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更好的“去”路
柳瑶华心中跳动的厉害，冷眼去瞧施虐施的带劲的司棋：“那你可别忘了，本宫再是废物一个，也有教训低等宫嫔的自个，你得宠，怀了皇嗣，了不得了是不是？本宫与你争吵不过自降了身份，呵，有能耐继续在本宫面前碍眼，有能耐把这俩宫女打死在这儿，看太后如何整死你？嗯？”柳瑶华说着兀自笑起来，只那眼中的嗜血一点不必司棋少，望着司棋如同死物，冷冷一哼，立在那处，周围空气都是冰屑。司棋眸子一转，忘了眼身后高高的大殿屋檐，终是不敢在此嚣张，狠狠踢了那俩婢女几脚，这才喝斥着两个遍体鳞伤的宫女赶紧滚回去。
“采女可慢走，你那肚子可宝贵，若保不住，也不知咱们两个跌的最惨的是谁！”柳瑶华轻笑，一瞬间如万朵花开，明丽而璀璨。
可是，心底却是对司棋两次的“错手”以及如今这一番话，给折磨的乱了心神——看她那般言之凿凿，又是个张牙舞爪的，没必要此时还哄骗自己去。一次春药事件，一次落水事件，看似都与司棋有关系，可……“娘娘还是好生想想到底得罪了谁，非得至您于死地吧！”，这句话，又到底是何意思？
自己从入宫开始，除了叫瑾凝夫人不顺心，还得罪过的，萧家姐妹？那俩姐妹花倒是常常趁着她在冷宫期间，折辱与她，不过也都是些小打小闹。
还有——晴贵嫔？可她如今已经被剥夺了封号与位分，被禁足于柔福宫里，身边连服侍的人不是被打死，就是被发配浣衣局这种有进无出的地方，别说害自己，如今以她的情况，就是传出个消息都难于上青天！
等司棋骂骂咧咧的走远，柳瑶华脸色顿时一冷，清声道：“出来吧，如此可死心了？”
墙角阴影里走出的，分明是送承裕亲王而去的司琴，此时只沉沉的垂着头，什么话也不说只轻轻点点头，柳瑶华见如此，复又往向那人消失的转角，不屑道：“如此小人，亲自动手只觉得掉价儿，走吧，她有‘更好的’去路！”柳瑶华轻嗤出声，已决定站到边上看戏，看这司棋要如何折腾，看别人又是如何折腾她！
现在却也不是问司琴话的时候，不说她现在的状态，端看这永寿宫，虽太后未曾派人监视跟随自己，却来来往往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话不得说，路不得走，一切都得小心翼翼。
司琴始终没有说什么，可柳瑶华知道她心中的难受与委屈，回想自己在另一个世界的十几岁，正是跟那些伙伴玩闹戏耍的时候，如今却是要看着曾以为的好友不声不响的背叛，大概，很难受吧！
司琴不说什么，她便也不再说什么，两个人一起去到“新家”涟漪小筑观瞧，
宫人已经全部退去，留下的，全是从华羽宫调派来的宫人，掌侍姑姑莲歌亲带着人过来服侍。
“姑姑怎么会来这里？”柳瑶华接过莲歌送上来的清凉湿濡的绢帕擦拭有些热的脸颊。
莲歌是柳尚书早让宫里细作留意的，没有任何背景与不明来历的掌侍，不只莲歌，其他的宫人也大多如此，也是为了宁妃将来产子之时将风险降到最低，避免重蹈当年瑾凝夫人的覆辙。
“太后娘娘口谕，宣咱们宫里的几个过来服侍着，等那边修葺好了，再随小主一同回去。”莲歌话不多，二十四的年纪，明年就到了可放出宫的年纪，因此此人也不会生出许多别的心思。
“哦，那待会姑姑与本宫一起去与太后谢恩吧！”柳瑶华淡然吩咐，扭头见司书与司画与司琴站在一起，笑道，“这些日子跟着姐姐可好？”
三人面面相觑，司琴心中认可柳瑶华，此刻垂了头，司画人老实默默的低了头也没说话，只是司书上前一步，一把掀开袖子，上头全是疤痕，与侍画的竟是如出一辙，若不是这上头疤痕浅也少，柳瑶华真就以为是侍画的胳膊。司书漠然道：“司棋在流华宫承宠后，瑾凝夫人生气发作的。”
说完也不管柳瑶华说什么，退后一步又那么漠然的站着。
柳瑶华一愣，半晌也不说话，已经回去屋里换上了自己的衣裳：“司琴，去浣衣局，让那边把太后的衣裳洗干净，好收起来。”
司琴望了眼俩个同伴，犹豫点头接过便出去办事。而司画望了眼柳瑶华与司书，终于忍不住道：“娘娘难道不生气吗？”
柳瑶华正对镜理妆，出去一小会儿额发就已经被抹乱了，“哦？本宫为何生气？”
司画咬唇：“司棋她……不听娘娘的话，跑去勾搭了皇上，还、还怀了子嗣！瑾凝夫人，不管您的意思，就、就随意发落您的宫婢，这、这……娘娘都不生气吗？”
若是司画此时只提及司棋的事，柳瑶华必定要起了疑心，不过见她还知道关心自己这个主子娘娘，转眸一笑：“这点罪过就受不住了？你只道姐姐随意发落你们，本宫就该生气，姐姐位分比本宫高，自然是想如何对付你们都是可以，更何况，”柳瑶华挑眉，将斜长的一根眉用小银镊子狠狠拔去，淡然一笑，“更何况姐姐连本宫都是要打便打，要骂便骂！”
司画眼睛猛地长大，水灵灵不可置信的望向平静语气说出这话的宁妃娘娘，连司书都挑了挑眉头，恭声道：“奴婢们不知娘娘在雪阳宫受了这么多罪。”
“没什么，”柳瑶华淡淡，轻言，“若不是有你们与侍画，怕是本宫现在还被关在那里，指望瑾凝，下辈子吧！”
柳瑶华收拾好面容，左看右看，见无不妥，对莲歌道：“姑姑跟本宫一起去吧。”
太后每日中午必然与皇上一处午膳，现在这个时辰也快了，此时去请安也能早些回来。
谁知，俩人还没迈出屋门，司琴却闯了进来，紧紧抱着要送去浣衣局的衣裳，急道：“娘娘，娘娘，那日推您入水的宫女就在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