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父子天性
药材有些硬,梓辰宝贝嚼得有些吃力,莫晚风止不住道:“宝贝,要不,莫叔叔帮你嚼?”
“不用了,宝贝可以。”梓辰宝贝下意识地摆手,然而,话到最后,他的声线陡然,回眸,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夜墨琛。
他的爹爹,什么时候来的?最重要的是,他居然抢他的药,连问都没有问一下就往自己嘴里塞了?
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的爹爹其实还是喜欢他娘亲的?
梓辰宝贝炯炯有神地想着,连看夜墨琛的视线都变得不一样了。
夜墨琛其实并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看到这个极有可能是他儿子的小家伙嚼得费力,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方才帮忙的。
而当梓辰宝贝和莫晚风、清竹的视线齐齐射过来时,夜墨琛也是微微怔了一下,但是,他很镇定,他将药嚼烂了吐出来放在手心递给梓辰宝贝,不过,有一双小手眼疾手快地放到了他的大手上,药,很自然地落到了小手之上。
夜墨琛明显地愣了一下,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梓辰宝贝手心里还放着一块布,药静静地躺在布上。
梓辰宝贝一边将布小心翼翼地放好,一边又递给夜墨琛一些药,一点都没客气地说:“看你嚼的药还不错的份上,这些你也都帮我嚼了吧,记住,嚼烂一点。”
从来没有人如此对他说话,他该愤怒的,但是,他没有,反而有种莫名地兴奋感。
想来,这还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被人使唤得如此兴奋吧?
夜墨琛觉得那种感觉非常奇妙,同样的,莫晚风看到那一幕,双眸微微眯了起来。
这就是所谓的父子天性吗?
一股酸涩感涌上心头,莫晚风眸光闪了闪,到底还是将心里的情绪都给压了下去。
清竹也是一脸诧异,她也算是知情人之一,当看到夜墨琛出现在这里时,她就有些惊讶了,毕竟,他和小姐是从来水火不容的,不过,想到紫烟那张脸,她心里又有了大胆的猜测,莫非夜墨琛把她家小姐当成紫烟了?
想到那一种可能,清竹就很想上前拍夜墨琛,然后告诉他,这是她家小姐月如霜,不是紫烟。
但是,清竹忍住了!
夜墨琛不发一言地嚼着药,差不多了又吐到布上面,视线却是一直停留在月如霜和月梓辰身上的。
月梓辰正小心翼翼地为月如霜上药,上的便是他正嚼着的药。
夜墨琛对药没有研究,最简单的金创药那些是直接去太医院拿的,他不懂嚼的是什么药,他甚至怀疑这药的药效,但是,梓辰宝贝一脸自信的样子,他着实也不忍心去打断梓辰宝贝。
莫晚风知道药是什么,也知道药的功效,这药,也唯有月如霜那里有。
这是一种极为罕见的药,生长于极阴寒的地方,月如霜以前去采的时候,可谓是九死一生,她采回来一些,部分入了药,还有部分自己仿那种阴寒之地给种了起来,据闻,真正种植起来,也是在失败了无数次,浪费了不少药之后才成的。
梅园后面种着这种药,他令徒弟去请清竹和月梓辰时,月梓辰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后,便没有任何迟疑地去取了药。
来了这里后,梓辰急于来看月如霜,便连药都给忘了拿,于是,莫晚风在去向御医们拿药后,便又去马车上取了这些药。
月梓辰的动作很快,但是,很细致,很温柔,不浪费一点药,也不会让伤口有任何地方擦不上药。
夜墨琛将药嚼完后,看着月梓辰上药上得有些辛苦,凑过去便要帮忙,可惜,他还没碰到月如霜,便被梓辰宝贝给挡了回去。
梓辰宝贝颇为嫌弃地看了夜墨琛一眼,道:“你就在旁边站着看着吧,别动手了,连莫叔叔的手法我都信不过,何况是你?”
这话,真是超打击人呢!
毫无意外,夜墨琛的脸色瞬间黑了下去,他一脸不满又有些幽怨地看着月梓辰。
在梓辰宝贝心里,他居然还比不上莫晚风?他怎么着也是当朝皇叔,怎么就比不上莫晚风这个毒圣了?
夜墨琛纠结了,心里不爽了!
月梓辰却仿若没有感觉般,转身又继续为月如霜上药,边上药,边道:“你也不必愤怒,毕竟,不是谁都像宝贝这么聪明,这么能干的。”
“……”
夜墨琛嘴角狠狠地抽了抽,万分无语地想:月梓辰,你能再自恋点吗?
他觉得自己就够自恋,够无耻了,没想到,他竟输给了一个三岁孩童。
这个世界未免太疯狂了一些?
莫晚风止不住笑了笑,习以为常道:“阿琛,习惯就好了。”
夜墨琛顿时不说话了,默默地看着月梓辰。
不可否认,月梓辰的手法真的是……无可挑剔,夜墨琛敢肯定,那些太医院里的有些御医都无法达到他那样的程度。
他是该说邪医变态,把一个三岁孩童教得如此厉害?还是应该说梓辰宝贝变态,三岁便比人三十岁还要厉害?
夜墨琛突然有种这世界太疯狂的感觉。
月梓辰也是刷新夜墨琛的认知无下限,他把药用完时,月如霜身上的伤口正好全部上完药,没有一点偏差,就好像经过精心计算来的。
其实,这还真是巧合,月梓辰也没真那么厉害,而他看起来厉害得不得了,实在是因为他在处理这种伤口方面花的心思特别多,月如霜也教得最多。若然月如霜此番伤的是内脏,月梓辰绝对是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月如霜死的。
夜墨琛还处于震惊中,月梓辰便跳下了凳子,他说:“先观察着吧!待药熬好后,立刻拿过来喂她服下。”
说到底,月梓辰其实也是没有任何把握的,他只能尽力,造化得看月如霜自己的。
没有人知道,月如霜这会儿正陷入一片黑暗中,她置身于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她想要跑出去,想要看到光明,但是,她的脚就像被人拉住了般,完全动弹不得,她想大吼出声,可是,张着嘴,不管她怎么努力,都发不出半点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