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7 暴乱(二)
377 暴乱(二)
汪百鸣暗恨翁尚,心说明明是你中书的责任,却想归咎于我,狠呀,真狠……忙答道:“回皇上,至于是不是有内奸,现在还无从查证。臣认为最重要的是速发援兵,解卫良甫之围!”
九离也知道必须先解卫良甫的围,一味扭着是不是有内奸的问题不放,真要是卫良甫全军覆灭了,这对整个帝国来说,简直就是从未有过的巨大打击,后果……也就不堪想像了。便点了兵部尚书沈时济的名,问道:“现在哪支兵可以调动?”
沈时济想了想道:“西宁、渔阳、观澜,这三个督卫府都可调兵。西宁督卫府距离山南道较近,可令他们出兵两万火速驰援!”
九离又问道:“那选何人为将?”
沈时济举了几人,九离就问大家对这些人有什么看法。最后经过一番遴选,决定任命立义将军祈原学为援军主将,以征虏副将军的名义归属卫良甫调遣。
军务就这么议定了,接下来就讨论如何调查军情频频外泄的事。经过一番协调,兵部和大都督府将派出一支联合调查小组,彻查军情到底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各项命令火速地从中京传递了出去。第二天,终于有征虏大将军卫良甫的折子递了进来,声称他们遭到超过十万训练有素,作战经验丰富的流民的包围,经过四天的浴血奋战,终于突出重围,斩敌两万,俘虏七千,朝廷方面也付出了战死一万六千,伤两万的巨大代价。
怎么会这样?
看着卫良甫的奏折,九离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区区流民,怎么跟‘训练有素,作战经验丰富’沾得上边?
九离想不明白,她就把折子递给杨芸道:“你怎么看?”
杨芸略略地看了一遍后,想了想,道:“皇上,会不会是弥罗境暗中使坏?”
九离一震,惊道:“这,恐怕是了!”想着那些暴乱的流民都是弥罗境派来的的,便无比骇异。
杨芸也不再言语,她毕竟只是凤六宫总管,凤凰城内的事务由他管,军国要务就不是她插得上嘴的了。
不知道为什么,九离的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慌乱,甚至还有几分恐惧。
如果山南道的流民暴乱真有弥罗境在背后支持,麻烦就不是一般的大了。喀什里说包围卫良甫军团的有超过二十万人,而卫良甫递进来的奏折却说是十万训练有素,作战经验丰富的战士,两者相较,卫良甫显然没有撒谎,而喀什里却过于夸大了。不过,九离宁愿相信喀什里说的是真的,普通流民别说是二十万,便是二百万也是乌合之众。而如果卫良甫说的是真的,十万战士足以给帝国造成巨大的创伤,甚至是拖垮,摧毁帝国。
怎么办?
九离突然想到了凤九渊,想到他当初那么信心满满地主动请缨,还说一旦吃了败仗再也不要去求他的话,暗说:“莫不成他知道什么?”再也坐不住,对杨芸道:“摆驾九王府!”
九离的鸾驾到九王府时,凤九渊正在后花园的作坊里折腾着什么,听着皇帝来了,要他去跪接,他哼了一声道:“是她要见我,不是我要见她,我在这里等着就是!”
韩以柔劝不动,冯尘更没奈何,思菊只是默默地看着,至于其他人就更没法子了。
没过片刻,九离果然带着杨芸来了作坊,见他正专心地和工匠商讨着什么,便站在一边,没有出声。工匠们一见了身着凤袍的皇帝,慌得当场跪了下来。凤九渊这才不得不停了手,道:“皇帝陛下是来看我这个罪人到底有没有在思过的么?”九离摆了摆手,杨芸请命所有人退下。
九离这才走进了作坊,看了看偌大的空间里摆着各种各样她认不得的东西,便道:“怎么,还在生我气?”
“我敢?你是皇帝,我是臣子,只有你随便发气的份,我算哪棵葱?”
“就算你气我也没办法。今天来我是想告诉你:你说对了,朝廷遇到了大麻烦,卫良甫已经吃了两次败仗,还败得很惨!”
凤九渊倒是有些意外,哦了一声问道:“这怎么会?他可是有整整五万大军。几个流民还能奈何得了他?”
“非但奈何住了,还差点把他给一口吞了!”说着,示意杨芸把最近的战报简略递给凤九渊。凤九渊看了看,奇道:“怎么会呢?就算有几千靖军加入了流民集团,战斗力也不可能提升到这个高度呀?更何况他们在武器装备上有着巨大的差距,换谁去都应该摧枯拉朽,杀得个尸横遍野才对嘛!”
九离道:“是,不单是你,我,还有满朝的大臣们都这么认为的,结果呢?闹到了这步田地!暴乱多拖一天,就会对朝廷的财政形成巨大的威胁,长此以往,帝国必然不堪重负!”
凤九渊本想说谁让你不任命我出征虏大将军呢?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已经增派了两万援军。兵部和大都督府也派下了调查组,了解情况。今天我来,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想法?
凤九渊的脑子顿时出现了空白,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暗说:“想像是有的,法子就没有。看来这行军打仗真不是我能干得了的!”便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还是另寻高明吧。更何况我也没什么想法!”
九离的气又忍不住上来了,说:“你能不能少使点性子?”
凤九渊道:“谁使性子了?我怕再说不好,又遭处罚呢!”
九离气得脑门突突地跳,想发作又怕惹急了凤九渊,再干点其他出格的事来就不好了。杨芸见状,就道:“王爷,你和皇上是一母同胞的姐弟,何至于闹成这样?皇上今天真是来向你寻求解决之道的,你就不能拿点诚意出来?”
凤九渊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份,见九离脸色通红,显是气得不轻,眼眶里又含着泪水,想哭又不得,便放软了语音道:“我真不是使性子。就看了这么个纸片,我能有什么想法?你也太高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