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4章 难以察觉11

  我开玩笑般地道:“陈先生贵在用人,孙玉敏成就大业与否,好像没什么多余的牵连吧?”
  陈富生摇头:“错!我用人,是要给你一个好的平台,给你一个成就大业的机会。我对每个人都有规划,包括你在内!跟着我干,你们以后都将是能够统踏和驾驭国家的人才,你以为我会让你们当一辈子教官?大队长?笑话!现在,只是过渡!等我们的计划一一展开,你们的王者霸气,将会越来越强烈,将会照耀全中国!”
  如此浩瀚之词,从陈富生口里说出来,竟然是那么的富丽堂皇,令人听之心潮澎湃,誓于陈富生共谋大计。
  我道:“陈先生,我觉得跟您混,真的能学到很多东西。”
  陈富生道:“混?我们这不是混,我们是正儿八经地干事业!我们和那些混混不同,是完全不同。”
  我道:“口误,口误。陈先生,我很想知道,咱们的终极目标,难道真的是要颠覆中国?”
  陈富生愣了一下:“颠覆?不是颠覆,是要将它彻底搞浑。跟进水抓鱼一样,先把水搞浑,然后鱼会被呛的浮出水面,这样,我们就能轻易地抓到鱼!”
  我笑道:“也是。”
  我们开始往回走,陈富生两手后背,很潇洒地将烟头吐进沟渠,水面上发出一声细微的滋滋声。
  返回到原地,女秘书正手持网兜数鱼,见我们回来,她笑嘻嘻地站了起来:“陈先生,您真厉害,钓了这么多鱼!”
  陈富生笑道:“这些鱼都是真正的野生,拿回去,一半杀了吃,一半养在我的鱼溏里,替我繁衍后代。”
  女秘书道:“明白了陈先生。”
  然后我们继续坐下来钓鱼,他仍然是潇洒地甩钩下水,静如雕塑地守望着水面。
  我随之也甩下鱼钩,静待鱼咬钩。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陈富生这么多的话之后,我竟然静下了心来,待鱼浮轻动,我心却静如水。直到鱼咬实了钩,鱼浮上顶横了过来,我果断地收竿。
  一条一斤左右的鲫鱼,横空出世,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痕迹。
  女秘书欣喜地将鱼摘下,赞道:“终于钓到了一条还算比较大的!赵大队长,你终于学会钓鱼了!”
  我禁不住有些不悦:“我的钓技一向不错,只不过跟陈先生一比,比下去了。”
  就这样,我们一直钓到中午十二点,陈富生在钓到了一条一斤多的草鱼后,说道:“收竿,准备吃饭!”
  我也跟着收了竿,整理到位之后,陈富生拍了拍手,冲女秘书使了个眼色。
  女秘书没有意会成功,冲陈富生追问:“陈先生,您的意思是?”
  陈富生眉头微微一皱:“中午了,要吃饭了!升火,咱们野炊!”
  野炊?这陈富生又在搞什么名堂?
  女秘书恍然大悟般地打开了汽车的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一包盐,和几块砖头。
  我不禁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放进去的,我竟然不知道。
  然后便是升火,女秘书用砖头垒起一个临时小灶台,然后找来了一些枯枝杂草,充当燃料。用几根铁丝,各穿了一条鱼,搁在火上烤。
  有意思!
  陈富生取出一支烟,我掏出火机来想要为其点燃,他却一摆手,示意不用。
  他将烟头塞到火苗上沿,取火,叼燃。然后暗自感慨:“野火,和打火机的火,果然不是一种味道。”
  我无法参透他这话中的潜台词,只是淡然一笑。
  在女秘书烤鱼的过程中,陈富生问我:“以前野炊过吗?你当过兵,应该有过这种体验吧!”
  我点了点头:“野过!在警卫队的时候,我们每个月都会组织一次野营拉训,我们不发水不发食品,全靠自己在大自然里找。我记得我那时候吃过青蛙,吃过蛇,还吃过-----吃过烤蚂蚱。哈哈。”
  陈富生恍然大悟般地道:“蛇,蚂蚱,不错的主意!今天中午,我们的野餐也丰盛一些,去,弄两条蛇来!这沟渠边儿上,肯定有蛇出没。”
  我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子,这不是自找的吗?
  但是既然陈富生下了命令,我又不能违抗。于是带着一种极度的逆反情绪,我开始在河沟周边的草丛里,寻找蛇。
  总算是天助我也,不知是谁在某处丢了一根网球棍子,我拣起来,小心翼翼地拨拉着草丛。但是实际上,很多时候蛇这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你越是找它,它越是藏的严实;你不找它,反而会被它吓一跳。
  最后我还是无功而返,陈富生似是有些不悦:“连条蛇都找不到,你能干什么?”
  我脸红地道:“我找了一遍,没找着。这里根本没蛇。也许。”
  陈富生道:“也许?我不喜欢听‘也许’两个字!还是我跟你说过的,你太浮躁了,太浮躁,难成大事!”
  我心想陈富生这是怎么了,莫非带我出来,是在故意磨练我?
  无奈之下,我只能重新启程,继续去寻找蛇的踪迹。面对一个古怪的老板,我实在是没有任何办法。
  陈富生放眼扫瞄了一下整个河溏,冲我说道:“那棵杨树旁边,兴许有蛇!”
  我敷衍地‘哦’了一声,心想你又不是天神下凡,指哪儿打哪儿!我还不信了,你再厉害,能用天目窥探隐藏起来的生灵?
  但还是抱着一种试试看的心态,走近了那棵杨树。在周围观察了一圈儿,没有找到蛇的影子。
  他非圣人,岂能万事言中?我继续往前找,陈富生也没说什么,只是望着我窃笑。
  二十分钟后,终于在二百米远外的一处草丛中,捕获了一条还算说得过去的蛇。当我掐着蛇的七寸位置出现在原地之时,女秘书忍不住‘啊呀’一声,吓的打起了哆嗦。
  陈富生淡淡地伸了伸手:“舍近求远!附近明明有,你偏偏跑那么远!”
  我没争辩什么,心想这陈富生碍面子,刚才一言未中,只能用这种方式,挽回自己的面子。
  陈富生瞧了一眼女秘书手中已经烤好的鱼,道:“再加点儿盐,看样子还欠缺点儿咸度。”
  女秘书点了点头,继续把着鱼串往火上烤,滋滋滋的燃烧声,预示着一种美味的诞生。
  细想一下,其实野炊倒也别有一番风趣,动手亲自烧烤之下,鱼香肉肥,外焦里嫩,望着女秘书手中的烤鱼,我禁不住有点儿馋了!
  怀着一种特殊的心理,将抓来的蛇去头去内脏,用铁丝串起来,在火上烤了起来。其实现实中的我,并没有这么残忍,但是面对陈富生,我又不得不表现出一副残酷野蛮的样子,讨他欢心。
  他说什么,我做什么。这是一个下属最基本的准则。
  待蛇烤了大约三分熟之时,陈富生虚张声势地赞了一句‘真香’,然后掏出手机,给眉姐打去了电话。
  陈富生竟然要把眉姐叫过来?
  果然,他招呼了眉姐,一起过来野炊。
  我们又烤了两条黑鱼,将烤好的鱼和蛇用塑料袋装好,一边烤鱼一边静待眉姐的到来。
  十几分钟后,一辆漂亮的兰博基尼在河边儿上停了下来,一个戴着墨镜的时尚贵妇从车里下来,正是眉姐。
  从驾驶座上也下来一人,是孙玉敏。
  一瞅到孙玉敏,我的情绪就一落千丈。我兀自地叹了一口气,女秘书站起来迎接,陈富生淡淡地一笑,冲我问道:“怎么,你就这么不愿意看到孙玉敏?”
  我说:“晦气。见到他没好事儿!”
  眉姐和孙玉敏渐渐走近,眉姐走的很轻盈,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生怕被沟边的野草弄脏了鞋袜。
  待他们走近,陈富生开玩笑地道:“欢迎你们加入我们的野炊队伍,已经烤好了食物,是先吃,还是等一会儿?”
  眉姐笑问:“烤的什么呀,味道挺香。”
  是啊,这些吃惯了山珍海味的贵族们,一阵烧烤的香气,都能敲开他们的食欲。
  陈富生一指旁边的塑料袋:“我特意为你准备了蛇肉,新鲜的很。”
  一听此言,眉姐马上放亮了眼睛:“什么,蛇肉?”
  陈富生道:“你的最爱!”
  眉姐笑道:“不是最爱,是最恨!”
  我实在是听不明白这夫妻二人的话外音,不由得疑惑望去。
  眉姐轻盈地摘下墨镜,孙玉敏不失时机地将一直背在身后的折叠式小凳搁在陈富生旁边,眉姐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
  一阵清香四处扑散,眉姐今天不知道涂了什么香水。
  这时候,天突然阴了下来,几朵乌云遮掩住太阳,光线一下子变得黯淡。
  陈富生再高深莫测地一笑,说道:“都吃吧,趁热乎。”说话已经拿了一串蛇肉,径直地递给眉姐。
  眉姐诡异地愣了一下,倒也接过。
  这戏剧性的一幕,倒是让我觉得异常奇怪!
  确切地说,我不敢相信,漂亮雍容的眉姐,竟然真敢吃蛇肉!
  蛇是一种令人谈之色变的动物,见了都碜得慌,更别说是吃了!但是眼见着眉姐像品尝美味一样,将接过的蛇肉甜美地搁进嘴里,使劲儿咀嚼几口,连连赞叹:“好香呐!还有没有?”
  我和孙玉敏,包括那个女秘书都看的目瞪口呆。
  陈富生在一旁轻轻笑着,开玩笑般地道:“我们两口子,我和你们眉姐,都是杂食动物。眉姐喜欢吃蛇肉,我喜欢吃虎肉。哈哈。”
  眉姐吃了几块蛇肉后,满意地揩了揩嘴角处的碎屑,赞叹道:“好吃!很长时间没吃过这样的美味了!富生,像这样的野炊,我们以后要多进行几次,我觉得野火烧的蛇肉,要比那蛇肉馆里做的,好吃的多。”
  陈富生笑道:“那当然。而且我们这还是天然的绿色食品!”说话间陈富生将手中的烤鱼往嘴里一搁,直呼好吃。
  望着这夫妻俩津津有味的样子,我和女秘书面面相觑。
  这真是,关于陈富生和眉姐,有史以来最搞笑的一幕。当然,也是让我最惊讶的一幕。
  陈富生吃了几口后,也催促我们一起吃。我们也不客气,各拎起一条烤鱼,细细品尝。
  孙玉敏在眉姐的眼色之中,也过来跟着一起吃野味儿,一种特殊的烧烤味道,洋溢挥洒,我们四人有说有笑,不亦乐乎。
  陈富生突然饶有兴趣地冲我们问道:“你们知道你们眉姐,为什么喜欢吃蛇肉吗?”
  女秘书率先作答:“肯定是因为蛇肉好吃呗!”
  孙玉敏也不失时机地发表了自己的猜测:“那是眉姐品味独特!蛇,号称是小龙,能降得了小龙的女人,必定不是一般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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