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师兄,我走了
月色如玉,薄雾冥冥,今晚的夜无星。
风从院子里吹过,带着树头的叶子‘沙沙’的响。
不一会儿,屋里就出现了一个黑衣人,单膝跪地,“主子。”
“嗯,我让你们查的如何了。”这声音,赫然就是傅长风的声音,地上跪着的正是他平时躲在暗处的隐卫。
如果不是阮明心逼着他早日解决傅家的事,这辈子,他想他是不会再踏进傅家一步了。
想起阮明心,仿佛她唠叨的话语还响彻在耳边,上辈子肯定是欠这个丫头的。
隐卫闻声,递给傅长风一个蜡黄色的信封。
傅长风将隐卫挥退,掂量着信封,满满鼓鼓的一大袋,看来这些年傅家的事,还真不少。
将手里的信封拆开,傅长风坐在烛台旁慢慢看起了纸上的内容,看完一张烧一张。
他这次回来,是凭借着当年戴在身上的传家玉,傅家是西瀚的世家大族,不同于小门小户,当家的家主死后,继承人必须要有传家玉佩才能够继任家主的位置,否则就算你是上任家主的嫡子,没有传家玉佩,家主之位也是免谈。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初傅长风被逼到了断尘渊之后,傅家人还不肯放过他的原因,他们只是不肯放过他身上的那块儿玉佩。
现任家主是傅长风的叔伯傅宴术,上任家主是傅长风的父亲,自他跟母亲去世之后,傅长风跟传家玉配下落不明,最后由宗族长老决定让傅宴术暂代家主之位,毕竟傅家不能够没有一个人出来掌权当家。
可也只是暂代,傅宴术的年纪也大了,身体越来越力不从心。事情照这样子发展下去,傅家,迟早会交到其他人手上。
而这个其他人,就是傅长风的堂兄傅何辞,跟傅家分支里的傅东山。
傅长风失踪后,傅家的势力却不完全在傅宴术的手里,其中还有一半,被傅何辞一家早早收买了。
当年傅何辞一家为了夺取傅家的权利跟财富,从而设计害死了傅长风的父母,害他进入断尘渊那样凶险的地方,还在江湖上请了杀手,企图将他灭口,索性老天开眼,两年前,傅何辞的父亲就得了不治之症,死于非命。
对此,傅长风也只是笑笑,报应不爽。
他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却患上不治之症,不是报应是什么。
他是死了,但他们一脉的野心还在,傅何辞接手了他父亲收拢来的权利,如今正想在这傅家,也分一杯羹。
只不过,他傅长风回来了,还会让傅何辞他们如愿吗?
凭着身上的传家玉佩,傅长风一回到傅家,就有一半的人承认他的身份,但如果是接手傅家……
傅长风的视线落在纸上“傅东山”这个名字上。
傅东山是傅家曾定为惊才绝艳的继承人之一,也是他要拿下傅家,最大的一个阻碍。
傅东山,傅东山。
傅长风嘴里呢喃着这个名字,听起来熟悉,他总感觉自己对傅东山这个名字有印象,却又不敢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
走神间,黑暗处又出来一个隐卫,这次递上来的信封,是关于傅家下一任继承人的资料。
‘傅东山’的名字跃动在最前头,傅长风轻呵一声,阮明心这个阁主做的最逍遥自在了,现在,他也要给她找点什么事做。
研磨提笔在宣纸上划写着什么,片刻后,他吹干纸上的墨,把写好的内容装进信封内。
“今夜便将这封信送到六王府上给阁主,必须。”他随意的把信丢在桌上。
“是。”隐卫现身拿了信后就离开了。
傅长风丝毫没有受到打扰,继续看着其余的资料,傅家除了傅东山,至于什么傅何辞,他倒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是夜,六王府的书房内灯火通明。
霍铮静静的坐在书桌后面,眼前放着的是近来兵部的公务折子。
而阮明心则倚坐在外室的小榻上,这样就不会经常打扰到霍铮了。
此时,她身旁随意的丢着一个蜡黄色信封。
她手里正拿着信封中的内容,在细细端看。
隐约是信中提及的内容太过严肃,她蹙着秀气的眉头,即刻拿着纸上的内容,也不顾会不会打扰到霍铮,就直接把手里头的东西塞给他。
霍铮把手中的信纸看完,伸手递到燃着的红烛边直接烧掉了,这种东西,还是越少人看见才越好。
阮明心没有想到,她大师兄傅东山,居然会是西瀚的人,也居然会是傅家惊才绝艳的候选继承人之一。
“你打算怎么做。”傅长风把这件事交给阮明心一个人解决。
这件事说重不重,如果要说服大师兄从而拿下傅家的话,并不难,只不过霍铮这个时候,不能随便离开西瀚,而南庆那边,又有一个危险的龙翼轩在那虎视眈眈。
这让他如何放心让阮明心孤身一人回去南庆。
“师兄,无论如何,我都要先回南庆一趟。”阮明心道,一双澄澈的眸光里,没有半丝玩笑的意味。
大师兄傅东山那一边,傅长风不想插手太多,但也无法置之不管。
正是因为傅东山和阮明心是同门,而且关系亲近的缘故,傅长风才会让阮明心自己动身走一趟。
同时,阮明心也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一件事情做了。
她也想回南庆去看看。
“让逐月送你回去,脚程也快些。”霍铮想了想,觉得自己也需要对阮明心相信一些,也就不出声说阻止她的话,只在一旁提醒她,到时去了南庆后需要注意的一些事情。
好不容易相处了几个月,如今马上就要先分开一段时间,说起来,阮明心心底还真有一点不舍的感觉。
但是为了霍铮跟她长久的未来,南庆这一趟的确有必要走一趟了。
“三皇子跟四皇子,不会那么轻易就让你收了这边的权势的,你在西瀚这边,也要小心着些。”跟霍铮相同,霍铮担心阮明心,阮明心也一样会担心他。
回房里收拾了两件衣裳,随意用包袱裹着,匆匆一句“师兄,我走了”阮明心舍不得多说,连夜便出了西瀚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