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越狱潜逃

  楚玉惜离开后,屋子里安安静静没人说话,李芩瑛小心翼翼揭了纱布,看着被那宫女划出好几道伤疤横在他精瘦胳膊上,无端给楚玉麟添上了些壮烈英雄的色彩。
  于是心情更加崇敬尊重,一举一动更加小心翼翼不敢碰到他,目光低垂专注在他的伤口上,拿了姜清放在一边的药粉,慢慢敷上去。
  一边轻柔问道,“会不会疼啊?你别担心,我动作会很快,马上就好了,不痛了啊。”
  全程絮絮叨叨边上药边说着,好像是给自己说,上完药她自己反而像是疼得出了汗,眼里都红润出了晶莹,满目心疼。
  反倒是楚玉麟,除了药粉接触伤口那一瞬间他下意识抖了一下,其他时间他都没有表现出很疼的样子,静静低下眼捷打量着那个要急哭的女子,似乎很手足无措的样子。
  包扎好以后,她没有松手,反倒是试探般摸了摸受伤地方附近,像是安抚。
  心里无端柔软很多,见鬼的冲动让楚玉麟收回手臂,把那兔子般可怜可爱的软和人儿抱在怀里,紧紧拥了一下。
  霎时间,好像心里某个空缺的地位被填补了,满心的欢喜和甜蜜,让人幸福的舍不得动弹一下。
  感觉到怀里的人没有激烈的反抗,反倒是茫然地顺从,抬起无辜湿漉漉的眼看他,他一下子像雷打似的松了手,颇为狼狈跪地行礼,“臣愈矩,娘娘恕罪。”
  是啊,地位差距这么大的沟壑横在中间,他在想什么?那可是九五之尊的妃子啊。
  而在李芩瑛眼里,方才一系列时间,她从心疼怜惜到懵懂欣喜,都是这个男人一举一动引起的,最后只能看见那泡沫般的幸福像是终于被打断,碎裂在空气里。
  她盈着泪水,吸了口气,平生从未有过的愤怒屈辱涌上心头,比之前被冤枉还甚,“楚玉麟,你混蛋。”
  凭什么招惹了人,转眼他又是谦谦君子的模样,倒是她,促成了万千错处中,最不该犯得错。
  她一开始想着进宫就是安分守己便好,他给她的平淡无趣的人生带来了缤纷色彩,却又亲手打破,这男人怎么这么残忍?
  一时气急,她飞速转身离开这里,连披风都没带,狼狈得像极了落荒而逃。
  倒是冷风让她清醒好多,是她的错,是她刚刚有了不该有的期待。
  屋里楚玉麟跪倒在地,手里珍贵郑重拿着她披风一角神色哀伤,喃喃自语,“楚玉麟,是混蛋。”
  另一边,太后宫里一片死寂。
  下人来报说楚贵嫔来了的时候,太后和叶寒司脸上齐齐有了变色,太后摆出了大气却透着嘲弄的表情,叶寒司眼里划过担忧。
  母后什么都不说,直接让人把他请到这里又不说话,等了会儿居然等到了楚玉惜,这动静很明显是要打个措手不及了,他微微皱眉,面色不虞。
  一会儿后楚玉惜单独进来,恭恭敬敬行礼问候,最后才问道,“不知母后叫妾身前来,所为何事?”
  “呵,楚贵嫔还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问哀家?既然你问了,哀家就明示你,安儿的满月宴都办完了,你连个人都抓不住审不出来,自己有没有觉得愧对哀家平日里对你的放纵和信任?”
  这是什么意思?
  楚玉惜不动声色抬头看了眼又低下头,叶寒司也是状况之外的样子,看来不是想剥夺她的权利,那又是谁闲言碎语让太后把她叫来这训斥,影响她办案进度?
  走在回宫路上的严昭仪忽然打了个喷嚏,吓得身边慧儿担忧道:“娘娘,没事吧?是不是受了风寒?”
  “无碍。”严昭仪慵懒打了哈欠,示意自己很困不必打扰,让她们闭了嘴,给楚玉惜添堵,就是让人感觉人心大快的愉悦痛快。
  太后已经叭叭叭训斥开了,“办事不力,还引出不小的动静,让母后让朝堂官员多失望啊?”
  得,还上扯到这个层面了,楚玉惜知道有人整她,也不辩解,这样她越说越没意思自己不就停了吗?反倒是叶寒司听着很不愉快,面色都慢慢浮上一层寒冰,看起来阴沉不虞,像是被惹怒的狮子,随时发火。
  楚玉惜的所作所为,她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怎么就失望了?但是她暗地往他那使了眼色,他也不便插话,只是捏紧了拳头,神情看着吓人。
  最后太后不知道是在叶寒司威压下不想多说,还是说累了,让楚玉惜回去反思了。
  叶寒司被公务缠身,只能给她一封说不上是不是安慰的纸条,弄得她哭笑不得。
  沁霞宫里,严昭仪吩咐小慧备好热汤准备沐浴,又叫了人问道:“芙蓉殿那边怎么样了?”
  “李贵人和魏昭仪证实无关被释放,那人据说自杀没死成。”暗地里的人依然恭恭敬敬,没有露出来一点皮肤,好像天生见不得光。
  “废物!真是没用。”严昭仪眼里闪着阴狠的光泽,全是不甘心,拍着桌子满是不甘心。
  阴影里的人感觉到她的愤怒,没敢说话。
  “她会不会出卖本宫?”严昭仪眯着眼睛,狠厉危险。
  “绝对不会,她是您父亲为你培养的死侍,从小的大围绕着你,为你生为你死,绝对安全。而且,这是极妙的棋子,本事上乘懂功夫。除了传递信息她还可以护您周全,楚贵嫔没那个本事拿她怎么办,估计所谓自杀也是为了放松他们警惕,为逃跑做准备。”
  “那就好。”严昭仪不说话了,又恢复了优雅从容的样子,闭着眼睛养神。
  暗地里,那个人离开,小慧下一刻就吩咐人搬着热汤往木桶里放,伴着花瓣和精油的香气,氤氲不清。
  等水放好,小慧让人退出去,亲自服侍好严昭仪沐浴。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芙蓉殿的人被惊醒,楚玉惜迷迷糊糊醒来,听见小柒说好像是监狱出事了,楚玉麟派人叫她。
  听见“监狱”俩字她一个激灵醒来,再一听出事,整个人都醒了大半,连忙让小柒招呼她收拾好往那里赶去。
  天光未亮,到那里的时候有些晚,却能看见楚玉麟在昨天关押那宫女的牢房门口站着,面色不好看。
  “怎么回事?”楚玉惜往前走着问。
  “人跑了。”楚玉麟面色很难看,本来昨天心情不好,回府想喝酒被母亲劝着睡了,但是根本睡不着,想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都揪的生疼,辗转很久起来打算发泄一下。
  转头想起来发泄的好对象,那个被抓起来的硬嘴宫女,拷问行刑都合适,只是没想到来到这里根本找不见人。
  本以为是牢狱长为了以防万一换了牢房,谁知道他更是一脸茫然,完全在状况之外,他强忍愤怒跟他们找遍了牢房,就差掘地三尺了,然而根本找不见那个人,好像凭空消失一样。
  想到昨天还以为她没气了,找药给那个宫女,全是装出来骗人的,真是阴险至极!
  楚玉麟把大致经过跟她说了,两个人都越想越不对,真是不可思议。
  一个宫女,居然在严刑拷打审讯逼问以后,还能悄无声息越狱潜逃,关键是身负重伤,怎么可能做得到?
  在楚玉麟提醒给药以后,楚玉惜面如菜色,好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自己给的条件让她飞走了,怪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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