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死生不重要
只觉清风一阵,柳瑶华紧然回头,却是宛静从窗内力拼而出。
眨眼,宛静已跃至柳瑶华身后,左手,将欲要阻拦柳瑶华的丝线扯过,却被对方先行一步,紧紧缚住小臂!
“呵呵,功夫不错嘛!”珊瑚眼前一亮,清笑一声,瞟了眼紧跟其后跳出的廖霭,“一只猴子罢了,廖霭大哥的功力……退步了吗?”
眨眼间变幻的清纯与无辜,挑衅却淡然,含笑独立月光下,纯澈的就是个孩子,独独,那手中的一团冷光,叫人心内胆寒,全然不可小觑!
廖霭怒意被激起,呲牙咧目,铮铮拼剑上前,欲要与宛静力拼到底!
刚刚,本以为一招便能击毙这宁妃,谁知道,这女婢剑法如此卓绝,他剑气还未扫到宁妃发尖分毫,此人已大力一把将宁妃远远推开,只一只手便将将阻挡住他大力一击,再想劈断那宁妃,已失了先机!
二人你来我往,虽招式不同,可自己每每攻杀而进,若是旁人,早该合剑防守,以他经验便是连刺带挑,不出三招,便可将人刺个透心凉!
谁知这女婢不只坏了他杀人大计!
他千百次用此法伏杀,从未失手,这一次,硬生生栽在后起之辈手中!
他攻,她便攻,全无防御,亦或者,对此女来说,进攻便是最好的防范!
招招对敌,越发叫他不敢置信,对方看着年岁之小,却每一招都是死地,若不是他剑法精绝,怕是已经抵挡不住那般快速的进攻。
这挫败感,已经令他不悦,现在这女子不专心与他对练剑法,却跑出来救得什么主子?害的他还要被珊瑚这死女子奚落,当真是暴躁而起,速速朝宛静攻去。
而宛静左手被那丝线困住,只一只手将将能与其力敌。
“宛静!”
柳瑶华观眼前形势,那端无霜还未动手,可眼前二人已绊住宛静脚步。
不远处的屋内,司琴被宛柔紧紧捂住口。
后头,是同样心惊胆战,却死死闭嘴不能、亦不敢叫嚷的司书几个——宫女内监,都已听见声响,却是被宛柔聚到一处藏掖。
外头打的正酣,宛柔深知,此时,断然不可叫这些人出去,若出去,便是送上活生生一条命。
那些杀手,更会杀红了眼,不留一丝余地。
夜色里,宛柔眸色明亮,轻声与司琴交代:“小姐身边,只宛静一个会武,你们出去也是送死——你们但凡受些伤痛,主子势必比自己受伤还要来的难过!你听我说,安顿宫人,外间出了什么事都不能出声,更不可出去!”
司琴“呜咽”摇头,声音极低,眼中隐带泪光,死活拉着宛柔。
宛柔送了她口,示意其噤声,含笑道:“跟了小姐起,死生便不再重要了,也许你今日不懂,可……来日方长,照顾好大家!”
宛柔安抚好众人,当先轻声掩门而去。
她不会武,却……也有她成为柳瑶华贴身护卫的资本。
外间,宛静左手已被勒出青紫,血,自那深处怦然而出,那丝线在夜色中,是如此的晶亮,沾染了鲜血,更是泛着一股朦胧而银亮的光!
珊瑚全似戏耍,绑着宛静,看着其与廖霭招招力拼。这般全然不顾自身,倒是叫她颇为好奇——这宁妃到底有什么本事,叫武功如此之好的宛静,俯首称臣?
而且……不是说,这宁妃实乃一废物,柳府庶女,入宫便多般被人欺辱,险些命丧黄泉,多亏上官氏太后扶助,才能安稳住回这华羽宫,却连连被人诬陷,最终,竟是凭着一股子狐媚,得了赫连云楚的青睐,将大家视为极重要的秘辛之事,也全然无所保留的告诉这柳瑶华——这,不大正常!
若真是弱质女流,何以解释,身边有武功好手,不顾性命提其拦截伏击?
若真是怯懦废物,上官氏的手段,怎还留了这女子至今仍旧好好活着?
珊瑚有一瞬间犹疑,直觉有什么事情是自己所忽略,而,那上官氏一定也有东西欺瞒了他们!
柳瑶华静立之后,不能动半步——那端无霜的目光已经将她牢牢锁定。
若被鹰犬盯上的猎物,柳瑶华不知对方何时发起进攻——现今,不是能动分毫的时候。
宛静身上,已见鲜血,廖霭剑法之快,已经令她断然不能抽出半分神思,去将那紧缚手臂的丝线斩断。
且,那丝线,怕是刀剑无法损其分毫!
那只手,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废了!
然,为了身后之人,便是要了她的命,也不会退缩分毫。
当年被白家府上委派任务,与毫无功夫的宛柔一路疾行赶往江南,却发现人已经被接去北方城镇——那柳幕才已经叫柳瑶华入了那柳氏族谱,这耻辱的一笔,与她无关,但是却叫她本以为的月余行程,扩张到了年余!
她的仇恨,半点不少于当年被追杀至险些满门覆灭的百里一族,在大周的几年间,除了柳瑶华,便是她自己那滔天的怨与怒——压抑不住,径自往那仇家而去,却一朝落败,被沿路追杀,若不是柳瑶华央了族中白云飞来寻,她怕已经曝尸荒野,被那野狗苍狼啃食个一干二净。
之后,仇家不灭,她却被对方寻到踪迹,在柳府之外几次伏击,那段黑暗的岁月,多少次是柳瑶华救她于血泊之中?
多少次,为她担了被柳幕才教训,被柳夫人奚落的代价?
紧咬牙关,剑影若落雪纷飞,已到廖霭最强之时。她手臂被牵,身不由已,完全发挥不出以往实力,端看那剑光临近,已经毫无章法!
白云飞曾提,廖霭之强,在与其一剑封喉的恐慌传闻,然,如今与宛静酣战,已经被宛静稍压低了气势,使得廖霭全然无那一剑如虹气势!
可,他的强,白云飞特有提点——长剑袭来,若如落叶纷飞,雪花飘落时,便是瞬间将人皮整个剥离若开满鱼鳞般,将敌手身体凌迟痛苦而殁!
这漫天的影像……正如当今!
“三位果真脸皮厚的很,还以为是有多厉害的功夫,如何了得的身手!呵,竟是几个人合力围攻,什么道义全然不顾,可真是——叫人好笑!”宛柔翩然身影,自阶上缓缓而下,凝眸而视,全无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