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7章 鲤鱼跃龙门
“为何?”
赵楷有所保留的看了眼李奇。
李奇不偏不倚的说道:“就商言商,这张春儿做生意是一个人才,甚至比经济使还要厉害一些。”
赵楷好奇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反对?”
李奇道:“可是皇上,商务不是做生意的,而是用来服务他人做生意的,这才是商务局的中心思想,这当买卖人是一回事,当官又是一回事,适合做买卖的人,不一定就适合进商务局,张娘子虽然做买卖有些手段,但是各位不要忘记,她的文化水平不高,在这一点上,经济使要远胜于她,我不反对女人来暂代经济使的位子,但是必须要一个合适的人选,这人要上能识大体,能与那些达官显贵说得上话,下又要心细,与贩夫走卒也能交谈,经济使要的不仅仅是会做买卖就行了,还得综合素质达到资格,张春儿在综合素质上面显然不合格。”
是,他也是厨师出身,但是他取得太大的成功,在各个领域方面都是如此,所以他是独有的,不能归咎到哪一类,也是不可复制,所以任何情况都不能以李奇来作为参考。
郑逸点点头道:“枢密使言之有理,张春儿毕竟出身贫寒,而且又没有读过什么书,声望不高,如果由她暂代经济使的话,恐怕很难服众。”
秦桧道:“若是如此的话,那就没有合适的人选,每个不是天生就是当宰相或者经济使的料,这需要培养,朝廷若不给他们机会,永远无法找到合适的人选。”
李奇立刻反驳道:“但是现在是关键时刻——。”
赵楷突然打断了他的话,道:“朕也说了这是关键时候,不应临阵换帅,可是你又不答应让经济使带孕做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该怎么办吧?”
暴汗!他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李奇抹着汗道:“微——微臣不知。”
赵楷哼了一声,道:“枢密使,朕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就让经济使再坚持一下,反正她也是刚刚怀孕,还能坚持几个月,要么,你就自己亲自上。”
秦桧忙道:“皇上,枢密使还得管理枢密院,如何能够照顾周全。”
赵楷道:“李光不是已经到了吗,他应该能帮枢密使分担不少。”
秦桧听得那山羊胡轻轻抖动了一下,不再做声了。
你倒是叫啊,你丫不是叫的挺欢吗,靠,你娘的还真是一个天生的政客。李奇眼皮稍稍抬了下,瞥了眼秦桧,又沉吟一会儿,才道:“微臣帮帮忙倒是无所谓,这也是应该的,可问题是这谈判怎么办,微臣总不可能把自己劈成两半吧。”
“这事朕已经有了打算。”
赵楷稍稍停顿了下,才道:“秦少宰说的不错,这人才不是说有就能有的,要慢慢培养,这张春儿朕也见过,算得上一个人才,朕可以给她一个机会,但是你说的也很对,张春儿在某些方面有着先天的不足,不过没关系,朕还打算安排一人进商务局,相信她们能够非常好的互补,哦,这人也是一个女人,枢密使,你就辛苦一下,多多教教她们。”
此话一出,在场五人皆是一愣,包括秦桧。
李奇道:“还有一人,敢问皇上,是什么人?”
赵楷笑道:“到时你就知道了。”
这么神秘?
李奇愣了下,倒也不好再问了。
赵楷点点头道:“那好,先就这样吧,咱们回大殿,是打是和就让他们再争论几日吧。”
言下之意,就是不打算将这结果告诉其余的大臣,其实也没有谈出一个结果来,反正是两边都答应,先拖着,见机行事。
……
……
下午时分,少宰府。
“承蒙少宰赏识,张春儿感激涕零,无以为报。”
张春儿一听自己将要入商务局,不禁大喜,赶忙向秦桧道谢,就差没有说什么以身相许了。
“张娘子见外了,这也得你自己有本事,做主的可不是我,而是皇上,皇上认为你行,这事才能作数,我只不过是顺口提了一句,不过这也是你的造化,这经济使偏偏这时候怀孕了,若非如此,就算再等几年,你恐怕也未能进商务局。”秦桧呵呵笑道。
张春儿忙道:“不管怎么样,秦少宰对张春儿的提拔之恩,张春儿没齿难忘,他日定图厚报。”
秦桧笑着点点头,道:“张娘子,你可知道我为何会推荐你?”
张春儿摇摇头。
秦桧道:“因为你很有野心,这一点我非常欣赏,这枢密使有句话说得好呀,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就不是好士兵,政治方面同样也是如此,你若没有野心,哪怕是原地踏步也不能够,迟早会被淘汰的,这当官就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所以,你也不要害怕,好好表现自己,机会就只有这么一次,你若抓不住,那你注定只能当一辈子的商人了。”
张春儿面色凝重,拱手道:“少宰请放心,张春儿绝对不会辜负少宰一番心意。”
“辜负我倒是没什么,就是不要辜负了你自己。”
秦桧微微一笑,又道:“哦,原本我是打算让你直接暂代经济使之位,但是很遗憾枢密使出言反对,说你资质还不够,所以皇上还是会让枢密使暂管商务局,但是没关系,你与枢密使也打过不少交道,应该对此不会感到害怕,这也是我看好你的一点。”
张春儿冷冷一笑,道:“枢密使这人我非常了解,此人帮亲不帮理,而且非常自私,想必他不会让我抢得经济使的风头。”
秦桧笑道:“这你放心,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如果你做的好,我一定会向皇上大力推荐你的,枢密使权力再大,也大不过皇上的。只是——。”
说到这里,他眉头一皱,道:“只是皇上还安排了一人进商务局,这人可是你的对手,可惜的是,目前谁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不过,既然是皇上亲自提拔的,想必一定有些本事,你也切不可大意。”
张春儿点头道:“我记住了。”
秦桧呵呵一笑,道:“我对你是有着十分的信心,毕竟你帮了我很多忙,而且每件事做的都是滴水不漏,那就先这样吧,你好好准备一下。”
“是,张春儿告辞。”
“你去吧。”
这张春儿一走,一个妇人就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这人就是秦桧的妻子王氏,她一出来,就是面泛担忧道:“夫君,这张春儿信得过吗?”
“信不过。”
秦桧直截了当的说道。
王氏一愣,错愕道:“那夫君你还——。”
秦桧呵呵道:“夫人,这世上只有两种人信得过,第一,死人,第二,蠢人。稍微聪明一点的,都会有野心的,但是我安排一个傀儡进商务局,对我来说又有什么用,而张春儿是属于那种非常有野心的女人,正如我前面说到的,这才是我推荐她的理由。”
王氏皱眉道:“夫君你的意思是?”
秦桧笑道:“我希望张春儿能够取代经济使,张春儿绝对不是一个甘愿屈居人后的女人,她当初连枢密使都不服,更何况经济使,而且张春儿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人,在当初金兵南下时,她做了一个非常坚决且明智的抉择,别说她是一个女人,哪怕把我换做她,我恐怕也不能做到她这样,她的能力和胆量不比经济使差,而且还要更胜一筹。”
王氏道:“可是这样的话,我们也不便掌控她。”
秦桧道:“但是这世上没有哪个女人比经济使更加让我痛恨,要不是枢密使在后面撑着,我岂会留她白浅诺到今日。”
说到这里,他是咬牙切齿,其实真正让他难堪的,李奇还算少的,白浅诺就专爱干这事,因为李奇是主帅,有些事自然不便开口,但是白浅诺可就不要顾虑太多了,她说的话远没有李奇说的话影响那么大,有事没事就弹劾秦桧一番,所以秦桧非常痛恨白浅诺,而且这种痛恨是日积月累的。又道:“张春儿虽然有野心,但是她出身不如白浅诺,也没有一个当枢密使的丈夫,势单力薄,一旦她替我扳倒了经济使,哼,她根本不足为虑,是走是留,就得看她听不听话了,否则的话,她也只是一个替代品罢了。”
“夫君说的是,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张春儿对咱们的威胁,要远胜过白娘子,只是有枢密使在,想要取代经济使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枢密使?呵呵,我看如今自身都难保。”
秦桧笑着说道。
王氏诧异的瞧了眼秦桧,道:“夫君何出此言?”
秦桧摆摆手道:“这事你就别多问了。”
王氏倒也没有多问,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哦,夫君,这枢密使可是双喜临门。”
秦桧错愕道:“什么意思?”
王氏笑道:“夫君有所不知,今日封娘子曾来找过我,说她怀孕了,不便打理女人会,让我多多担当一些。”
“是吗?”
秦桧笑道:“这人倒起霉来,喝水都会塞牙缝呀。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呀,如今女人的地位大不一样了,其实以前女人的地位也不低,特别是那些达官显贵身边的女人,你得利用这个女人会与这些女人打好关系,当然,也得做一些事情,要是天下女人都支持我们,那我们便可屹立不倒。”
王氏点头道:“夫君,我知道该怎么做。”
……
……
傍晚时分,这吃过夜饭后,李奇被遣派到花园,陪两位有孕的夫人散步,李正熙怕他老子一个人保护不了两位姨娘,于是自告奋勇也要跟着去。
几人走了一会儿,稍觉有些累,于是来到亭内休息,只有李正熙还在那里追着蝴蝶玩耍。
李奇搂着封宜奴,问道:“宜奴,女人会的事可安排妥当了。”
封宜奴嗯了一声,道:“已经都交给了王氏,你是不知道,那王氏嘴上说着什么恭喜,眼睛分明在笑,她觊觎这个会长可不是一日两日了。”
李奇笑呵呵道:“那就让她当吧,咱们就别凑这热闹了。”
封宜奴忙道:“那如何行,这女人会可也能帮助夫君你不少忙,我也下了不少功夫在里面,怎么能拱手让人了。”
李奇笑了笑,只道:“但是不管怎么样,这段日子你可不能再去过问女人会的事,否则的话,我就代你请辞。”
“封姨娘,你快来看,我抓到一只蝴蝶,你快来看。”
忽听得李正熙在亭外面喊道。
封宜奴也知道李奇和白浅诺肯定有事要谈,因为李奇今日要去帮白浅诺请假,但是他们二人都未提及此事,于应声道:“哎,封姨娘马上就来。”说着她又向李奇道:“你们先说着,我过去看看。”
李奇道:“那你小心点,你可是一个有身孕的女人。”
“知道啦。”
封宜奴不耐烦的回了一句,然后就走了出亭子。
她一走,白浅诺赶紧问道:“夫君,皇上今日怎么说。”
李奇将今日朝中发生的事跟白浅诺说了一遍。
白浅诺苦笑道:“想不到还发生了这么多事。”
“这还真是神来之笔啊!”
李奇呵呵一笑,道:“这出戏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白浅诺撇嘴道:“你是惯犯了,当然这么说,我可不觉得这有什么意思。”
“什么惯犯,给点面子好不。”
李奇委屈的瞧了眼白浅诺。
白浅诺幽幽一叹,道:“真希望这事能早点解决。”
李奇耸耸肩道:“这事可是急不得来的,而且关键不在于内部,而是在外面,如何打败金军才是关键,皇上很早就在为这场大战做准备了,如今看来也快了,你别看皇上最近跟到了更年期似得,说不上几句就大发雷霆,其实是他太兴奋了,抑制不住。”
白浅诺道:“那夫君你认为这一战我们有几成胜算。”
李奇摇摇头道:“这我还真说不准,就算计划没有发生改变,我对这一战也没有任何把握,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