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她留下的短信

  内华达州 威灵镇
  一架私人飞机缓缓降落在FCA药厂的飞机场前。
  “弗兰克！”FCACEO杰森斯坦迎了上来。
  “杰森。”弗兰克应道。
  “I am sorry! 我听说爱丽森的事了。”杰森望向弗兰克，眼神中尽是遗憾。
  弗兰克没有说话，脸上露出一丝沉痛。
  杰森注意到弗兰克身旁的一言不发的中国男子，如刀刻般完美的脸塑造出异常深邃迷人的五官，即使憔悴不堪，依旧气势逼人。
  “你好，我是爱丽森的丈夫。”男人看向他，介绍自己道。
  杰森一愣，原来这就是爱丽森深爱多年的丈夫，他不禁多打量了他几眼。
  他把两人带到一个巨大的科研室，里面装有一个巨大的屏幕。
  “这半年时间，爱丽森一共做了23次实验，产生并发后遗症9种，我们对她每一次实验都作了详细的记录以及录像，以便详细记录她对药物的反映。”
  许世杰看着眼前厚如小山的卷宗，视线似有一丝模糊，这些都是她实验的记录……
  “如果没有爱丽森，我相信PVS药不会这么快研究出来。”杰森看向他，慢慢说道。
  “Mr Xu,你太太救了很多人，她是个英雄！”杰森由衷道。
  许世杰一怔，呵，英雄吗？他颓然一笑，为什么此时此刻他一点也不高兴？反而感到一阵悲哀？
  他抬眼看向杰森，“叶繁歆当时的录像，我希望可以看到。”
  弗兰克闻言，深吸了一口气。
  “Mr Xu,我建议你还是不要看为好。”杰森直直地看着许世杰，说道。
  “……这些实验，太残忍——”他眼神露出一丝不忍。
  “不，放！”许世杰打断他，坚定不已，不容拒绝道。
  杰森无奈，拿起遥控器，屏幕亮了起来，许世杰万分熟悉的叶繁歆的脸出现在了大屏幕中。
  “2016年9月5日，第一次实验。2016年9月11日，第二次实验……”杰森开始讲解，随着讲解的深入，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沉。
  “2016年10月16日，患者情绪突然失控，无法控制，采取电击疗法……”
  许世杰死死盯着盯着大屏幕，此时播放的是叶繁歆电击治疗的回放，她被皮带紧紧地绑在病床上，一直喊着“不”，惨白地脸白尽是恐惧之色，整个房间回荡着皆是她痛苦无助地嘶喊、哽咽。
  不，他听不下去了，那么绝望悲惨、那么撕心裂肺！
  许世杰的脑海一片混沌，他蓦然盯着屏幕，2016年10月16日……
  倏地，他仿佛想起了什么，他猛然拿出手机，打开短信箱，那里，是他从没有回过的叶繁歆发给他的短信。
  他拿起卷宗，开始对照着每次实验和他收到短信的时间。
  2016年9月5日，第一次实验。
  2016年9月5日，叶繁歆：世杰，我到了，这里的海好美呢，像天堂一样。
  2016年9月11日，第二次实验。
  2016年9月13日，患者产生严重并发症，昏迷。
  2016年9月17日，昏迷四天，患者醒来。
  2016年9月17日，叶繁歆：世杰，我都玩疯了，好多天没给你发短信了，你不会怪我吧？
  2016年9月19日，第四次实验。
  2016年9月23日，患者突然情绪不稳，产生自残行为。
  2016年9月23日，叶繁歆：世杰，我……好想你……
  2016年9月29日，第五次实验。
  2016年9月30日，患者突然食欲下降，不吃不喝，紧急输液。
  2016年9月30日，叶繁歆：世杰，突然吃不下饭了呢，好想家……
  2016年10月5日，患者情况好转，复食。
  2016年10月15日，第六次实验。
  2016年10月16日，患者情绪突然失控，无法控制，采取电击疗法。
  2016年10月17日，叶繁歆：世杰，求求你，给我回个短信吧……
  ……
  斑驳的泪影撒在了许世杰面前的卷宗上，打湿了一串串字母……
  在叶繁歆最痛苦、最失落、最无助的时刻，他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