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六房封官,气聚河山

  六房制度并非新鲜事物,有着源远流长的传承历史,本源于中央六部制,数代王朝,都用此制。
  但能称得上六房的,必须州郡才行。
  譬如扬州,一直以来便是六房。不过随着封疆大吏权力日增,拥兵自重,六房便衰弱了,几乎成为摆设,诸多事务,皆由刺史说了算,即使太守,都成了傀儡。
  这个制度发展至今,渐已凋零。
  不说下面的州郡,即使朝野之上,六部制也慢慢被内阁所取代。
  当然,比如吏部尚书这些大官,一般也会被选入内阁议事。
  话说回来,现在陈三郎推出六房制,倒有点怀旧的意味。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崂山只是一个府城。
  以一府之地,却用一州之制,内中涵义,不言而喻。
  这是有一统雍州的野心!
  上位者有野望,下面的人自是高兴,若跟了个不思进取的主,哪里有前途可言?
  位置总是层层挪动的,上面的升上去了,下面的才有机会,如果上位者一直坐着,像个入定老僧,十年八年都不动一下,下面的人眼巴巴的,望得脖子都酸软,心气难免低落。
  其实陈三郎计划中的新政制度并非是这个,而是“一会三院制”,什么议会呀,什么立法院呀,诸如此类,几个生僻的名词听得周分曹等人一愣一愣的,接受不能。
  这些构思,未免太惊世骇俗。
  陈三郎唯有作罢,暂且施行六房制。因为不管主观还是客观条件,现在都不适合把步子迈得太大。走得急了,人心反而会被吓到。老话有说:走快半步是天才,走快一步,就扯着蛋了……
  况且,现在的人员配置也根本支撑不起。
  目前而言,六房制反而是最适合实情的。
  众人的骚动很快平息下来,望着陈三郎。
  陈三郎神色沉静,拿起一张红纸——这是一张任命状,案上一叠,都是早就拟好的,只待正式宣布,当然,还要落印,才算生效。
  “今府衙建立,自有制度,分六房,择贤才任之。现定吏房主事一人,周清者也,上来受命!”
  第一项任命下达。
  吏房,便是人事机构,负责政绩考核,升迁贬奖等,在六房中,重要性数一数二。
  不出意外,这个位置落在周分曹身上,也是众望所归,毫无争议。
  周分曹整一整衣装,神态庄重,走上前来。
  陈三郎拿起玄武印,往任命状上一按,鲜红大印赫然,自有气势生。
  这一印,别的人倒没有太多感觉,但站在下面的逍遥富道心头立刻一跳,抬头看来,见到一股新气就在玄武印内产生,然后迅速与金印本身融合到一起。
  这一幕,似曾相识。
  道士心一震,暗道:原来如此……
  世俗凡尘,气息斑驳,其中官气一道,深为修士忌惮。官气来源,在于名分,更源于权势。其本质上倒与龙气同源,只是稀薄许多,柔和许多,可以说是龙气分支。
  与别的气息一样,官气也得养,这样才能成气候。
  官宦养气,有着一套程序,一阶阶,递级而上。比如说县官的官气,肯定比不上知府,这是限定了的,难以改变。至于同阶之间,则要看谁的气养得好,养得深。
  天下间,官场最为污垢,也是等级最为分明,秩序森然,不可逾越。而证明官员身份的,除了任命状外,就是印章了。
  长年累月,印章用以公文书信之上,每盖一印,便可得一分气息。久而久之,印器可得灵性。
  但这样的印极少。一方面是因为官员仕途起起伏伏,多有起落,不管是升还是贬,只要换了官阶,就得换印;而换下来的印,多半被朝廷回收,然后销毁了。
  古往今来,能一辈子做一个官的,可谓凤毛麟角,就算同样是做县令,但在一个地方任职数年后,往往也会调离,到另一个县城去。
  另一方面,朝廷管治甚严,官印得气,其中大半又被龙气所吸收。
  反正官气好养,官印却难成器。
  当今王朝,有传国玉玺,那才是一方真正的社稷神器。
  原因无他,此方玉玺已经历经数朝数代,王朝更迭,而玉玺不变。千百年来,它盖过的圣旨成千上万,不计其数。积累下来,那气息磅礴,已成大器。
  故有言:得传国玉玺,可镇国,可定龙脉!
  改朝换代,立国者第一时间就是要取到玉玺在手,否则的话,就等于缺了立国之本,弱了名分。
  传国玉玺天下闻名,上面铭刻着八个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此神器自是在紫禁城中,等闲不可见得。
  而现在,逍遥富道见陈三郎落印,气息徒生,他立刻便想到那方面去。不过这本来也是意料中事,因为这印,可是他亲手炼造而成的,其中奥妙,当然一清二楚。
  他只是没想到,气息契合得如此融洽。按道理说,这一方印,当属于私印,而私印是很难产生气息的。
  解释的话,应该是此印中的龙气在发生作用,而且这天下龙气早已稀薄破碎,无从压制了。
  道士心中,顿时想到一词:气聚河山!
  上面陈三郎落好印,轻轻一吹,站起来把任命状交给周分曹。
  周分曹双手恭敬接过,脸有激动之色。虽然这个结果早就知悉,但眼下场合气氛烘托之下,也是感到意气张扬。他曾想过,当初若不是下定决心跟随陈三郎到泾县去,会是如何?
  或者,已经成为一堆枯骨了吧。
  他是决然不会选择元文昌的,而元家已反,再无忌讳,不顺从的,只怕都会化为灰灰。
  周分曹拿了任命状,躬身退下。
  陈三郎开始宣读第二个任命:兵房主事。
  也是个没有悬念的结果,江草齐当仁不让。在兵荒马乱的时代,兵甲关系重大,甚至超过了人事,一旦立下战功,擢升也要容易得多。
  然后到了吏房主事,却是周何之。他是跟随已久的“老人”,虽然没有出色的才能,但兢兢业业,态度勤恳,乃是有目共睹的。
  很快轮到了礼房主事,正是宋志远。
  ……
  一项项任命,一次次盖印,一个个人上前接任命状……
  在肉眼不可见之处,一道道气息汇聚,最后慢慢凝聚在玄武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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