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明珠

  马车很宽敞，足够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全然挨不着。
  虞嫣揉着刚才被绳子磨得发红的手，瞥着萧寰。
  萧寰也看着她。
  车轮没什么减震装置，碾在土路上颠颠簸簸，声音嘈杂。
  两个人都没说话。
  虞嫣不知道从何说起。看众人恭恭敬敬地叫这人殿下，联想到他们管自己叫王妃，她已经猜出来，她和他大约是夫妻关系。
  如果有剧本的话。
  她现在真心的无比希望这就是个恶搞真人秀，她保证不发火，保证不撕成聪和安绮，保证不告制作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时，只听对方开口道，“方才为何要逃？”
  虞嫣心道，我比你更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个人应该对自己没有恶意，毕竟他刚才救了自己，应该能提供些帮助。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继续道，一脸无辜，“我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里，谁也不认识。我还以为是有人绑架我，当然要逃。”
  萧寰看着她，没有说话。
  他不信鬼神，当然也不信当年滕坤说的什么他女儿是替先帝生病所以变成痴傻儿。至于现在，这个女子看上去全然神智清醒，说起话来没有一点痴傻的样子，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原来连痴傻这件事都是假的。
  滕坤这老贼，欺君欺到了这个地步。
  萧寰心中不由冷笑。
  “你不认得别人？”他问，“宅子里的人也不认得？”
  “不认得。”
  “你是何名姓？”
  “虞嫣。”
  萧寰的眉梢微微抬起。
  “虞嫣？”他说，“你是说，你并非王妃？”
  虞嫣一阵庆幸，他终于弄清楚了。
  “当然不是。”她说，“我叫虞嫣，根本不知道什么王妃，也根本不认得这里的任何人。”
  “那你为何与王妃生得一模一样，还出现在那荷花池中？”
  虞嫣愣了愣，问：“我是在那荷花池中出现的？”
  萧寰面色不改：“是孤在问你。”
  “我也不知道。”虞嫣想了想，“昨天晚上，我在荷花池边上喝酒，喝多了，大概就……”
  这么说着，她心中忽而有了想法，望着萧寰：“那些人发现我的时候，我穿着什么衣服？是一条睡裙么？”
  萧寰觉得，这个人大约的确是有些痴傻，不然不会连谎话都编得那么无趣。
  她两天前失踪，宅子里的仆人到处找她，哪里来的机会在宅子里喝酒掉下荷花池。
  “你穿着什么衣服，与此事何干？”他反问。
  虞嫣没回答，此时却是心潮澎湃。
  荷花池。
  她醒过来的地方，门外也有一个荷花池，似乎比自己别墅里的那个大一些，但说不定存在着某些联系。
  她有一个大胆又荒谬的想法。
  如果，这真是像一些漫画小说里的那样，世界上存在着某些时空门。那个荷花池，就是这样的东西。
  虞嫣越想越觉得，只有这么梳理才能解释今天经历的一切。
  她昨晚上喝醉了掉到荷花池里，然后通过荷花池来到了这个世界。
  虞嫣的心砰砰跳着，忽然有一种得了精神病之后就变得精神了的感觉。
  萧寰见虞嫣一语不发，正待再问，却见虞嫣抬眼盯着他。
  “殿下，”她说，“这里的国号是什么？”
  萧寰：“……”
  从出生到现在，他是第一次被人问起这样的问题。
  “为何要问国号？”他说。
  “好奇。”
  萧寰看着她，想到她原本是痴傻儿的事。
  “齐。”片刻，他淡淡答道。
  虞嫣了然，马上思索起来。
  她演过好些古装剧，朝代之类的基础历史知识还是有一些的，如果穿越这件事是真的，那么至少可以先搞清楚这是个什么朝代。
  不过据她所知，齐有过好几个，光说名字还不够。
  “那……皇帝姓什么？”她又问。
  萧寰看着她，意味深长。
  “你是在问，孤家中姓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