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深藏的记忆
“你是疯了么,干嘛也跟着跳下来,不要命了啊!”
失重的身体还在不断下坠,苏沐沐本能的搂紧了南慕辰的腰,那是她如今唯一可以依靠的踏实和温暖。
但她的性子就是这么口是心非,尤其是对他,明明心中感动,却还是忍不住想要拿话去堵他,这已经形成一种本能了。
南慕辰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看到苏沐沐掉下断崖,他的心就像缺了一块,慌得不行,然后竟然也不管不顾的跟着她跳了下来,只想要把她紧紧守在怀里。
明明这个女人很爱得寸进尺,又处处招惹他,不识好歹,还时不常给他惹麻烦,经常让他手足无措,连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都在她面前几次破攻。
但就算是如此,他竟然还想要保护她,这种迫切想要保护一个人的心情,他已经许久没有过了。
呼啸的风吹迷了他的眼,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恍然若虚,只有拥抱着苏沐沐的感觉才是最贴切真实的。
“沐儿,你一定要活下来”
活下来?都快一起摔成肉饼了,还谈什么活下来啊?“喂,不是这个问题吧,你——”
温热的大掌贴上她的小腹,一道热流从丹田进入身体,并飞快的在她四肢百骸肆意窜行。
身体瞬间变的轻盈,甚至觉得连坠落的速度都变慢了,耳边的风声不再凌冽,而是变得柔和了许多。
南慕辰将一道真气灌入了苏沐沐体内,顺势环抱着她,身子一拧,和她调了个位置,由他背对着崖底,让苏沐沐趴在他身上。
苏沐沐闭着眼,将头紧贴在他的胸膛,心里只道反正有南慕辰陪她一起共赴黄泉,倒不会太害怕,只希望死的痛快点,过程别太痛苦。
“砰”的一声,巨大的声响,紧紧依偎的两人终于落到了地面上。
只是并没有苏沐沐想象中那么疼痛,只有膝盖处,像是擦破了皮一般火辣辣的疼。
五脏六腑在体内剧烈的颤动过后归位,心跳在停滞了一瞬之后也渐渐的恢复了正常,依旧规律的跳动着。
感觉体内那股流窜的真气一点点的平静下来,只是那原本紧楼在她腰间的手,力量却在一点一点的消失,耳边原本清晰的心跳声越来越微弱。
南慕辰?
苏沐沐诧异的从他怀中抬起头,看向他的脸。
只一眼,心脏就像被人狠狠锤了一下。
一双桃花眼紧闭,眉峰死死的纠结在一处,眼前的一张邪肆冷俊的脸庞,褪尽了血色,只余死灰般的白色,和他身上染血的袍子形成了鲜明刺目的对比。
“南慕辰!喂,南慕辰,你起来啊,你别吓我!”
苏沐沐张皇失措的扯了扯他的袖摆,但并未激起他的任何反应,就像是一个死物一般任她摆布,连手指动都未动一下。
不死心的上手去轻拍他的脸颊,指尖触及的却是肌肤一片冰凉的温度,不复以往的温暖。
他死了么?
不会的,不会的!
她不久前才刚从鬼门关将他救回来,不能死,他绝不能死!
记忆倒回到她还在现代的时候,那时的她刚刚高中毕业,可一次意外却让她永远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亲人。
她的父亲和母亲,在她高中毕业礼的当天永远的离开了她
那段时间,她几乎经历过了一生中所有的痛苦和绝望。
她曾经一蹶不振,想要随着他们就这样去了,日夜颠倒的不知过了多久,甚至不止一次有了轻生的念头。
她曾经失去了生活的所有动力,身体只是一副空壳,如同一具没有思想没有生气的行尸走肉。
直到认识了她的师父,教她学医,一直在她身边陪伴着她,才让她渐渐的走出了那一段痛苦到无法承受的阴影,并将它封印在了心里的最深处,再不去回想。
但如今的南慕辰,却恰好勾起了她心底那一段最痛苦无助的回忆。
无意识的,她就将南慕辰放在了她心中很重要的位置,她更无法想象,若是这世上再无南慕辰这个人的存在,她将会怎么样。
慌乱的用手搭在他的冰凉的手腕上,一下、两下,清浅的鼓动穿过皮肉微微的顶上指腹,确是异常虚弱了。
不顾身上的疲累,紧一闭眼,再睁开时,已经开了透视。
在她眼里呈现蓝白色的骨骼,肋骨、腿骨、胸骨大都已经断成了无数的小截。
也只有南慕辰,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还能有微弱的脉搏,若是换了一般人,只怕早就已经去向阎王爷报道了。
但就他现在的情况,在苏沐沐看来也不容乐观,虽然她没有看到脏器破裂和大出血的状况,且不说这里的中医配备根本不先进,就算是设备齐全,她也没信心一定能治好南慕辰。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放弃,若是她都放弃了南慕辰,那他就是真的没救了!
总之要先想办法上去。
苏沐沐一个翻身从南慕辰身上跨站起来,准备顺着崖底找找看有没有能够上山的路。
没想到刚跨出去两步,就觉得一阵的天旋地转,眼前清晰的景象出现了重影,膝盖一软,直接又跪倒在了地上。
她的精神本身就耗损严重,刚又用了透视,所以身体虚脱的更快了。
这一下摔的很重,手肘、小腹、膝盖、小腿,几乎全都在疼,竟然比从断崖上摔在地上的时候还要疼上好几倍,泪水即刻在眼眶中打转。
“南慕辰”
苏沐沐眼神游离,模模糊糊的只能看到地上一个人的虚影,手脚并用的向着那虚影所在的地方艰难的爬了几下,终于还是经受不住昏了过去
“南慕辰!”
苏沐沐猛地睁开了眼睛,身子弹跳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是躺在了一张竹制的床榻上,身上还盖着一张薄薄的被子,是蚕丝制的,触感清凉舒服。
转头向四周看了看,这是一间竹子搭建的小屋,屋内陈设简单,也都是竹制的,地上铺着一张简单的毛毯,中间一张矮桌,四张青色小竹凳,两道白色的惆帐将矮桌隔在中间,就像一个单独的小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