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5)

  你就是唐老人家停住了,似乎在想他的名字。
  唐朝白。他补充道。
  对对!谢家小子和我说了,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谢子吟是谢家的小儿子,一个Alpha,和唐朝白算是从小到大过硬的交情。
  谢家的人分布在政坛各个部门,自然关系网也大些,这个也老爷子就是A市前任市长。
  他看到唐朝白身后的人,问:这位是
  曲笛知道这老爷子大概就是来帮他们的,他低垂眼睑,说道:我是唐夕言的
  他是我助理。唐朝白打断道。
  啊这样啊,你看起来面色不是很好,没睡好吧,都过来坐吧。虽然这个年轻男子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助理,但他也不是多事的人,没必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叶先生,我想请您帮忙。
  我知道,谢家小子和我说过了,位置在平华山上,我找了老战友的儿子帮忙,他找人过去了,搜索也已经开始了,不过我得提醒你,做好心理准备。
  曲笛的手攥得死紧,但他不敢贸然开口,他现在只是个助理。
  唐朝白和叶金林相对而坐,曲笛乖乖地站在唐朝白身旁。
  你也知道,那片地方一直荒着,面积也着实不小,那边还连着紫庭河,悬崖瀑布不少,一个走岔了可能
  唐朝白面色不好:我知道,不管如何还是得多谢你的帮忙。
  赌场那边上边有人,揭发出来不知得牵连多少人,我也不在位很久了,肯卖我面子的也就那些老战友了。说明白了也就是除了帮忙找人,他也不能再帮什么忙了,叶金林不想老年惹祸上身。
  唐朝白也理解,现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把人找到:我知道的,现在还是救人要紧。
  老爷子笑了笑,说:你理解就好,我看你也赶不及想过去了,我让你过来也是提醒一下你,免得你
  不过现在看起来,和你和谢家小子那毛毛躁躁的样子不一样,倒是沉稳得很。他就怕小孩不知天高地厚,非要把这件事情抖出来,到时候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弄得一身骚。
  那我先走了。要不是有求于人,他也不会听话过来,唐夕言现在还影都没有。
  去吧,车在外面。
  两人告别了叶金林之后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平华山下,说是一座山,其实只是这一片山里面最高的那座山的称呼。
  偏僻荒凉的地方第一次那么热闹,山下停了不少警车和军用车,一队一队的人相继上山,但距离开始搜索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人依旧没有找到。
  唐朝白一到地方就去找相关负责人了解情况了,曲笛一下没跟上,自己扶着下来了。
  他不太舒服,小腹微微胀痛,像是有人拿针一下下地扎进去一样,他手脚冰凉,开始冒冷汗。
  他没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唐夕言他到底在哪里
  他脚一落地,差点栽倒在地上,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他靠着背后的车门,微微喘气,疼痛越来越明显了。
  他深深地呼吸了好几次,想要缓解一下,但是却一点效果都没有,他仰头靠着,闭上眼睛,不知过了多久肚子里那头毫无方向胡乱冲撞野兽安分下来了。
  他吐出一口浊气,正巧这时候唐朝白也回来了,他的眉头好像一直都没有舒展过。
  曲笛连忙上前问:怎么样?找到了吗?
  没有。唐朝白忽然发现他脸色不太好,额前的头发都被汗水浸湿了。
  这个天气还有些凉,不至于出汗。
  你怎么了?
  唐朝白下意识伸手想要探一下他的额头,曲笛却猛地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别过脸颤着声音说:没事,就是太紧张了
  唐朝白有些尴尬地放下了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心里不太舒服,一个他一直看不起的人居然嫌弃他了。
  唐先生!一个拿着对讲机的军人走了过来,他表情不太好。
  这是这次搜索的负责人之一,看来是有情况了。
  过去说。唐朝白看曲笛那精神不振随时都有可能倒下的样子,想到一边说。
  但曲笛却跟了上来。
  你回车里休息吧,这边我看着就行了。
  我只是听听,不会打扰到你们的。他坐不住,一想到唐夕言到现在都没有踪影,他就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跟他一起过来。
  他曾经在那个小小的树林里面呆了一夜,他知道那种看不到出口的绝望,知道那种又冷又饿的无力感,况且现在唐夕言的情况比他危险多了,他不可能坐以待毙。
  即使只是在一边听听最新进展他也能安心一点。
  唐朝白看他坚持,便示意那人说。
  是这样的,有一个小队在在一个瀑布旁边找到了一只手表,另一支队伍在别的地方看到了些许血迹。
  血迹曲笛忽然一阵眩晕,他是受伤了吗?
  人呢?人找到了了吗?他受伤了肯定走不远的!曲笛比唐朝白这个兄弟还要激动,抓着那人的衣服不肯放,似乎非要从他嘴里得出自己想要的答案才肯罢休。
  你冷静一点。唐朝白把他拉过来,对那人说道:不好意见,还要继续麻烦你了。
  那人狐疑地看了曲笛一眼,心里疑惑这也是家属吗?他有些于心不忍,安慰了一句:别担心,没有消息也算是最好的消息了。
  对曲笛对自己说道:那手表可能不是他的,还有血迹山里那么多动物,说不定就是它们的,他又不傻肯定躲起来了,他怕我骂他
  嘴里这样说着,可他却还是渐渐红了双眼,他慌忙抹去自己的眼泪,哭什么呢?唐夕言肯定还好好的。
  唐朝白看他这个样子,心情复杂。
  能不能再多找点人上去?唐朝白问道。
  他看起来很冷静,但没人比他更急,他恨不得立刻找人把这座山翻过来,但是不能,他必须要保持理智,唐夕言还等着他。
  其实他应该跑不远的,现在的人手已经足够了,如果他只是躲着了,找到他只是时间问题。
  前提是他还活着。
  唐朝白现在也是脑袋一片空白,他之前好几天都没有好好睡觉了,现在已经快早上了,脑子昏昏沉沉的,是快要发烧的症状。
  他只能祈祷自己别在这个时候病倒了。
  先生!唐朝白被一声惊呼拉回来。
  眼疾手快的他扶住了即将倒下的人,曲笛捂着自己的肚子,雪白的脸一点血色都没有了,嘴唇也因为极度的疼痛微张着快速呼吸。
  你怎么了!?
  我肚子呃太疼了,像是谁要碾碎他的内脏一样。
  那负责人赶紧喊来原本就在山下候命的医生,唐朝白抱起他将他放到一边的医疗床上。
  到了有亮光的地方他才发现曲笛深色的裤子好像有些湿了,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有一瞬间的呆愣,直到医护人员将他拉开,他都还失神地站着。
  流产先兆。医生一眼就看出来了,你是他的伴侣?!医生回头问唐朝白。
  流产这两个字蕴含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一下子把唐朝白给打懵了。
  他怀孕了?
  看起来快两个月了,你们不知道吗?医生语气不善,Beta怀孕原本就不容易,怎么那么松懈。
  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明明他肚子里怀的是自己的侄子侄女,但他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
  他的伴侣唐朝白看了一眼远处的山,医生立马明白了,顿时觉得不好意思了,也对,除了是那个失踪Alpha的伴侣,谁还会顶着大肚子半夜还站在这里。
  医生清楚了状况,语气柔和了不少:原本是希望孩子的父亲过来进行信息素安抚的,现在的状况只能先送医院了。
  说着他就招呼着人把曲笛抬上了救护车。
  曲笛已经失去了意识,但他一直拧着的眉头却一点都没有松懈。
  唐朝白看了一眼远处的搜救人员,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跟了上去:我跟你们去医院。
  唐夕言这边他除了等,还是只能等,他第一次后悔自己因为私人原因不肯到这边来,如果他在这边有势力有人脉,不会如此被动。
  唐夕言的孩子他起码得把他的孩子保住。
  孩子他们有孩子了。
  作者有话说:
  闷骚男唐大先生。
  谢谢大家的海星和小礼物,过20w啦!
  ABO在劫难逃
  第62章
  曲笛这一睡就睡了三天,一睁眼就被刺眼的灯光晃得睁不开眼,隐约还能听到外面的鸟叫声。
  记忆回笼,他挣扎着起来,不小心扯到了手上的针。
  呃
  一边打盹的男护工也猛然惊醒,发现睡了好几天的病人自己坐了起来,他连忙起身过去。
  你醒了?他把枕头垫在他的腰后面,调整了一下床的高度,按了铃让医生过来。
  你别乱动,你睡了好几天了,现在身体很虚弱,等医生过来看看。
  我睡了几天了?他的记忆只停留在那一阵无法忍受的疼痛,接着有人扶住了他,然后呢他努力回想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三天了,你伴侣好像也在你来的那天晚上病倒了,不过住了一晚就走了,这几天倒是每天会过来看看你。
  那个Alpha高大帅气,虽然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可他精致俊俏的脸和完美的身材还是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优秀的Alpha总是惹人侧目。
  伴侣他的第一反应是唐夕言,听到他说那人也病了,难道是已经找到了,受伤住院了吗?这个念头渐渐占据了他的脑子,他好像失去了判断能力,掘强地肯定那个人就是唐夕言。
  唐夕言那张常常出现在大荧幕上面的脸,怎么可能会有人不认得。
  我得去看看他。说着他就掀被子下床。
  男护工赶紧按住他:你别乱动!你现在出去也见不到人,他早就出院了,你安心等等吧,大概中午他就会过来了。
  他一刻也等不了了,他必须确认唐夕言的安危,但护工就是不让他走,他睡了那么多天,不吃不喝的,体力一下子就用光了哪里争得过。
  曲笛做出让步:能不能把手机借我。
  可以医生!护工看见医生就像看见了救世主一样,这病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怎么那么倔呢?
  医生是个上了年纪的Beta女性,微胖,笑起来亲和力很足。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看见医生,曲笛果然安分多了。
  我没事了,我只是有些累,医生,你看我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医生让他好好躺着,看着手上的病历本说道:你先兆流产可不是什么小事,加上你本来身体就虚,还是要多住几天观察一下。
  见曲笛还想说什么,她说道:你这种情况必须要伴侣签字才可以出院的,你还是安安心心待着吧。
  医生见他呆呆愣愣的,以为他还是在胡思乱想,叹了口气,说:Beta怀上孩子本来就很不容易,现在被折腾到差点流产了,你也不心疼心疼他。
  曲笛什么也没听进去,他的手抚上自己的小腹,不敢置信地说:我我怀孕了?
  原来这个小Beta还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呢,医生笑了笑,把放在床尾的B超给他看。
  看,这个,小小的就是你的孩子,你的身体不太好甚至有些营养不良,怀孕快三个月了小孩还是和两个月的差不多大小,你得好好补补。
  B超上一片漆黑,左上角一个小小的块状根本看不出什么孩子的样子,曲笛却觉得他无比可爱。
  我的孩子
  一个和他血脉相连的孩子。
  医生看他喜极而泣快要哭出来似的,欣慰地点了点头,果然没有父母是不爱自己的孩子的,这下他该肯乖乖留在医院了吧。
  这个你拿着,你伴侣应该也快来了,你别让他担心。医生见过他两次,第一次就是进医院那个凌晨,曲笛进了手术室之后他自己也倒下了,发烧快39度了。
  那个Alpha看起来很忙的样子,每天烧退了他立马就出院了,每天也只是中午过来看一看问问情况,然后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这些小年轻也真是的,就算忙也要多抽时间陪陪自己的伴侣啊。
  曲笛一下子就安定下来了,不吵不闹,拿着那张B超反复看了好久,看不腻似的。
  期间他借了护工的手机给唐夕言打了个电话,没人接,他不死心打了好几个,依旧没人接。
  他不知为何潜意识里接受了唐夕言已经回来了这个想法,好像这就是事实一样,他相信他们口中的伴侣一定是唐夕言。
  所以看到唐朝白的时候,他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伸着脖子往他背后瞧。
  医生说你身体不太好,喝点补汤吧。唐朝白看起来情况也不太好,整个人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但是看着颓废没精神,人也瘦了一圈。
  他把手上的汤放到了桌上,看着曲笛还在往外面看,他问:你在找谁?
  问出来他就后悔了,曲笛还能找谁,当然是唐夕言,他的伴侣,他孩子的父亲。
  夕言呢?
  果然如此。
  他一下子噎住了,夕言呢?他也想知道,唐夕言中午过混小子到底在哪里,已经三天了,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今天天气不好,晚上可能要下雨,上山搜索的人在今晚就会撤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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