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负责
苍溟心中纷乱如麻,也不愿在此地多做逗留。
用力一甩袍袖,甩掉苏沐沐的手,运气一跃,卷起一阵劲风消失在苏沐沐面前。
“切,这就走了,真不经吓。”苏沐沐方才还楚楚可怜的表情一收,瞬间恢复如常,轻啐了一声。
抬手用袖子抹掉了眼眶中残余的泪花,若无其事的回了紫竹居。
只希望那个叫苍溟的,经过她这次一吓,能够识时务,知难而退,再也别找到紫竹居来了。
但说来说去,还是要怪白骨美人儿那个死酒鬼,若非她硬要拽着自己喝酒,还喝个半醉,自己又怎么会因为要照顾她弄得满身是汗?
这一出汗,她就想找个地方凉快凉快,而也就药炉后的这边水潭符合她条件,这就好死不死的被那个什么苍溟碰到,才有了接下来的种种。
是以,便想着隔天一定要在白骨美人儿身上,将自己吃的亏尽数讨回来,心中才舒坦。
隔日晌午,白骨医仙才睡起来,就也正好到了用午膳的时间,直嚷嚷着开饭。
在紫竹居,伙食都是交由苏沐沐打理,白骨医仙是个不懂炊饮的懒人,在收了她做徒弟之后,就干脆将伙房中所有的事都交给了她,做个甩手等吃的闲人。
这让苏沐沐严重怀疑,以往的九十九年,她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因为前一日在苍溟处吃了亏,苏沐沐炒菜时故意弄咸了些,本想戏弄白骨医仙一番,没成想她照样吃的甚欢乐,自己倒是被她逼得也吃了好多,被咸了个半死,连灌了好几壶茶,才觉得好受了。
最后反倒是被白骨医仙无情的嘲笑了一顿,如此才知道她天生便无味觉,酸甜苦辣统统尝不出来。
她忙活了许久,却做了个无用功,心中郁结不已,小孩气的和白骨医仙连着冷战了好几日,以示抗议。
转眼在紫竹居已经过了小半月时光,虽然还是不能和南慕辰见面,但听白骨医仙说,他的意识已经逐渐清醒,只是尚不能动作。
她的医术在这段期间也有了很大的长进,不得不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次从苍山的悬崖上摔下来,也算是因祸得福,这波倒是不亏。
自苍溟上次夜探紫竹林也过了些时日,苏沐沐也以为这事儿就算过了,可她显然还是太天真。
晚膳过后,苏沐沐正提了个木桶,要去那水潭里取些水洗脏盘子和衣裳,堪堪在水潭边看见了一抹黑色的身影,面对水潭负手而立,潇洒不羁。
苏沐沐顿住脚步,只觉得那背影越看越眼熟,这才反应过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几日前被自己吓走的苍溟。
他怎么在这儿?该不会发现自己是忽悠他的,来找她算账了吧?
苏沐沐心中后怕,也顾不得还要打水这茬儿了,不动声色的转身,想要悄悄的溜之大吉。
苍溟却好巧不巧的听到了些风吹草动,转回身来正好看到苏沐沐鬼鬼祟祟的准备偷溜,立刻出声唤她道:“姑娘。”
惨了惨了,他叫我了,不行不行,我听不到,我什么都听不到!
苏沐沐这厢做着自我催眠,挺了挺腰板儿,假装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回走。
苍溟见叫不住她,索性脚尖一点,直接飞身挡在她身前。
前一刻前方还是畅通无阻,现在竟然活生生挡了个人出来,苏沐沐被吓了一跳,还差点和他撞个满怀,本能的向后大退了两步,勉强才稳住了身子。
手上的木桶差点没忍住甩了出去,瞪了他一眼,口气不善的道:“干嘛?”
“对不住,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废话!“你上次不是走了,这次又来干嘛?”
“你是在气我上次扔下你走了?”苍溟问的小心翼翼,像是怕她生气。
堂堂的暗煞门少门主,现在竟然在低三下四的和一个山野丫头说话道歉,这要是让他义父知道了,保准会被气的七窍生烟。
苏沐沐是在生气没错,却是气他为何又来了这里。
然又不好明说,只能将这气憋在心里,一双亮闪闪的琥珀色眸子瞪着他,只是这模样在苍溟眼里看来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反倒还有几分可爱。
若是他义父苍暄生气起来,眼神比她恐怖太多了。
就这样僵持着僵持着,苏沐沐眼珠子都瞪的酸了,偏生苍溟就是如木头桩子一般杵在她跟前,不曾挪动半步。
反正站在这里与他大眼瞪小眼,也是浪费时间,干脆手中木桶向他脚边一扔:“你想让我不生气,喏,帮我打水去。”
本以为苍溟会拒绝,谁知道他竟然真的将水桶捡起来,提在手上,对着苏沐沐道:“那你在此稍等一会儿,我马上回来。”说完竟真的吭哧吭哧帮她打水去了。
苏沐沐简直傻眼,她只是想为难他一下,谁晓得他竟然真的这么听话。
到底是她疯了还是这货傻了?
还没等她楞完神儿,一桶满满当当的水已经被苍溟提了回来:“喏,给你,可说好,这水我给你打来了,你可就不能跟我生气了。”
“额谢谢。”苏沐沐讷讷的从他手里接过装满水的木桶,绕开他准备回去,苍溟却又堵了上来。
本想发飙,但是想想手上提着的水是他帮忙打的,也就敛了脾气,问道:“还有事儿么?”
“那个,我你”苍溟看起来有些紧张,微低着头,说话又开始磕磕巴巴地,成不了句子。
“啊?什么?”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位杀手阁下的设定会不会太奇怪了?
苍溟忽然向前跨了一大步,双手搭在苏沐沐肩上,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语气认真的道:“你上次的话,我仔细的思量过了,我我会对你负责的!”
“咚”的一声,木桶从苏沐沐松了劲儿的手中掉在了地上,倾斜翻倒,源源不断的清水从中流淌而出,打湿了苏沐沐的裙摆,也打湿了苍溟的衣摆。
他方才说了什么?负负责??
她可从未说过让他负什么责啊,这玩笑可开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