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大家闺秀

  接到父亲电话的时候，秦衍心里就大概知道，是许莹去过了。
  他一双父母性格都很温厚，对许莹一直都是视如己出，予取予求，每逢年节还费尽心思地准备红包和礼物，只为儿媳妇能高兴。所以偶尔就连许莹都会开玩笑的和他说，在秦家老宅，她才是女儿，秦衍是女婿。
  老宅这一片只要入了夜就开始静下来了，秦衍从玄关进了客厅，就看父亲从沙发上站起身招呼他道：“回来了，来，坐这陪我喝两杯。”
  秦母见儿子回来，简单说了两句便回了房间，将偌大的客厅都让给这对父子俩谈心。
  秦衍依照父亲的意思，脱下外套交给管家后在沙发上入了座。父子两人先不急说话，几杯酒下肚，秦父才开始问他最近的情况。
  温得恰到好处的酒驱散了深秋的寒意，秦衍逐渐放松下来，主动谈起了那天许珊珊的事情。
  他确实不喜欢把夫妻矛盾闹到人尽皆知，对许莹的作为也尽量轻描淡写地带过。秦父听完却只是笑了笑：“阿衍，这件事我们先放一放，你有没有感觉你好像太关心你资助的那个小女孩了——当然，你关心她也没什么问题，我知道你资助了她很多年，看着她一路长大肯定是有感情的。但是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有限，你多给了她一分，就会少给许莹一分，而现在你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就是和你的妻子生属于你们自己的、可爱的孩子，你觉得呢？”
  “至于珊珊的事情嘛，我也听她说了，那孩子这次确实是做得过分了，虽然你的做法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但许家那边也说不出什么，不过……”
  “说实话，我本来以为今天许莹是心疼侄女，来跟我求情的，但人家不但没有跟我说你处理珊珊处理的哪里不对，反而跟我说其实你做的很对……倒是我小人之心了。”
  秦父措辞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没有半点激烈，但却每一句都好像意有所指。
  “她确实是个懂事的女人，也很明事理，这一点我很欣慰，你可一定要拎清孰轻孰重，好好珍惜她。”
  秦衍抬头对上父亲期许的目光，轻轻放下空酒杯。
  “爸，我知道了。”
  “好了，我年纪大了，也喝不了多少了，再喝你妈又要嫌我了。”秦父眼角的笑纹微微淡去，给了玄关方向一个眼神，“你也赶紧回家去吧……看看你找了个什么样的好老婆，知道你喝酒开不了车，还特地来接你回去。”
  秦衍顺着父亲的视线侧眸望去，就看见许莹已经不知何时站在客厅口，眼神一如身上那件藕粉色长呢大衣般温柔。
  “不会喝醉了吧？在酒桌上还挺能喝的，倒是在爸爸这里丢人了。”
  女人言笑晏晏地走到他身旁，弯下身拉了拉他的手臂。
  “还走得了吧，我可搀不动你。”
  秦衍来了也就喝了两盅烫好的米酒，此刻就连微醺也算不上。想着许莹已经放下面子和身段借父母之口向他认了错，便顺着她的意站起身，与父亲告别。
  许莹是自己开车来的，车就停在门口。两个人时隔多日再次独处，女人第一件事便是撒娇般抱住他：“不生气了吧？”
  “嗯，”秦衍和缓了一下语气，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背：“抱歉，最近工作有点忙，忽略你了。”
  “干嘛说这么见外的话，我当然能理解你忙呀。”
  她没有再提许珊珊的事情，又回到了秦衍熟悉的那个妻子的模样中去，回到了那个大方得体的大家闺秀的角色中去。
  “我已经让阿姨准备好宵夜，也准备好想看的电影了。”
  “阿衍，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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