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姬梅
小熊厌弃的啐了史天标一口，再无虐杀的兴致。刷刷几刀便将史天标的心肝割了下来，用铜盘装了祭祀在小虎的墓前。
而那边，苍鹰的解刨工作还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一根根森来的肋骨被卸了下来，史天宝似乎已经麻木。身体里也不再有血流出，而是流着一种淡黄色的粘稠液体。
间或苍鹰的手重了些，史天宝还是会啊啊的叫上两声。不过已经是虚弱至极，他的脸色好像大豆一般的黄，看不见一丁点的血色。可能他的血已经快流干了。
云啸悠然的等待着手下的复仇工作，没有催促只有默默的等待。所有伤害云家的人都要付出代价，史家兄弟的遭遇属于他们应得的。因为他们不但杀死了云家的侍卫，还对尸体进行了不可饶恕的侮辱。
在征战四方的日子里，从江南的水乡到大漠荒原。从没有人敢于对云家的侍卫做这样的士气，这是第一次云啸也会让它成为最后一次。
姬扬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小熊的做法实在是太重口味了一些。苍鹰对于刀法细腻的表述，也实在是有些变态。想到姬家的人也有份参与对黑甲武士的袭杀，姬扬便有些不寒而栗。
站在他身后的姬梅倒是十分镇定，云啸以为如此年岁的小姑娘见到这样的场景一定会吓得昏过去。可姬梅只是低垂着头，洁白的鹅颈飘落着几缕散乱的青丝，着实有一股勾人心魄的美感。
苍鹰终于拿到了阻挡在心脏前面的所有肋骨。史天宝的身体有些诡异。一边的前胸完好无损，另外一边却被卸下了所有的肋骨。心脏的跳动都依稀可见。
老练的苍鹰没有着急动手，而是恶作剧一般的用钢丝将几条血管全部都勒死。史天宝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心脏被憋得一阵阵的震颤。接着便是一抖一抖的痉挛，最后生生无息停止不动。
苍鹰这才麻利的割断那些血管，史天宝的心脏吧嗒一声掉了在铜盆里。至始至终，苍鹰的手上都没有沾染一滴鲜血。这刀工即便是后世东来顺的厨子，也难以媲美。
两幅心肝被郑重的摆在祭台上，姬扬带着那些随从跪在大墓之前做着最虔诚的忏悔。
只有姬梅傲然挺立在那里动也不动。
“你为什么不跪，难道你以为凭借你的美貌便可以得到我的怜惜？”云啸踱到姬梅的身旁饶有兴趣的问道。
“我之所以不跪。是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放过姬城的百姓。不会放过我的哥哥们。自然也不会放过我。”姬梅的汉话说得比姬扬还要好。看样子就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女子，可惜她有两个贪心的哥哥。而这种贪心，葬送了她也葬送了姬城数十万条性命。
“小妹闭嘴，不要乱说。云侯是仁慈的。他不会加害姬城的百姓。以后你就是云侯的人。不可这样对云侯无礼。
云侯莫怪。这是我最小的妹妹。都怪我和王上，把她给宠坏了。”
跪在地上的姬扬赶忙训斥姬梅，他实在是害怕触怒这位残忍的汉家侯爷。
“你闭嘴。这位姑娘。你说说我为什么不会放过姬城的百姓，呃……还有你的两个哥哥？”云啸玩味的看着这个冰雪聪明的女人。
“因为我没有在你的脸上看到复仇的快意，而他们的脸上也没有。这说明，你们认为只是杀了这三兄弟还不够。你们会杀更多的人，来给埋在这里的人复仇。如果我没猜错，你要让全姬城的人给这些人陪葬。
可怜我的两个哥哥为了讨好你，将我嫁给你。甚至王上还说愿意拿自己的人头平息你的怒火。现在看来，你就是一个屠夫。你要生生的饿死全姬城的人，来完成你那血腥的报复。”
姬梅的眼睛丝毫不畏惧云啸的逼视，坚定看着云啸的眼睛。那目光锐利而又炽热，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云啸的身上早已经布满了窟窿。
“说的好！君王城头竖降旗，深宫怨女哪得知。十万将士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姬扬，你们兄弟绑在一起都不如你这个妹妹。”
云啸吟诵着改良版花蕊夫人的绝句。欣赏的看着姬梅，这个女人了不得。她可以从人的表情，看穿一个人的心。端得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只可惜是姬家的人。否则云啸还真有可能放她一码，如此蕙质兰心的女子并不多见。
“云侯，您答应过的。只要我们……您不能食言啊！”姬扬听到云啸的话，立时大骇。他惊恐的瞪大了眼睛，那双眸子都差一点掉出来。
“是啊！我食言了，我骗了你。如何？现在刀在我手，你们便是砧板上的鱼肉，我想放过你们或者不想放过你们都行。你奈我何啊！”
云啸露出了一副无赖的嘴脸，地上的姬扬惊骇的几乎昏厥过去。
“哈哈哈，原来大汉的侯爵就是这样一个言而无信之徒。还请云侯记得，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擅杀归降之人，天地有灵必然给你天谴。”姬梅圆瞪着杏眼，看着云啸的目光几乎喷出火来。如果不是云啸身边甲士林立，恐怕此时她已经扑上去狠狠的咬上一口。
“姑娘，你问问我身后的这些人。我云啸从南打到被，纵横大漠草原。所过之处哪里不是尸山血河，你们总以为汉人是羊。是一种温顺的动物，可羊喝多了血也会变成狼。而狼才是这片土地的王者，我愿如雄狮一样畅快的活一天，也不愿意如绵羊一般苟活一日。
如果要天谴，那尽管来谴责我吧。如果能够让汉人都变成嗜血的狼，即便我云啸粉身碎骨又当如何。”
“鲜血浇灌的花朵必然嗜血，可也必然因为嗜血而付出代价。这人世间，凡事不可做得太过。凡事做尽缘分必定早尽，或许在你的帮助下。汉人会成为一个强大的民族，可嗜血的反噬会将你们推入深渊。
终有一日，杀人者必将受到屠杀。今天，我们的子民尸横遍野。来日，你的后人必将血流成河。我死之后，你可将我的人头悬挂于姬城的城门上。我等着看那一天。”
姬梅寸步不让，凛然之气让云啸不禁哑口无言。数千人聚集之地竟然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这个娇若桃花。却又傲骨如铁的女人。
“小熊！我记得小虎尚未娶妻是么？”云啸连带寒霜，打量着眼前这朵带刺的玫瑰。可以确定，如果让这个女人活着。那对于云家，对于大汉都将是一场灾难。
“是侯爷，小虎尚未娶妻。”小熊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侯爷为何此时忽然问起这件事情来。
“苍鹰你看这个女子，品行样貌是否配得上小虎？”云啸回头看了一眼愣住的苍鹰，他受伤的牛耳尖刀上还残存着史天宝的血迹。
“侯爷……”苍鹰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我只问你配得上，还是配不上。”云啸不耐烦的询问道。
“配得上，配得上。”苍鹰见到云啸不耐烦，赶忙答道。
“那就好，你这个叔叔也在。本侯今天便做主，将这位姬梅姑娘许配给小虎。你没意见吧！”
“没……没有！”苍鹰被云啸狼一样的眼睛逼视，不禁结巴起来。
“架一堆柴火，送她去与小虎完婚。你想将人头挂在姬城的城头，我偏偏要你华为一团灰烬，世世代代被人踩在脚下。”
“有些人将名字刻是石头上想不朽，可是有的人死了却被万事子孙传颂。不知道，你属于哪一种。我又属于哪一种！”
“那我就让你断子绝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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