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时疫

  很快便天亮了,惠妃皇后等人闻讯赶到了未央宫。
  “真是奇怪,臣妾在宫里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一条蛇,怎么昨夜里有这么多铁线蛇想想都害怕。”
  何妃略微害怕的说着,惠妃点了点头,道:“是啊,说来也奇怪,今日连着两次都是韩妹妹遇到铁线蛇,好像这蛇就是专门为她而来一样。”
  闻言,司空洛开口说道:“哪有这等事,不过是巧合罢了。”
  “第一次尚可说是巧合,可是今日连着两次,第二次还是成群结队的出现,臣妾怎么看着都不像巧合。”
  “那照惠妃的意思是,既然不是巧合,那就是蓄意了,难道有什么人要害韩妹妹吗?”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我只说此事不像巧合罢了。”
  “会不会……会不会是韩姐姐身子不祥,才会引来这么多蛇?”
  宋才人犹豫的说着,闻言沈云瑶顿时怒不可遏:“你胡说什么,什么叫做身子不祥!”
  “自从她得到皇上的宠幸以后,宫里接连出事,如今更是引来这么一堆要命的东西,置皇上于险境,不是不祥之人是什么?”
  “行了。一个个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都下去!”
  皇上语气略有些不悦,转而安慰着韩悦:“她们就是这样,莫往心里去,昨夜闹了大半夜,你一直没合眼,趁着现在无事,赶紧睡会,朕也赶去上朝了。”
  众人一离开,韩悦就找来了守夜的侍卫魏征,问他昨儿个夜里可曾听到哨子声。
  魏征 一脸茫然的摇摇头,道:“卑职什么都没听见。”
  此时,芷嫣在一旁开口说道: “奴婢昨夜隐隐约约的听到好像有声音,至于是不是哨声,奴婢不敢肯定。”
  “卑职前几日耳朵进了水,偶尔会出现耳鸣,昨夜也有过几次。可能你听到哨声出现的时候,恰好卑职耳鸣,所以才没听到。”
  “既然有这个病,何以适才为什么不说?”
  “卑职的耳鸣不是什么大病,要不是你一再问起这哨声的事,卑职都要忘记了,不知你问这哨声做什么?”
  “铁线蛇出现的这么怪异,又成群结队,我怀疑是有人背后指使,另外宋才人刚刚说的话,令人感觉很不好。”
  “娘娘何必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宋才人向来说话不太好听,听过也就算了。若是回去思量,不是让自己难受吗?”
  “怕就怕……”
  “咚咚!”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接而传来了二喜的声音:“韩昭容,皇上让奴才找来的驱蛇人奴才找到了,还请昭容让我们进去。”
  随后,韩悦开了门,两人走了进来,没一会儿,那驱蛇人就将蛇都驱走了,但不知何时不详的谣言在宫中散播开来,甚至传到了宫外,皇上不得已禁足了韩悦。
  “悦儿,辛苦你暂时先忍耐几个月,过阵子谣言就不攻自破了,这世间根本没有不详一说。”
  闻言,韩悦点了点头,神色一黯:“是不是臣妾这些日子都看不到皇上了?”
  “傻丫头,朕怎么会置你于不顾,朕答应你,只要有时间,朕就来看你。”
  “嗯。”
  就这样,韩悦被禁足了几个月,而此时京中却突然爆发了时疫,情况严重,司空洛亲自出宫去探查情况,韩悦心里焦急不已,但也什么忙都帮不了。
  就在她心急之时,却见皇后气势汹汹的来到了未央宫,韩悦还未来得及躲闪,就重重的挨了一巴掌。
  “皇后娘娘,你这是做什么?”
  芷嫣连忙护着韩悦,焦急的问着。
  “就凭你一个贱婢,也敢来质问本宫?”
  “娘娘要教训臣妾与丫头,臣妾无话可说,但是凡事皆要有个理由,否则臣妾虽然身在禁足中,也必设法向皇上和皇后问个明白。
  “莫说现在打你一巴掌,就算是本宫将你废了,与你的罪行相比,也还是太轻,要不是因为你,皇上此刻也不会躺在床上生死不知!”
  闻言,韩悦面露疑惑,问道:“皇上怎么了?”
  “你现在知道关心皇上了?明知道自己不详,就不要再缠着皇上,现在好了,皇上如今染了时疫,很可能救不过来,你高兴了?本宫告诉你,如果皇上有个三长两短,本宫一定不会放过你!”
  “什……什么?”
  这个消息让韩悦如雷重击,颤抖着嘴唇问道:“太医怎么说?”
  “时疫凶险,还能怎么说,如今只能盼着能及时研究出治疗时疫的法子,救皇上一命。”
  “臣妾要去见皇上。”
  “你还有脸去见皇上,若不是因为你和你肚子里的这个孽种,皇上怎么会感染时疫?”
  “请娘娘谨言慎行,臣妾腹中的孩子可是皇上的骨血,皇家子嗣,并非你口中的什么孽种,在而言之,皇上患上时疫是天灾,与臣妾和孩子又有何干?娘娘口口声声说是我害了皇上,可有证据?而且,皇后娘娘,你今日来这里,是自己所想还是受人挑唆?如果臣妾说所谓的不详都是某人一手策划,你信吗?”
  闻言,皇后面色疑惑:“你是说……贵妃?”
  “没错,皇上染上时疫确实是意外,但贵妃娘娘心思歹毒,将此事栽赃到我头上,还挑唆娘娘让娘娘在盛怒之下,做出难以挽回的事,如此她便可以一举双赢。”
  “但一切只是你猜测,并没有真凭实据,就算本宫相信你的话,但是同样也不会去帮你,最多不会是在你追随皇上而去的时候赐你一杯毒酒,让你死的没有那么痛苦。”
  “皇上病情严重,臣妾别无所求,只想这段时间内能够伺候在皇上身边,若是皇上当真药石无医,英年早逝……臣妾愿意以死相殉。”
  “这是你的真心话?”
  “绝无半句虚言,如果皇上躲过这一皆。那我与孩子不详之说自然不攻而破,在言之,臣妾此时出现在,坏了贵妃原来的计划必然会大吃一惊,而贵妃最容易露出马脚,而臣妾必定全力镶助娘娘,以报娘娘大恩。”
  闻言,皇后犹豫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道:“你随本宫来!”
  话落,两人去了皇上宫里,沐贵妃正在伺候皇上,看到韩悦出现在这里,脸色为之一变:“皇后娘娘怎么将她带了过来?,你应该当知她是不祥之人,皇上患时疫,就是为她所害,你此刻在带她来,是想病情加重吗?”
  “贵妃此言差矣,一直以不详都只是传言,何况皇上一直对此事都不太相信,而且既然贵妃说是她害了皇上,那么就让她来服侍,将功补过。”
  “宫里又不是没有下人,用得着她挺个大肚子的去伺候吗?何况皇上已经下令。将她禁足。”
  “皇上之所以下那道旨意,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结果呢。皇上还不是一样患了时疫,可见她禁足不禁足都是一样的。”
  沐贵妃被皇后气的一阵哆嗦,拂袖离去。
  沐贵妃走了,便没人在可以拦着韩悦,她向皇后道了声谢,便连忙进了内室,二喜也在里面,她连忙问道:“皇上他怎么样了?
  二喜正在一旁暗自垂泪,道:“谢太医来看过,确认是时疫。”
  “药方开了吗?”
  “开了,但是谢太医说了,这些药效果不大,始终要等治时疫的方子研究出来才行,你身怀六甲,还是赶紧走吧,否则若同染了时疫就麻烦了。”
  “我既然来了就不会离开,皇上病着一日,我就陪着他们一日,直到他好起来为止。”
  二喜还想说什么,但是见韩悦神色坚决,就不在相劝。
  韩悦一直伺候在皇上床榻前,端汤送药,累了就在旁边合眼眯一会儿。
  就这样过了几天,太医院终于传来了一个好消息, 治疗时疫的方子终于研究出来了,可惜还没经过太多验证,但是皇上已经等不了那么久,只能先服用,看着皇上脸色越来越差,韩悦心中焦急万分。
  “皇上求求你,不要离开臣妾,臣妾好想与你一直看着孩儿出世,一切白头偕老,若你走了,臣妾也绝不会独活,只是可怜了孩子,一出生便没了爹娘。
  韩悦越想越悲凉,这时突然感觉压在下面的手臂动了一下,只见皇上艰难的道:“不要哭……”
  韩悦惊喜的看着皇上,抹掉泪水:“嗯,妾身不哭。”
  “朕不会有事,放心。”
  皇上用尽全身力气说完这几个字后,就又陷入了昏迷,熬过了最艰难的几日,皇上终于好转。
  韩悦看着皇上醒来,不禁泪如雨下。
  “你啊,总是这么爱哭,上次醒转的时候,你也是这样再掉眼泪,你可知道每次看到你掉泪,朕心里很难受。”
  说着,皇上抬手以指腹试去她脸上的泪,韩悦破涕而笑,道:“臣妾是看到皇上安然无恙,太过欢喜,所以才会掉泪呢。”
  “这些日子辛苦你和孩子了。”
  “只要皇上平安,臣妾辛苦一些又算的了什么?
  回到未央宫,韩悦想起自己之前对小德子的吩咐,召她来一问,得知自己在随着皇后离开以后,魏征曾暗中鬼鬼祟祟的离开过。
  “娘娘奴才命人查过,魏征在宫外有一处宅子,里头住着一个花了两百两银子从青楼赎来的清倌,巧的是,他赎那名清倌的日子恰恰就是咱们宫里出现铁线蛇的日子。”
  “不用问了,肯定就是这家伙吃里扒外,帮着贵妃害昭容,否则就凭他做那些下人的钱,不吃不喝也凑不齐两百两银子。”
  芷嫣气鼓鼓的说着,韩悦冷冷一笑,道:“为了利益出卖我倒不稀奇,只不过这个价钱却是低了些,只为了一处宅子和一个女人,便搭上一条命,呵,还真是舍得。”
  “那昭容你想怎么处置他?”
  “此事既然已经知道了,往后尽可防着他,倒不急着处置,说不定他还能帮我一个大忙,以后不要在他面前露出任何破绽来。”
  ……
  因为时疫的原因,宫里的太医大部分都被分配到各地,救治百姓,而司空陌身为王爷,皇上身边最得力的,自然也去了,沈韵婷顿时觉得有些空荡无聊,也不知道是因为时疫的原因,让她心里有些失落,还是因为见不到某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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