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三十年前的骨碗

  回去把东西放出租屋里,随口扒拉了几口饭,就打算去街上洗头店找刚来的那个四川妹子聊聊人生,顺便研究一下人体构造什么的。
  结果关门的时候,我怎么摸都摸不到兜里的钥匙,一低头,草,我的手指头呢!!
  我的右手食指,不知道什么时候,只剩下了一半!
  从指肚往后的两节全都萎缩成了一块烂肉!
  我当时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满脑子只剩下一句话——
  老子残废了!
  这特娘的到底怎么一回事?!
  这下我可傻眼了,一时之间,我也慌了神儿,也不知道是应该先去医院还是先去学校卫生所。
  这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一看,居然是陈乾给我打的电话。
  我正闹心着,哪有功夫理他,顺手就把他电话挂了。
  谁想,刚挂了电话,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妈的,谁啊?”我骂骂咧咧的开了门。
  陈乾就站在门外,眼睛还不断往我手指头上面瞟。我下意识地把手往后藏。
  “出事儿了吧?”陈乾的话中颇有些挑衅的问道,“三天之内不做处理,你的整条胳膊都会跟手指一个下场。”
  我被他这话吓得一哆嗦,赶紧关了门,小声问道:“到底什么情况?”
  隔着门,陈乾的声音也冷的像冰刀,在我的耳朵里一刀一刀差点把我割死。
  他说:“你还记得你下午收的那个碗吗?”
  “那个破碗?”
  我一愣,似乎想起来了,下午的时候,我被那个碗不小心割破了手指,难道是这个原因?
  古董这东西很多都是从坟地里掏出来的,成百上千年不知道浸染了多少尸毒病菌,这个碗上指不定沾着什么千年剧毒呢。
  想到这儿,我腿都软了,老子不会要变成僵尸了吧?
  “陈哥,我的亲哥,咋办呢?我还不想死啊!”我几乎都带着哭腔了。
  “办法倒是有一个。”陈乾用力一推把门给撞开了,一把抓着我的手,在食指的那块烂肉上扯了一下,竟然硬生生地给扯了下来。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做着一切,竟然没觉得有一丝的疼痛。
  陈乾在我的手肘上比划了一圈:“从这儿剁了,别让病毒传染到全身,你就得救了。”
  “你去死吧!”
  我气急败坏地骂道。
  “我倒是想死,如果能死的话,十三年前我就已经死了。放心,你没中毒。”
  “那我这怎么回事?”我奇怪了。
  陈乾没打算给我解释什么,而是径直走到我的床边,把床上的被子掀开。那个碗我就放在被子底下。
  他小心翼翼地举着那个碗端详了一阵,轻轻叹了口气。
  “你听说过满寿村吗?”
  我正为掉了一半的手指头痛苦呢,一时没听清:“什么馒头村?”
  “你这个碗,是从那里来的。”
  说着,他给我讲起了一个发生在二十年前的故事……
  满首村是长白山余脉的一个小村子,临近渤海湾,这个地方在地图上连芝麻大都没有,但三十年前,却发生了一件特诡异的事。
  那时候正是勒紧裤腰带,集体还外债的时候。连年的干旱,甭说庄稼地,就连白杨树都旱死了不少。满寿村里连树皮都没有,饿死了不少人,后来村子里的几个年轻人不甘心把命扔在这,就合计着出去闯一闯。
  两男一女,三个人搭着伴,打算翻过满寿山,到城里找条活路。
  要说这满寿山其实并不大,最多也就两天的脚程,平时进山出山也都是常走的路。可偏偏是那天,也许是天早的事儿,山里都是雾气,看不出五步远去。其中唯一的女孩脚底下一滑,直接摔下山沟去。
  好在山沟不深,女孩只是崴了脚。两个小伙子也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对这个姑娘都有点意思,所以赶紧争着抢着下来拉这个姑娘。
  谁想到,刚下到山沟地下,眼前的景象就把他们惊呆了。
  这山沟里面竟然密密麻麻都是坟包,也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也没有墓碑,一个一个,就和小馒头一样。
  其中年长一些的小伙儿动了歪心思,说道:“咱们这的规矩,甭管家里多难,只要死了人,一定有点陪葬品,这有这么多坟,咱们要是挖了,说不定就发财了!”
  “你小子疯了啊?这可是断子绝孙的事儿。”另一个青年反对道。
  “你要是不敢就给我滚蛋。”青年说完,就开始用两只手刨坟包。
  还别说,没刨几下,地下就露出一块金锭子。
  “看看!我说啥来着?咱们肯定得发财。”
  另一个男孩和女孩一看,也顾不得什么断子绝孙了,只要有钱能换粮食吃,啥事儿也得干,于是也就赶紧跟着刨。
  这一刨不要紧,地底下出来的东西可是越来越多,什么金银首饰,杯盘器皿。洞也是越挖越深。刚开始是用手,三个人的手指头挖的都是血,之后换树枝,最后用石头。
  很快,三个人就发现这个洞有点不太寻常。一般来说,越往地下,洞应该越暗才对,可是这个洞偏偏反其道而行,越往下越明亮。
  “你们看!”原本跟在后面的女孩突然指着前面发出一声怪叫。
  两个小伙子顺着姑娘指的位置看过去,原来下面已经是一条打通的隧道,光亮正是从那条隧道里面传过来的。
  借着光亮,三个人看到隧道下面竟然是一个巨大的空间。可是这里面唯一的女孩却怕了,死活不肯再往里面走了。
  “要不这样,你在这陪她,我下去看看。”
  两个人根本拦不住财迷心窍的年长青年,只得任由他去了。
  可是这年长的青年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剩下的两个人下去找的时候,发现隧道已经塌了,只在塌方的地方留下了一只精致的碗。
  这件事儿,他们根本不敢宣扬,那只碗更是不敢出手,直到一九九一年之后,经济好了,才敢拿出来卖钱。
  陈乾说到这里就盯着我不说话了,盯得我浑身发毛。
  “你的意思是……”
  “那只碗,就是你眼前的这只。”陈乾不紧不慢。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陈乾站起来,叹了口气,“那三个人其中之一,就是我爸。”
  “你爸?你爸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脱口而出,下一秒就意识到自己有些多嘴,连忙给他道歉。陈乾跟我说过,他跟他父亲的关系很好,不过那都是以前了,他说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父亲就去世了,但并没给我说起过这件事。
  “他没死,他失踪了……”陈乾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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