前规规矩矩,行为很收敛,讲话很文明,动做举止很优雅。
  韩天决心让那次自己的操作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绝对不能让何英知道真相。
  同时,韩天心中觉得万幸,就是这个陈瑶坚持不和自己合作,逼得自己托人花了不少钱从市技监局和旅游局弄出来一个安全检测合格证,幸亏陈瑶走了,何英好糊弄,当即蒙混过关。
  韩天一直觉得自己的景区安全没有问题,都是些小毛病,无碍大事,这陈瑶小题大做,抓住自己的下辫子不放,故意不给自己发客人,非逼着自己投资整改,绝对是张伟在后面指使的结果,他想让自己往里砸钱。
  想起陈瑶对自己的百般刁难,韩天心里就对张伟和陈瑶恨得咬牙,张伟一定还在记恨自己将他架空逼得他辞职的事。
  又想起那天看的新闻,张伟这狗日的原来是做大了,成了致富标兵了,和陈瑶穿一条裤子了。张伟明明是老板了,那天见到自己,还一个劲装逼,说自己是小贩,装的可怜兮兮的样子,分明是在耍弄自己。这么多年,还没有人感耍自己,张伟胆子也忒大了。
  还有一件让韩天最担心的事情,昨天他听说前些日子,张伟和陈瑶秘密邀请天宇旅游公司营销部的全体人员吃饭了,在高档饭店大宴老部下。这事让韩天后脑勺直发冷,这狗日的想干什么?这些营销部的人都是他带出来的,他一句话,能让营销部成空壳,他这个时候,一回来就找他们吃饭,目的一定不纯。
  韩天一想起张伟对那帮人的号召力,一想起有可能造成的后果,就直冒冷汗。
  韩天突然意识到,现在的张伟已经不是以前可以被自己任意叱喝责骂的那个部下了,他现在是一个老板了,一个有相当后劲相当潜力相当资本的老板了。自己已经不能用以前的眼光看待他,对待他了,他最起码和自己是平等的了。
  韩天知道,凭张伟的能力,他肯定能走得更远。
  韩天的心里突然有一种失衡的感觉,乌鸡成了彩凤凰,乡巴佬竟然成了老板,竟然开始和自己平起平坐,这让他心里有些接受不了。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见了张伟,韩天还是知道该怎么做的,既是做给张伟看们也是做给何英看。
  他很在意何英,他很希望能将何英人财兼收。
  韩天从心里没有将张伟当做朋友,见到张伟心里就嫉恨难平。
  张伟却因为韩天救何英和小花一事对韩天转变了看法,自己的这个前老板,虽然以前做的好事不多,但现在竟然也能像个男爷们,拔刀相助,不错,是个男人!
  于是,张伟先伸出手去,满脸笑容:“韩总,你来了!”
  韩天见张伟又是这副笑脸,摸不清他是真的热情还是在游戏自己,但是也还是伸手握住张伟:“小张——哦……不,不能叫小张了,该叫你张董事长了,或者张总了,你现在可是大名人了,咱们兴州旅游界,没有不知道原来的天宇旅游营销部经理张伟成了青年致富标兵,全市旅游品出口大王……你的保密工作做的真好啊,要是不我看了新闻,还不知道……不够意思……”
  “韩总夸奖了,不是我要有意瞒着你,确实是刚开始干,小打小闹,不值一提,那些成绩,很多都是记者们吹出来的,我哪里有这么大的能耐哦……”张伟笑呵呵地说,又指指陈瑶:“给你介绍下,这位是——”
  “不用你介绍,我认识,早就认识,”韩天冲陈瑶微笑了下,看着张伟:“我和陈总可是早就打过交道了,何董不在瑶北期间,陈总在这里主政,我们经常联系……只是,我一直不知道陈总是你的未婚妻,何董是你的朋友……”
  “哦……原来你们早就认识啊,”张伟装作不知的样子,笑着:“对了,韩总,给你纠正一下,在一个小时之前,陈瑶还是我的未婚妻,现在呢,陈瑶是我的妻子了,我们刚登记……”
  “哦……呵呵……你们刚刚登记结婚了,”韩天心中妒火中烧,脸上却满脸真诚的祝福:“恭喜二位,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可一定要通知我,我是一定要讨一杯喜酒喝的。”
  “啊——你们——”何英一呆,身体轻微一晃,心中一种彻底的绝望和巨大的失落涌出,一股酸楚滋生出来。
  “是啊,阿英,张伟的妈妈催得紧,昨晚亲自施压,这不,没办法,我和张伟就今天去登记了……哎——反正是早晚的事,早一天,晚一天,都是这个结果。”陈瑶这话即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提醒何英:“这不,我们登记后,第一个来告诉的就是你……”
  何英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突然感觉手足无措,异常孤独。
  “看来你们3个关系真的是不一般啊,”韩天在旁边拍拍手:“今天中午我做东,给你们二位祝贺,祝福你们幸福美满,虽然不是正式婚礼,但是这登记也还是个手续,也还是要祝贺的嘛……”
  “韩总,谢谢你,不过,今天中午你不能请客。”张伟说。
  “为什么?”韩天看着张伟。
  “因为我还没感谢你呢,何英和小花一个是我们两口子最好的朋友,一个是我小舅子的未来媳妇,那天,幸亏你出手相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她们来自南方,在本地无依无靠,我就是她们在这里的亲人……所以,今天中午我请客,专门感谢你,感谢韩总仗义出手,见义勇为……真没想到,韩总现在在瑶北道上的关系这么广,这么快就能把几个小流氓查出来制服……”张伟这次说得很真诚。
  “呵呵……这点小事,何足挂齿,遇到那种情况,是个爷们就得出手,何况,我不怕这些小流氓,当天晚上我就查到他们的老大头上了,第二天,那老大乖乖把人送给我了,专门给何董磕头赔罪的。”
  韩天听了很高兴,你他妈的张伟也知道老子现在厉害了,等老子腾出手,非得制服你不可,非得给你点厉害尝尝,让你在背后通过你老婆报复老子,让你在背后挖我墙角。
  “韩总,不说别的,就凭你这仗义,我张伟就佩服老大哥,就感谢老大哥,所以,今儿中午,这客我请,如果你还瞧得起我张伟,你要觉得我还算是你的老部下,你就别和我客气!”张伟爽快的说。
  “那好,我就不客气了,不过,你现在是大老板了,可别在我面前说什么老部下了,我可担待不起,”韩天笑着看了看何英:“张总可是我们瑶北当年做旅游营销的一把好手啊,在我们公司干了3年,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成长很快,现在,翅膀终于硬了。”
  韩天一方面在谦虚抬高张伟,另一方面又在打压张伟。
  何英还沉浸在刚知道陈瑶和张伟登记的打击中,虽然知道这一天早晚得来到,但是,当真的来临,还是感觉很不是滋味。
  他们终于在一起了,终于在法律上确认了夫妻关系了,自己终于彻底完结了,自己亲手将张伟推还给了陈瑶,又亲自看着他们在一起,直到现在登机,下一步,自己还要看着他们举行盛大的结婚典礼,不仅在法律上,而且在公众眼里成为合法夫妻,走进幸福的殿堂……
  何英觉得自己在用小刀零碎剜自己心头的肉。
  韩天这么一说,何英也随着笑了笑:“呵呵……是啊,韩总带出的兵,素质就是高,他不光在瑶北,就是在南方,做业务也是顶尖高手……”
  正说着,小花走进来,和大家打过招呼,递给何英一个地接团队的计划单。
  何英接过来仔细看。
  韩天看着小花:“小花经理,明天有没有我们的团啊?”
  “有,怎么没有?表姐专门安排的,这以后的大头都归你们,明天有8个团,3个海州的,3个杭州的,400多人呢……嘻嘻……”小花现在见了韩天客气热情多了,毕竟这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呵呵……好啊,”韩天很高兴:“看来我这投入巨资整改安全设施还是很值得的,看来还是陈总说得对,磨刀不误砍柴工……半年后,我的安全整改投资就基本回来了……”
  “呀——韩总,你投资这么多搞安全设施整改啊,”小花吃了一惊:“那看来我们还得给你加大客流量啊……”
  “好啊,来者不拒,多多益善,”韩天看着小花:“小花姑娘,多多支持,多多走走后门哦,改天我请你吃牛扒……”
  “嘻嘻……谢谢韩总,用不着,不用俺走后门,俺表姐早就安排好了,以后的客人,先满足你们的需求,尽量多给你们发,同时,多安排在你们那边吃饭、住宿……”小花笑嘻嘻地说。
  陈瑶听了没有说话,微笑着,心里却仍然是隐隐担忧。
  陈瑶看了看张伟的脸色,张伟正频频点头:“嗯……韩总大手笔,大气魄,安全整改抓得好,你们天马是要多支持,大家都受益嘛!”
  听张伟这么说,看到何英微笑的表情,陈瑶知道自己的担忧是不能说出来的,说出来又被他们笑话小题大做,大惊小怪。
  陈瑶闷闷地作罢,心中暗暗祈祷韩天说的都是实话,暗暗祈祷韩天真的是个好人。
  看看到午饭之间,大家一起去了饭店,张伟请客。
  因为下午还要开车,张伟没有喝酒,韩天看张伟不喝,他也不喝了。
  大家要了菜和饮料,边吃边聊。
  韩天对张伟做的事情很感兴趣,一个劲问张伟经营的细节和经营状况。
  陈瑶和何英坐在一起聊天,陈瑶知道何英心里不大痛快,就多谈起兵兵的事情来分散何英的注意力。
  何英的心这会已经慢慢平息下来,她接受了这个早晚要来的现实,虽然心里还有淡淡的哀愁。
  张伟和韩天交谈的时候,刻意避免提起以前天宇公司营销部的老同事,免得韩天起疑,他知道韩天疑心很重,而且,还一贯自以为是。
  张伟越不提,韩天却心里越起疑心,他越来越怀疑张伟对自己有企图,开始是借助陈瑶拒绝和自己合作,现在是妄图挖走业务骨干,从而造成公司的垮台,来报复自己,或者是想侵占自己的公司。
  韩天越琢磨越自信,越觉得张伟现在的阴险和歹毒。
  同时,韩天对张伟现在红火的生意羡慕地要命,他觉得像张伟这样的穷小子,以前是靠自己施舍生活的,现在就不该发财,能吃饱饭就是不错的了。
  韩天开始打起了张伟的歪主意……
  对韩天心里的琢磨,张伟不知,在感激的心理状态下,张伟想不到韩天这会会想这么多。
  张伟想不到,何英也同样想不到。
  和韩天一起吃过午饭,张伟和陈瑶告辞,开车直奔京沪高速,往南疾驶而去。
  “今晚到不了杭州了,估计咱们得在路上过夜了!”陈瑶看看时间,对张伟说。
  “嗯……是啊,那今晚我耕地的事咋办?”张伟边开车边扭头看着陈瑶。
  “呵呵……那你就歇息一晚,少耕一次。”陈瑶笑了。
  “那哪里行啊,今天是这么有意义的日子。”张伟说着,突然好像想起来什么:“对了,姐,木问题吧?”
  “嗯……没问题,我有数!”陈瑶若有所思地说,突然有些心神不定。
  “那就好,但愿你今天不要来例假!”张伟笑呵呵地说。
  陈瑶勉强笑了笑,没有回答,左手却不由自主摸到了小腹部。
  陈瑶突然觉得自己心里空荡荡的,很不踏实,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怀上,她很希望自己的例假不要来,很希望一个月之后能测出一个令人惊喜的结果,那样,张伟和自己的婚礼就得提前举行了,婆婆也乐翻了天了,自己也心安了。
  可是……如果……陈瑶不敢去想另一个结果,她无法接受那个结果,无法想象自己不能生育的后果,不能想象张伟和他三代单传的家人怎样去接受这个现实,也无法让自己去面对他们一家……
  如果真的是那样,这一纸结婚证书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能约束束缚到什么东西呢?
  陈瑶的脑子胡思乱想起来,一会竟想到了普陀岛普济寺,想到了那成堆连片的尼姑庵……
  “姐,咱们现在登记了,可是,咱们双方的老人都还没见面,你看,是不是得安排他们见一下,走一下民间的程序?”张伟又问陈瑶。
  陈瑶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哦……你说这个啊,咱们都登记了,还走什么定亲程序啊,傻蛋!”
  “呵呵……也是,不过,这双方老人总是要见面的,大家熟悉熟悉。”
  “嗯……我知道了,这个,合适的时候,我会安排的!”陈瑶心里暗暗盘算着。
  “行,那这事我就不管了,你安排!”张伟点点头:“对了,还有,以后,你见了我爸妈就要改口了,要叫爸妈了……”
  “俺不叫!”陈瑶说。
  “嗯?”张伟一扭头:“咋的?不服从,想对抗?”
  陈瑶莞尔一笑:“俺就不叫爸妈!”
  “那你叫什么?叫大哥大姐?我叫你阿姨?”张伟哈哈笑着。
  “去你的,俺随丫丫,叫爹娘,嘻嘻……”陈瑶看着张伟笑:“你到俺家叫什么?”
  “你叫妈俺就叫妈,你叫叔叔,俺也叫叔叔!”张伟回答。
  “嗯……行!”陈瑶看着告诉公路两旁郁郁葱葱的绿色田野和树林:“我好些日子没有回家看看俺娘了……”
  “姐,等咱们看着潘唔能得到报应,咱们回家去看看你娘和叔叔,你好好陪陪你家人。”张伟伸手过来,轻轻拍拍陈瑶的手背。
  “这么久没回去,不知道兴州咋样了,不知道假日旅游咋样了,不知道我的朋友们咋样了……”陈瑶喃喃自语:“老郑接手假日旅游之后,竟然就没有把瑶北红色旅游团坐起来,至今一个团也没有发过来……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不知道这帮员工现在咋样了?”
  “原因很简单,两个原因,一个是老郑小人之心,觉得我们会报复他,团做起来了,但是没通过天马,找了别的家旅行社地接;二个原因,这老郑接手假日旅游,他的目的可能不是要通过组团本身赚钱,他是想通过假日旅游做地接,给他的漂流拉客人,这才是当初他想要假日旅游的初衷……”
  “嗯……你说的有道理,”陈瑶点点头:“天马旅游前段时间往老郑的漂流那边发过几个团,听回来的导游说,那漂流现在客人少得可怜,除了原有的代理出去的团队业务之外,散客很少了,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搞的……还有,再有一个月台风季节就来了,台风季节以来,漂流营业就很受影响,溪道如果修建的质量不好,也很容易出事。”
  “这狗日的该死,垮掉算完,最好让洪水把那漂流冲垮……”张伟发狠:“当初修建溪道时,那波哥偷工减料,用的水泥偏少,我提意见,郑总还不理,哼哼……山洪一来,死翘翘……”
  “你还别说,这真的很玄乎,漂流质量不过关被山洪冲垮的以前也有过,有句话说得好:辛辛苦苦大半年,一夜回到解放前……说的就是这个事儿……”陈瑶说。
  “那最好,活该,省得老子费力气了!”张伟说:“你现在不想回兴州东山再起,你不许我找老郑报仇,那老天替我报好了,哈哈……天助我也,天意不可违……”
  陈瑶皱皱眉头,看着张伟,单掌竖起:“施主,你杀气太重,复仇心太切……阿弥陀佛……善哉……”
  张伟笑了:“哈哈……姐,我看你这模样很像那普陀山的尼姑,你该不会是又想起出家了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张伟不经意无心的一句话,听得陈瑶脑海一怔,心里一阵纷乱,一阵迷惘,一阵寂寥……
  “老同学,快说说,你那边到底什么情况了?”
  兴州市政府梁市长办公室,梁市长抱着电话,正在给省纪委的同学打电话询问情况。
  对于梁市长来说,潘唔能的生死不重要,爆炸案怎么判不重要,涉黑吸毒赌博不重要,重要的是潘唔能的经济问题能不能连带出来。
  梁市长甚至希望潘唔能能有一条生路,保留这么一个活口,这样,才能从他嘴里挖出更多的东西。
  但是,这终归是梁市长一厢情愿的想法,潘唔能现在在省里被人控制着,自己说了不算。
  这几日,市委书记一直称病没来上班,梁市长安排秘书悄悄打听,知道书记根本就没在兴州,一直龟缩在杭州。
  梁市长知道书记在杭州干嘛,知道他在忙乎什么,但是,梁市长很无奈,宦海是个无际的海洋,他只能望洋兴叹。
  “据我所知,潘唔能为了活命,在没有事先预兆的情况下,在检察院里突然交代了很多东西,全部是涉及经济方面的,涉及大人物的,检察院的审理人员抓紧整理上报……结果,办案人员随即被痛批一顿,全部撤换,调离原工作岗位,随即换了新的办案人员,重新审理……新的办案人员接到的指令是只审理和爆炸案涉黑有关的情况,别的一概不准涉及……所以,潘唔能在随后的审理中被强硬告知,只交代爆炸案和涉黑事件,别的无关话题不准交代,交代了也不记录,不涉及……”老同学在电话里告诉梁市长。
  “哦……那我岂不是白费力气了……白折腾这么久……”梁市长很沮丧。
  “别灰心,老同学,这政治斗争复杂得很,官场博弈你死我活,胜负难辨,真假难分,那潘唔能先期交代的问题直接送到上面去了,这可是个定时炸弹,没事的时候一万年也不好爆炸,需要的时候就是一枚重量级的,说不定就能掀翻几个,这年头,在官场,谁不想揪住别人的小辫子,谁不想多掌握一点别人的把柄啊……”
  “这倒也是。”
  “所以,不到最后,不要轻易言败,我估计潘唔能交代的那材料会让很多人不安,这材料掌握在谁手里,和这人不和的政敌就要掂量掂量,你们市里的那老家伙这些日子一直在省里奔波,估计是睡不好觉的……哈哈,你可是比他舒服啊,人家这么大一把年纪,被你这么折腾,好无良哦……”
  梁市长闻听笑了,心里觉得安稳了一些。
  “老同学,我给你个建议,这官场斗争,方法和策略最最重要,你不要把注意力都放到上层的斗争上来,不要仅仅寄托于上层,你更重要的是要立足兴州,面向兴州,扑下身子,建立自己稳固的根据地和大后方……”
  “你的意思是?”
  “抓人!”
  “抓人?”
  “对,抓人!人是生产力中最活跃的因素,抓住了人,你就抓住了一切……你是外地来的干部,在兴州本土没有广泛的社会关系和牢固的人脉根基,而那老家伙,这么多年官场就没离开过兴州,一步步从兴州基层爬起来的,这兴州到处都是他的门生和下属,他的根基十分牢固,这,就需要你多动脑子,挖这老家伙的墙角,动摇他的根基,在这方面,你有很好的优势,那就是年轻,还有干头,而那老家伙已经是日落西山,老矣,只要你想拉,那老家伙的喽啰肯定都愿意攀附你这个新贵……有奶便是娘,官场上,这做下属的,基本都这样,给他一点小小的利益,或者诱或,或者承诺,他都会给你出死力……”
  “嗯……老同学指点极是,茅塞顿开……”梁市长做恍然大悟状,连连致谢。其实,梁市长能从基层一步步爬上来,岂能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既然老同学说了,答应着就是了。
  不过,老同学的提示也对梁市长不无益处,重复就是力量,自己虽然认可这个道理,但是,在这一块做的还真是不够,更多的心思都放到上面去了。今后,自己需要抓的人,首要的是政府各副市长和部委办局的负责人,这些头头抓住了,就好办了。然后,再侵入市委那边,力争控制组织部,抓牢人事。
  说起来容易,但是真办起来却是有难度的,这市政府各部门的头头,虽说属于他市长管,但是,却都是那书记亲自一手任命的,都是他首先拟定好了名单交市委常会会直接举手表决的,没人敢反对提意见,那些人都是他的死党。
  还在,现在旅游局的负责人老徐是自己一手弄起来的,公安局的司徒浪子也已经被自己拉过来了,同时,下面好些局的局长可能也看出自己今后的政治动向,对自己也有曲意迎奉之意,只是自己有时候没大在意,或者说没大点他们。
  看来,今后是要多下下功夫了。要多抓人,多出政绩,出面子上抓彩的政绩。
  “对了,还有个事,”老同学说:“根据上头指示,潘唔能的案子要办成一件铁案,绝对保证上诉能直接驳回,保证以后不会有反复,新接手的人员对案件的所有证据和细节又进行了重新敲定和核实,奔赴各地调查对证,这潘唔能涉黑案件中,牵扯到抓获潘唔能的那个叫张伟的青年,还有他的未婚妻,办案人员已经奔赴山东去调查取证了,同时,争取能动员他们来做检方证人,当庭指控潘唔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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