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风起桂花落
柳家权利在，皇帝不放心，自然会以宁妃为突破口；然而，宁妃生而为柳家女，柳家大厦倾塌，到时候谁还会管她死活？攀高踩低之辈，她们在宫内还见得少吗？
这就好比将宁妃架在火上烤，进不能进，退又不可退。
柳瑶华也是不多言语，一切大家心照不宣，却是不能多说什么，少顷，司琴才缓过来，犹有些失神。
柳瑶华见此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静观其变吧。”
这几天，李嬷嬷对她也多有试探，可她日日倾倒床榻，死活不起，也在思量利弊。
司琴勉强笑笑，问道：“这几天娘娘也不要婢子们往前面去，也不知道李嬷嬷给收拾成了什么样子，每每从窗前望见来往匠人，抬着各色名花异草，园子里如此怕是姹紫嫣红了吧？”
从司琴她们的房间往外瞧，正是通向后面小花园的必经之地，柳瑶华虽瞧不见，也听不到那边的进展，可司琴几个白日里无聊，总会透着窗户瞧瞧往来行人，猜测今日是在休整哪里。
能叫她们打开窗户去瞧，都是求了柳瑶华好久的，她们的伤口常常见风遇水都不好，出去行走，难免会起汗水，怕的就是延缓了伤处复原，亦或者是留了疤痕。
“嗯，金桂也种了三棵呢。以后司琴再馋了，总可以不去吃那些掺了别个东西的桂花糖糕了。”柳瑶华笑她。
司琴不好意思笑笑：“也可以酿酒调蜜的嘛。”
“听说桂花酒好喝，婢子们却是没有尝过。”司书也道。
“嗯，但愿明年长得好。”柳瑶华笑，将后院子那边的境况与她二人细说说。
说着说着，三人说起那日在宫正司的青楚身上。
“娘娘打算如何做？”司琴问，她觉得，还是将青楚带出来的好，如今宫正司已经不是李嬷嬷做主，万一有个什么变故，青楚岂不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柳瑶华则缓缓摇头，她现在也是犹豫，到底要不要接了青楚出来，当下也不想再提，只说道：“李嬷嬷既然是其干娘，关系自然比之咱们还要亲近的，还是哪一日再问问她有何打算再说。”
司书问：“娘娘，事出突然，这几日里奴婢几个也不方便出宫，所以那日里到底是哪一宫的宫女推的三皇子落水，还是查不到半点进展。”
“慢慢来吧，相信华怡夫人有的是法子，不过么……”
“娘娘怕是华怡夫人自作陷阱？”司书犹豫。
“虎毒还不食子，婢子看，不像。”司琴道。
柳瑶华沉吟良久方道：“如今说什么都不过是咱们的猜测，到底如何，还得找到那名宫人再说。”
司琴尤带愤然：“也不知道是谁，一环扣着一环，步步杀机，竟是连三皇子都敢算计进去。”
“若没有三皇子这步棋……怕是拖不垮本宫与柳尚书吧。”柳瑶华似是自语一般，低声呢喃，如此布局，若不是华怡夫人，她还真想象不到会是宫里哪位如此谋算。
蓉妃？她不熟悉；德妃？看着也不像；至于……
“婢子瞧着，最不可能的，却是兰妃与贵妃。”司琴道。
柳瑶华轻轻一点头，司书却提出反对的意见：“可是，那日却是因为兰妃的事儿挑起，若没有她要的佛经，咱们娘娘如何会出宫来？”
柳瑶华想不通的，便是这一点。
那人似乎在暗地里清楚她一举一动，却又能先一步布下埋伏，只等着自己一动，便再无可能翻身。
其实，那日若没有王太医……呵，柳瑶华冷笑，若没有王太医这个变故，她柳瑶华怕是真要把小命交代在这深宫后院了！
脑海中闪过一丝什么，却如同那日在冰泉宫，一闪而逝，又是极快而去，来不及思索。
时辰不早，该是要午休了，柳瑶华起身回房。
却是经过走廊另一边，司画的房间时，竟然听见里面传来几声呜咽压抑的哭声。
透过门缝，司画正趴在床上，拥着被子哭成个泪人。
“这是怎么了，谁欺负我们司画了？”柳瑶华软语，推门进来。
司画见有人来，起先还慌了慌，见是柳瑶华，不知怎么，却是一点也不惧怕，反而心里觉得好受很多。柳瑶华让其靠在自己肩膀上哭，司画这才抽抽啼啼把自己的“伤心事”说了出来。
原来，今年是司画入宫第一年，她虽无父无母，可往年里在柳府，还是有很多小姐妹一起给她庆祝一番，可如今进了宫，却没人记得自己的生辰了。
柳瑶华听完，莞尔一笑，才想起，司画再坚强，会的再多，今年也不过是十五六岁年纪呢。
司画比司琴司书都小，在柳府时也不是一处而居，因着入宫几个丫头才碰到一起，司琴那么心细的姑娘，居然也会有忘事的时候。柳瑶华清浅一笑，对着司画道：“生辰还不简单，司画想要些什么？”
司画似乎想了好半晌，才犹犹豫豫道：“那……奴婢能不能常常金丝芋头糕……”
柳瑶华再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的前仰后合，几日来的阴霾，全因满脸鼻涕眼泪，红肿眼眶，非要零食吃的司画而全部溃散。
那头司琴与司书听见笑声，跑过来瞧，却是司画撅着嘴把心事一说，俩人笑的差点倒在地上打滚。
“哎哟，司画，你怎么就这么点出息……哈哈……可笑死我了！”司琴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捂着肚子疼并快乐着。
“金丝芋头糕，亏你想的出来。”司书最是沉默寡言，此时一张脸都笑的通红。
好半晌，司画羞得差点又继续哭，三人才终于止住，柳瑶华笑道：“好好好，本宫养了仨吃货出来，不就是芋头糕嘛，司画既然想吃，嗯……特许今日吃个够吧！”
司画本来还在为柳瑶华前半句“吃货”而“愤愤不平”，待听到“吃个够”，险些欢呼雀跃撒花庆祝一番。
柳瑶华擦擦眼角的泪，继续与司琴司书两个笑话她，司画得了特许嘉奖，哪里还顾得上哭鼻子，羞恼得追着“毒舌”损她的司书满屋子跑闹。
远处，李嬷嬷听到这边的欢声笑语，透过半开的窗扇瞧见里头情景，一向严肃木然的她，嘴角有一丝丝的轻扯，却是很快消失在满脸的皱纹里。
【作者题外话】：啊哦，怕大家看不见书评区的偶留下的话~问过编辑，12号上架，具体加更计划米安排…米关系，大概不会少于五万？！
这可真不是个好消息啊……我现在连出门吃饭的时间都木有了！
宅女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的，哎哟喂，不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