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情之殇
“嫣儿，你怎么样了？可恶的化蛇老妖，我坚持早晚要宰了他为你出气。”剑痴不敢违背周阳的要求，只能不甘心的留了下来，看到卫紫嫣一副萎靡的样子，连忙取出来一粒丹药，喂她服下。
“不，不用浪费了，我，不，不行了。”卫紫嫣面色一红，一阵猛咳，喷出了一块血块，望着剑痴，无力地说道。
“什，什么？你不会在玩笑吧？”剑痴大吃一惊，连忙进行探查，神识只是稍一接触卫紫嫣的身体，剑痴的心中就是一沉。
卫紫嫣的五脏六腑化蛇被那一记禅杖震得粉碎，连元婴都受到了严重的损伤，即便是用神识都能感应到支离破碎撒。
“你，你这是怎么回事？凭你的防御不该受到这样的重伤啊？”剑痴不禁心神俱震，颤声说道。
“呵呵，剑痴，你给我说句实话，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这还用说吗？你是我师父的女儿，你的秋水剑和我的碎梦剑是一对，我怎么能不喜欢你呢？”
“我是问抛开这些因素之外，你喜不喜欢我？我要你说实话。”
“嫣儿，你现在都受了那么重的伤，应该及早休息，等老大身边的那几个善于疗伤的伙伴过来救助，还是不要说这些话了。”
“快说。”卫紫嫣沉声说道，终于忍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
“你，你不要着急，我说，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你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喜欢的女子，我可以我为了你不顾性命，真的，我宁可自己死了，也不愿意你有危险。”剑痴心中一着急，再也没有任何顾忌，把所有的话都说了出来。
卫紫嫣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轻轻问道：“那你到底是喜欢我多一些，还是喜欢你的剑多一些？”
剑痴不禁一怔，对这个问题他是真心没想过，在他的心目中卫紫嫣是唯一与他亲密无间的女人，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会在女人与剑之间作比较。
而一旦真的让他选择女人和剑的话，他也会毫不犹豫的会选择后者，一名剑仙可以没有女人，但是绝不能没有剑。
“我，我，我走的是剑仙流派，没有了剑，我什么都不是。”
“如果让你为了我放弃你的剑道，与我做回一个普通人，你愿意吗？”
“我，我……”
卫紫嫣一看剑痴的神情就明白了剑痴的答案，不由得轻轻叹道：“其实我在问之前就猜到了你的答案，而我也没有对你奢求太多，只希望你在平时多看我一眼，可是你的眼中只有剑，你每次看到我，都是先关注我的剑，从来不注意我穿的什么衣服，长的什么样子。剑痴，你仔细的看看我，我其实长得比剑好看。”
剑痴不由得浑身一震，凝目望向卫紫嫣。
他从来都没有仔细认真的看上卫紫嫣一眼，如今细细看去，却发现卫紫嫣真的很美。精致的鼻子，小巧的嘴巴，漂亮的凤目，白玉一般的面孔，如果不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过于苍白，绝对是一个世间罕见的美人。只不过由于自己之前心无旁骛，竟然只把这样的美人当做战斗的伴侣，而忽视了她作为女性的柔美一面。
“我真他妈的暴殄天物啊。”想到这里，剑痴不由暗暗的骂了自己一声。
卫紫嫣深深看了剑痴一眼，幽幽的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心中有我，但是你只要一看到你的剑，只要一战斗，就把我给忘掉了，剑痴，其实我真后悔当初把碎梦剑交给了你，因为你的眼中从此就只剩下了剑，而忽略了人的存在。”
剑痴不禁深深叹了一口气，望向卫紫嫣的目光中充满了无限的歉疚与自责。
“剑痴，你知道刚才那只化蛇大妖为什么能够逃脱吗？主要是由于我们两个没有配合完美。天地乾坤剑和两仪微尘阵都是为情侣而打造的顶级秘术，它们的最大威力需要情侣间的密切配合，可是我们现在这样的配合看起来就像是有一方在单相思，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会倾尽全力的配合你，为你抵挡防御，但是你却除了进攻之外，眼中就没有别的了。”
剑痴的眼中露出了一丝迷茫的神色，嘴巴动了动，但还是强忍住没有说出口。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攻防结合是天地乾坤剑的精髓，但是天地乾坤剑最强大之处在于，施展剑术的双方能够随时转变攻防，在绝对护卫伴侣安全的情况下施展妙招，将对方斩落，由于情侣间的地位是对等的，所以双方没有主从之分，而我们习练多年，一直是你以攻击为主，而我却以防御为主，双方地位有了差别，已经背离了剑法的宗旨。”
卫紫嫣咳出了一口鲜血，继续说道：“我们以前没有出现问题，不是我们的配合没有问题，而是没有遇到真正的高手，而这个化蛇显然是真正的阵法高手，一眼就看破了我们的问题所在，所以他虽然受伤，却有绝对的把握能够冲出重围，因为他早就料定，你只会进攻，绝对不会替我防守。”
剑痴不禁黯然，卫紫嫣所说的这些他其实也不是没有想到，但是长期以来形成的男人的自尊和作为剑仙流派继承者的骄傲让他一直处于主导地位，习惯于一味的进攻，从来不替身边的伴侣考虑，从来没想到要为她阻挡哪怕一下，他只是杀人的利器，绝对不会做盾牌。
“你也不用自责，这不是你的错，而主要是我们彼此之间的感情没有达到心有灵犀的地步，你对我守护的其实不是爱情，而只是责任和承诺，所以你不能随时关注我的安危，不能为我遮挡风雨，而只能做出杀死仇人为我报仇的举动。”
卫紫嫣提着最后一口气，低沉的说道：“你还记得九头妖狮前辈当初的赠言吗？画虎类猫，似是而非，两心相印，方得大成，与其现在追悔，不如当初珍惜。其实他一眼就看出了我们两个的问题，此后我就开始反思，并努力的去调整，但是你的大男子主义让这一切的努力最终成为梦幻。剑痴，如果你像对待你的剑那样对待我，我们的天地乾坤剑早就大成了。”
卫紫嫣呕血如注，气若游丝的说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以后没有我陪在身边了，你要照顾好自己，记得团结你的兄弟们，他们都是值得结交的好汉子，爹爹的大仇我报不了了，一切都交给你了，放下了这桩仇怨，我的心中也轻松多了，多想与你过一段普通人的日子，可惜没机会了。”
“嫣儿，你不会有事的，坚持住，我马上就下山，求我们人类最杰出的医道圣手玉冰姬前辈帮你疗伤，她一定会想出办法来的。”剑痴泪如雨下，用剑轻轻托起卫紫嫣，就准备下山寻找玉冰姬。
“不……用了，没……用的，剑痴，抱抱我，你从来都……没有抱……过我一次，我想在临……死前满足这个愿……望，可……以……吗？”
剑痴闻言一震，立即把卫紫嫣抱在怀里，亲着她充满了血污的脸，放声大哭。
“剑痴，不要……哭，你的怀抱很……温暖，我很满……足，如果有……来世的……话，我真……希望就这样被……你抱一……辈子。我走了……后，你要保……重，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希望来……生再……”
卫紫嫣一口气没有缓过来，就此气绝。
“嫣儿，不，你不要离开我，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爱你，求求你，睁开眼睛看我一眼吧。啊啊啊啊啊……”
剑痴的双目充血，两只蒲扇一般的巨大手掌狠狠地抽打着自己的脸，每一掌下去，脸上都会落下几道紫色的手印，但是剑痴却依然不管不顾的狠狠抽下去。
“都怪我，都怪我啊，是我太不珍惜眼前的幸福了，是我太不懂得珍惜你的存在了，是我笨，我傻，我白痴，我傻逼，到手的幸福不去珍惜，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与其现在追悔，不如当初珍惜，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九头妖狮前辈的话了，我恨不得把时光重新轮回到你遇到化蛇袭击的那一刻，用我的身躯，用我的命为你抗击伤害，哪怕是死，我也无怨无悔。”
“可是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为我的愚蠢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这样没心没肺的废物根本不值得你这样付出啊。”
剑痴双膝颓然的跪在地上，一遍一遍轻抚着卫紫嫣苍白的脸颊，悔恨的泪水慢慢汇聚在地上，竟然形成了一颗晶莹的珠子。
就在这时，附近忽然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喟叹：“竟然是赤子晶珠，真是可怜可叹。”
“你，你是谁？”剑痴听到这道声音之后，连忙循声望去，且发现对方竟是刚才和自己一道下山救人的神秘女子，这人的神魂强大的不可想象，可是修为竟然才只有元婴期，他一直都拿不准这人到底是天生神魂强大还是伪装成元婴期修士而别有所图。
“你不是要招我为你的女人治伤吗？怎么见了我的面反倒不认识了？”女人看着剑痴，轻轻说道：“我就是琼玉医仙玉冰姬，可惜我来了，你的女人我还是救不了，不过我救不了并不代表这个世界上没人救得了。”
“你，你是玉师伯。你刚才说这世界上还有人救得了我的嫣儿，求求你告诉我到底是谁？不管他是谁，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会答应他的，哪怕是让我求上十年八年我也愿意。”
“呵呵，其实这个人你不用求，因为能够救活她的只有你。”
“我？”剑痴不禁愕然，“我连任何医疗技能都不懂，更不用说起死回生了，哪里有能力救活嫣儿呢？前辈不是逗我开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