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黎明前的黑暗
沈晓蕾礼貌的牵着嘴角，笑意却不达眼底：“我只能说，很抱歉，让您失望了。”然后便不等方正年的任何反应，直接抬腿走出包间。
高跟鞋落在木质竹节的楼梯上，传来清脆的响声，她推开茶肆的大门，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街头，心头忽然涌进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
如果是按照她以往的脾气秉性，在刚才她很可能直接将支票甩回在方正年的脸上，然后才轻蔑的离开，可是，就在那个时候，沈晓蕾的脑子里、心里出现的却是方乔司的声音，他可以为了自己做了这么多，为什么自己不能为了他去包容他的亲人呢。
纵然沈晓蕾再怎么不愿意承认，她都意识到，她对方乔司似乎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抗拒和逃离，她只是分外渴望能后以平等的姿态，站在他的身边，享受一场势均力敌的爱情而已。
沈晓蕾沿着公路慢慢的先前走着，好在仁德医院离市中心并不远，转过两个街角后，沈晓蕾便听见马路旁边有汽车鸣笛的声音。
她诧异的转过头来，一辆黑色的捷豹车窗里，查理教授正在朝着她挥手：“沈小姐，你要去医院吗？上车。”
沈晓蕾坐在车后排，冲查理教授笑笑：“辛苦您了，晚上要在病房里照顾我爸爸。”
“没事，这些事情在我年轻的时候，根本就是家常便饭一样，对了，你怎么走在这里，是从哪里过来的啊。”查理教授疑惑的问道。
沈晓蕾面色一顿，随即解释道：“本来刚才到医院的，结果在附近逛了逛，不知不觉走远了。”
查理教授分明是存有疑虑的，但是他看沈晓蕾并没有说的打算，便也不好追问。
沈晓蕾岔开话题，环顾了一眼车室，笑道：“这个车不错，是最新款的吧？”
一提起车来，查理教授便忍不住啧啧的点头：“这个方乔司，还真是没得说，不但将我酒店的房间打造的宾至如归，还特意为我这段时间的出行准备了这辆我心仪已久的捷豹，简直是深得我心。”
查理教授越说越满意，透过车后镜瞟了一眼沈晓蕾的方向，感叹道：“以后也不知道是谁能有这个好福气做他的妻子。”
没想到沈晓蕾根本没有接他的话茬，只是付之一笑，然后侧头看向窗外。
查理教授把车停好后，两个人一起走向住院部，他随口问道：“怎么是你自己来的呢？乔司呢？”
沈晓蕾眉眼未动：“今天是白玥的生日，他去白家参加生日晚宴了。”
查理教授听完一愣，但是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尴尬的笑笑：“难怪，白家和方家是世交，应该的，应该的。”
当沈晓蕾推开病房门的时候，沈国赫已经醒了，他正在努力的伸着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水杯，她急忙快速跑上前去，慢慢的将沈国赫扶起来靠在床头，“爸，护工呢？您有什么事情可以按铃找护士。”
一边说着，沈晓蕾一边将水杯送到沈国赫的嘴边：“慢一点喝。”
查理教授坐到椅子上，留心的看着沈国赫的肢体反应，也许尽力一试可以恢复七八成也未可知。
沈国赫的声音仍然不清楚，但是眼神似乎精神的许多，当他得知查理教授今晚要留在这里观察的时候，他激动的一直向着查理教授点头，再看着沈晓蕾的时候，眼里也含着泪光，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目前沈家的境地，女儿能做到今天这么多，一定很辛苦。
沈国赫轻轻的拍了拍沈晓蕾的手背，眼里泛着泪光，沈晓蕾只是摇摇头：“您要快点好起来，然后我可以陪着您去跳广场舞，去打太极拳，好不好？”
沈国赫激动的点点头，光是想到那样的情景，他都愿意为了女儿拼尽全力的去试一试。
沈国赫输液过后需要休息，沈晓蕾来到病房的走廊里，外面的华灯初上，霓虹闪烁，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方乔司，不知道他在白玥的生日晚宴上会不会已经乐不思蜀，将答应接她回家的话都忘了。
此时的方乔司虽然在场话不多，但是却依旧到哪里都是众人瞩目和追捧的焦点，白玥身穿一身镶钻的白色真丝礼服来到他的面前，笑意盈盈的说道：“乔司，谢谢你今天能来，我真的太高兴了。”
说完，白玥举起手中的红酒杯，向方乔司示意。
方乔司抬头喝了一口：“礼物你还满意吗？”
“很喜欢，谢谢你。”白玥笑道。
方乔司点点头：“你喜欢就好，今天我就先回去了，还有，生日快乐。”方乔司说完，就打算抬腿向白家人那边走去告辞。
“乔司……”白玥挽留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门口的方向就传来了恭维的惊呼声，方乔司转过头去，顿时一顿，但是片刻过后，立即向门口走去。
“爷爷，您怎么来了？”方乔司看着面前的方正年，仍旧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方家和白家确实关系匪浅，但是白玥只是一个生日而已，断然不用方正年和方乔司同时捧场的。
方正年的脸色不是太好，但还是笑眯眯的看了一眼白玥：“玥丫头，生日快乐。”说完，直接走到方乔司的面前：“跟我一起到你白叔叔那里坐坐。”
方乔司从善如流的点点头：“好。”
方正年在与一行人简单寒暄过后，方正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对方乔司说：“我这次来是因为你的终身大事过来的。”
方乔司戒备的挑起眉毛：“我的终身大事？爷爷要越俎代庖为我做主了吗？”
方正年突然出现在生日晚宴的现场就已经让方乔司心存疑惑了，心在又听到他这么说，看来还真的是为了他和白玥的婚事而来，只是不知道，方正年到底打算如何说服他呢？
还是，根本就不理会他的想法，直接和白家订婚？
无论是哪种结果，不到万不得已，他实在是不忍心让方正年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