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杀了又如何

  有些人,比如左良玉,今日官军所获甚小,基本上全部都是他的责任。但是这人在军事会议到来时来的最晚,而且整个人是一幅悠闲的大爷模样,对于杨嗣昌也是没有多少恭敬之意。面对着众多武将的异样目光,左良玉也是基本上都是横眉以对,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如今官军就数左良玉一家独大,手下五万有余,几乎占了官军的四成兵力。这也是左良玉安稳以对的最大依仗,只要自己实力损失不大,那朝廷就拿自己没办法。在内阁和朝廷一番愚蠢的动作下,大明最有战力的镇西军也是直接反了,教训在前,谁还敢太过于相逼其他武将?难道不怕他们个个反了?
  因此,在整个军前会议之上,左良玉也是有些不屑的听着杨嗣昌团结和一番和气的训话。而对朝廷忠心的虎大威曹变蛟等兵少力微,根本无可奈何左镇,一场军前会议也是草草收场。杨嗣昌一番打擦边球的团结会议不仅没有收到效果,相反却是让更多的武将明白保存实力的重要性。毕竟以往若是武将临阵脱逃,朝廷还是会象征性的责罚一番,令其戴罪立功什么的,但是这次杨嗣昌却是丝毫也没有训斥的意思,这也是让更多的武将开始看到朝廷的虚弱。
  在左镇的启发下,越来越多的武将开始明白拥兵自重的重要性,一场会议过后,明军的战力不仅没有拨高,相反却是几乎降到低谷。
  在面带微笑的送走所有参战军镇之后,杨嗣昌微笑的脸庞也是变得铁青。心中更是无法扼止的升起浓浓的挫败感,对于这场大战已经再也不抱任何希望,军镇越来越军阀化,越来越视朝廷如无物,这种文官极力打压的局面却是可笑的在文官的努力下,但局势却是一步步的向着他们所期望的道路相背而驰。无论是谁,只要是文官,对于这种情况都不会觉得开心到哪里去。
  “卢象升,你个祸国秧民的东西!看看你做的好事,若非是你,国势安能到如此地步?!”无人在旁时,杨嗣昌也是咬牙切齿的骂道。
  这种局面,也是让杨嗣昌越来越痛恨卢象升,若是这个能镇住场面的卢象升能够站在他的一边,哪会有今日的这种局面?而且这个卢象升死就死了,却是连带着让易飞也是对朝廷不满,竟然做出直接反叛这种大逆不道的行动!
  虽然局势艰难,而且会战几乎没有丝毫的胜利的可能,但是开封之战还是要打下去的。无论是报答皇上的恩情,还是保住自己的小命,开封城也是必然要保住!但是杨嗣昌思来想去,也是拿不出一个可以应对危局的办法。
  “要是易飞没反就好了,若是将镇西军调入开封,哪个武夫敢挑衅朝廷威严?”杨嗣昌一脸落莫,不明白,为何易飞选择的不是在圣上面前如日中天的他,却是死死的听命一个朝廷都遗弃了的卢象升。
  ……
  崇祯十二年九月初,山西镇。
  如今的山西镇已经一统于易飞,北起蒙古草原,向南直抵太原府介休一带,向东以美峪所紫荆关倒马关一线,西至蔚州永宁州一线,若非易飞的压制,大军很可能越过平阳府潞安府,直抵黄河沿岸。
  这些地方位于内地,官军基本上都是一些卫所军,若是大军向南,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制约易飞的最大因素,不是军力不够,而是人材不足,好不容易储备了数年的一千余读书人,看似人数不少,但是向着刚刚占领的土地上一洒,却是勉强可以达到最低限度的控制力。
  毕竟与大明的统治不同,镇西军的统治下的地方,是皇权直接下乡的,以大批量的吏员取代地方乡绅的宗族势力,彻底的将地方豪强的势力连根拔起!虽然收获的地盘并不大,但是却是有着众多的空缺在内,对于一般出自乡绅这种地方势力的读书人,易飞也是抱着极为慎重的方式对待他们。
  虽然易飞欢迎这些读书人到他治下为吏,但是对于上来就要官的,基本上是拒之门外。这种激烈的社会变革方式也是引起了地方势力的强力反弹,自九月初起,地方势力也开始发起一泼泼的反攻倒算,无数的乡绅开始抵制士绅一体纳粮的政策,无数的商人也开始叫嚣与民急利的不合理。
  自十月开始,镇西军境内刚刚控制的城池,几乎所有城池都出现商人罢市,学子罢课,缙绅煽动百姓闹事的情况。但是好在,在这种社会变革之前,通过无数直接下到基层的小吏们的推广,易飞也是已经成功的将新政的内容传递给最下层的百姓们。因此,在动乱发生之时,百姓们却是少有的跟着缙绅们闹事。但是对于易飞的镇西军,他们也是保持着谨慎的怀疑,基本上都是选择在镇西军与地方缙绅之间中立,当一回麻木的看客。
  但是这对于易飞已经足够了,对于
  这些公然反对自己的人,易飞并没有丝毫客气。对于闹事的群体,易飞更是丝毫好感也欠奉,这些大明最基本的基石群体,享受了大明无数优待的特权阶层,他们对于大明的灭亡起码要负起八成以上的责任!
  易飞对于这些人的挑衅,回答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血淋淋的屠刀。在宁武城的命令之下,数万早已经等待的不耐烦的镇西军立即四面出击,一个个闹事的城池不断的被血洗,一个个地方势力也是不断的被强力的镇西军直接碾成粉末。商人缙绅更是这次打击的重要目标,这两者可以一而二,也是可以二合一,对于这些只懂得吸血的寄生虫,易飞的态度只有一个,那就是全部的予以灭杀!
  铁骑,大军驰骋,山西镇翻起巨大的滔天大浪!这些蛀虫们也是打错了算盘,他们如今的主子并不是之前对他们几乎是拱着一般的大明朝,而是一个根本不会对他们进行任何妥协的强势的镇西军!
  忻州,定襄,太原,清源,祁县这些早已经被大明宠坏的地方缙绅并没有从八大家被连根拔起的情况中吸取教训,他们自以为是的做法也是注定了他们末日的到来。这些城池根本不可能阻挡的了镇西军的步伐,无数的铁骑围住城池,步军直接入城,有人还敢在街上停留,则直接杀无赦。
  无数原本慷慨激昂,正在努力的宣扬着他们的坚贞和不屈的斗士,立即变成了一堆屎。乱枪打死一批之后,步兵便滚滚向前,丝毫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敢于与宁武候对抗之人。对于这些不安定因素,易飞的命令也是极为简单明了,不要活口,全部连根拔起!就算将山西打成一片白地,也决不能再让这种蛀虫存在于地方,继续吸食着地方百姓的血肉和国家的元气。
  这一日,整个山西血流成河,缙绅等大势力基本上被一扫而空。所抄出的巨额财产也是令镇西军的士兵们,个个都觉得有些咋舌不已。这些缙绅势力基本上都是称霸本地百年以上的大家族,对于易飞的新政的阻力最大的一群,而且他们也是地方上资源占有率最高的群体,许多人的田地都是以顷为单位。甚至一个县城大半田地都是挂着他们的名号,这些不用交任何赋税的田地带来的危害就不有多说了,几乎可以说是完全挖空了大明朝的元气。
  而且这些人在地方经营已久,势力也是渗透进入地方的各个区域。他们要么与商人想勾结,要么自己便是地方的大商人,经营和垄断着当地的商业。而粮食则是他们最为重要的一项收入,通过低收高卖,赚取中间利差,他们也是个个捞的钵满体肥。而大明张居正一条鞭法改革,也是大大的成全了他们。万历年间,张居正有感于百姓多艰,创立一条鞭法,原本也是为了为百姓减负。
  因为一条鞭法规定,百姓不用再自己推粮入税,而是直接交纳银子就可的改革。毕竟百姓们之前上交赋税,无论是路上的火耗,还是地方上折色的踢斗,都是让百姓损失惨重。而只用上交银子后,百姓们便不会再遭到地方上这些小吏们的刁难。
  但是这种原本造福百姓的改革,也是缙绅和地方商人钻了空子,每年收获之时,也就是谷贱之时。这个时候,地方缙绅和商人联手打压谷价,以远低于卖价的价格收入粮食,为了凑足赋税所需要的税银,这么低的谷价,百姓们也就只能多卖粮食。然后在青黄不接之时,他们便会再以极高的价格将粮食卖出,这一来一回,他们便是赚的眉开眼笑。
  当普通百姓们无法支付高昂的粮价时,缙绅们便会对他们施出‘援助’之手。各种贷子在利滚利之下,也会逼的无数百姓破产卖田偿还。在压低价格收到无数田地之后,这些失去田地的百姓也自然而然的成了他们的佃户!长此以往,往往百余年过后,这些缙绅就基本上将整个地方的田地收集的差不多了。这也是土地兼并的由来,而大明几乎有些让人不知道该如何说的,优待读书人,读书人不用交纳田赋的白痴政策,也是助长了这种田地兼并的现象。
  以往每个王朝的崩溃,基本上都是因为土地兼并到了极致,阶级之间的矛盾已经完全不可调和,这才会出现大规模的农民起义,也就是乱世和改朝换代。经过大规模的杀戮和无数的士绅消亡为代价,将天下的资源再一次分配。百姓再一次能够活下去,于是天下重归太平。
  因此可以说,在建国之初时,士绅们因为亲身经历过乱世的可怕。会下意识的与新的统治者一道,刻意的为普通百姓留下一线生存的希望,这才是真正的士绅应该做的事。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新兴的士绅们根本就不明白这种利害关系,而人的欲望是无限的。于是,在他们共同的贪欲推动下,历史也是不断的进行一轮轮的轮回。
  因此,这些人就算现在不闹事,易飞也是尽早会对他们动手,毕竟他们完全是最不稳定的因素。他们的势力之大,也是让大明空降而来的官员们根本无法与之抗衡,在地方上若是得不到他们的疾步,可能地方官根本就收不上来一粒粮食!久而久之,这种完全成了土皇帝的缙绅们,便成了大明最大的吸血鬼和蛀虫阶层!大明空有无比巨大的土地,但是纳税人却是极少,无数沉重的赋税被压在了根本承受不了这种赋税的普通百姓身上。
  以二成不到的田地,负担着全国的赋税,无论如何也不是一个正常的现象!遇到了这种情况,而且还是在易飞的能力下,那易飞就会毫不留情的予以毁灭性的打击,这个乱世早已经拉开大幕!在乱世之中,恩德不足以论,更不足以教化人心,教化人心也是至少也得在天下太平之后才可以考虑之事。值此乱世,唯有执兵戈,铁血止战,以杀止杀!镇西军治下要想太平,就必须得有取舍!也许对大明来说,百姓为草芥,士绅才是国之柱石。但是对易飞来说,却是刚好相反,百姓才是国家的基石!士绅发展到如今已经扭曲和腐朽,毁灭就毁灭了。更重要的是,新一代的士绅也是可以重新从百姓之中再次发展而出。只要保留下文明的种子,一切都不是什么问题。“为了汉人的未来,我便做冷血屠夫又如何?腐朽的终究腐朽了,就让你们彻底毁灭了!就算天下缙绅都反对我,那又如何?大不了,我杀他一个尸骨成山,血流成河!”对于不断报上来的死亡数字,易飞却是根本丝毫不动于心,该杀之人,杀了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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