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拼死一搏
织月心中咯噔一下,面上却笑得明媚,“月儿的嫁衣母妃已经准备好了,母妃二十年前就做好了的,可漂亮了。
方才月儿去公主府看皇姐了,昨儿个月儿殿中的宫女回去省亲归来,跟月儿说,城中许多茶馆有一些对皇姐不利的传闻。
月儿听了担心皇姐,就去公主府瞧了瞧,皇姐的情绪不是很好。父皇,月儿瞧着那仓觉青肃也算是一表人才的,那日仓觉青肃向父皇求娶皇姐,父皇为何不应呢,若是父皇应了,便不会有那么多人说皇姐不好了。”
元帝眯着眼望着自己眼前的女儿,心中暗自思量着她这些话的真实性,还未回应,便听到冯拂衣的声音柔柔地响了起来,“皇上,荣乐公主算起来也是臣妾的侄女,臣妾本不应该说的,只是方才听到织月公主说起,便觉着有些难受,荣乐公主不管如何,也是皇家公主,从小到大,受的都是元国最好的礼仪教导,她定然做不出那些事情来的,臣妾总觉着,这一些事情,像是有人故意在针对。臣妾想着,只怕是有人想要针对皇后娘娘呢。”
织月连忙点了点头,“是啊。”
元帝目光中划过一抹暗色,看了眼站在自己身旁的女子,冷冷一笑道,“此事朕自有定论,你们便不必多言了。”
织月低下头,似乎有几分伤心的模样,元帝皱了皱眉道,“你就快要成亲了,朕给你准备了两个教习嬷嬷,从明儿个起教习你一些你以后会用得到的东西,你好好学学。等你出嫁的时候,那两个教习嬷嬷便跟在你身边,若是你用得好,她们会给你很大的帮助。”
“是,月儿谢过父皇。”织月应了声,心中却有些烦躁,自己来此,是为了求元帝让她出一趟门,她想要亲自去麒麟山下瞧瞧,她想知道,为何夏侯靖竟然会出现在麒麟山下。
只是却不想,元帝却突然说起要让教习嬷嬷给她,虽然之前元帝也曾经提过,后来就一直没有提起,自己便也没有当回事,却不曾想到,他会在这个时间……如此,她恐怕很难出宫了。
织月皱了皱眉,与元帝和冯拂衣又说了几句话,便匆匆回了揽星阁,“静影,去禀告王爷,我要见他。”
殿中凭空传来一声低低的应答声,织月叹了口气,倒在软榻之上,夏侯靖,只怕自己之前未曾猜错,这个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人,只怕不比仓觉青肃好打发。
织月在宫外跑了这么一圈,便觉得有些疲累,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待醒来的时候,便察觉到殿中有其他人的气息,却不是洛水和阿音的。猛地睁开眼,望向那气息传来的地方,便瞧见宸王披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衫,坐在桌子旁看书,那书,应当是自己平日里喜欢翻看的书,看模样,只怕是戚氏阵法。
甚少见宸王穿这种颜色的衣裳,织月看得有些发愣,没想到,这样的颜色穿在宸王身上,让一个原本冰冷异常的人,竟隐隐带着几分超脱之感,衬着那俊逸的面容,宛若谪仙。
“醒了?”宸王头也不抬,淡淡地道。
织月点了点头,眉头却是微微蹙了起来,宸王为何会在这里,阿音和洛水竟然也允许他进来。虽说他们二人是未婚夫妻,只是也应当避嫌,毕竟,还未婚。
宸王放下手中的书,望向织月,神色却是微微一愣,织月刚醒来,眼中带着几许迷茫,发丝散落一榻,白皙的脸上带着难得的红晕,却让宸王忍不住心神一荡,这样的织月,倒让他觉着有些难以抵抗呢。
“你寻常看这书?”宸王收回目光,朝着织月扬了扬手中的书,挑着眉问道。
织月愣了愣,点了点头,“嗯,偶尔看看……”面上却忍不住一烫,“其实不怎么看得懂,每次看一会儿,便会犯困,倒是适合在失眠的时候拿来看看。”
宸王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我瞧着也是。可是出了什么事?这般急匆匆地找我来?”
织月沉默了片刻,才抬起头来望向宸王,目光与他的目光相接,面上也带了几分凝重,“我派人去查探麒麟山的事情,发现有三股势力同时在那边,我想应当有王爷你的人,还应当有父皇的人,另一批人,我刚查出来,应该是夏侯靖的。琉璃说,夏侯靖到了麒麟山下,我心中觉着有些蹊跷,那批士兵极其隐蔽,外祖父也不过是因为误打误撞发现了此事,可是夏侯靖为何会到那里?我觉着,恐怕不是巧合。”
织月见宸王听得认真,便又道,“我怀疑夏侯靖与那些士兵有些关系,所以想要亲自去麒麟山下瞧瞧,只是方才去见了父皇,父皇说给我请了几个教习嬷嬷来教我一些东西,我恐怕很难脱身……”
宸王似乎在听,又似乎没有听,眼睛眨也不眨,定定地望着织月,织月低下头来,躲开了带着几分灼人的目光,“可是,我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嗯。”宸王轻声应了一声,又低下了头,翻动着手中的书,声音轻若蚊呐,“你确实是闲了一些,竟还有时间想这些事情……”
织月听得有些不清楚,愣了愣,只觉着宸王这话有些莫名,不知是什么个意思,便喊了声,“王爷,你怎么瞧?”
宸王勾了勾嘴角,又抬起头来,“你想去麒麟山下瞧瞧?”
织月点了点头。
“那便去吧,我与你一起,教习嬷嬷的事情,交给我便好,只是,你这两个丫鬟你带不走,若是她们不在了,只怕你父皇很快便知晓你没在宫中了。”宸王轻声道。
织月想了想,便应承了下来,不带阿音和洛水也无妨,她在宫外的人也不少。也没有问宸王要如何帮她掩饰,只问道,“什么时候走?”
宸王闻言,不知道想起了神马,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连眼中都带着几分笑意,“待月黑风高夜,便是悄然离宫时。”
“啊?”织月不知宸王为何突然说起这样的玩笑话来,却直觉地认为,宸王有些不正经,便瞪着他道,“那今夜王爷便来接我吧。”
话音一落,织月便听见宸王的笑声在殿中响了起来。
福康宫中,一个老嬷嬷正在帮皇后取下发髻上的簪子,将发髻打散了,缓缓梳顺了头发,“娘娘,今儿个荣乐公主传信进宫了,说想要见皇后娘娘。”
皇后叹了口气,带着几分苦涩地笑了起来,“本宫这个女儿,若是能够稍稍聪明几分便好了,只是她的聪明从未用在该用的地方。”
那嬷嬷听见这话,垂下了眸子,这话,她接不得。
“也不知道,本宫,还能够护得住她几时。”皇后目光幽幽地望向镜中的人,抬起手抚上眼角,笑容中带着几分勉强,“本宫在这后宫之中,二十年了,本宫老了……”
嬷嬷连忙摇了摇头,“娘娘何必妄自菲薄,娘娘还年轻着呢。”
皇后闻言,却没有笑,她自然知晓,这是她在安慰自己,只是,这样的安慰,却不是她想要听到的。
“小弟好不容易当上的御前统领,也被罢免了,以后,父亲和母亲想要往宫中传递消息,便又困难了许多。如今,本宫在宫中的形势,也愈发的严峻了,本宫不能再坐以待毙了……”皇后闭上眼,只觉得心中有些难受。
“嬷嬷,下个月初六,是个好机会,本宫最近在安排婚礼事宜的时候,便暗中安排了一些事情,本宫一定要重新获得皇上的尊重,本宫必须要搏一搏,待会儿,本宫写封信,你找机会传出宫去,交给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