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这天下午。
  已经一个月没来上课的谢景, 难得出现在班级里。
  谢景漫不经心的坐在位置上，身边空荡荡的, 没有人凑到他面前找不自在。
  下课时候。
  教室后面是一班有名的学霸情侣, 正在聊天。
  本来打算收拾东西离开的谢景，在听到这对情侣聊天后，不经意的重新坐了回去。
  女生：“这次期中考试你绝对不能比我考得好！”
  男生耿直的问：“为什么？”
  女生：“你要是真的喜欢我, 就让着我。”
  男生为难：“我当然是真的喜欢你。”
  女生：“那你让不让我？”
  男生思索两秒, 有点困惑：“这个跟喜不喜欢的有什么关系？”
  女生很认真：“我们是情侣，又不是竞争对手。”
  “你要把我当竞争对手还是当女朋友？”
  “你觉得我重要还是成绩重要？”
  女朋友比日常成绩重要多了！
  男生被就女朋友绕了过去, 然后求生欲爆棚：“当然是女朋友重要。”
  “宝贝, 我肯定会让着你的。”
  女生终于笑了：“那我相信你对我是真心的了。”
  两个人甜甜蜜蜜的在课桌下面手牵手, 开始说小话。
  谢景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心。
  班上难得能谢景说得上话的也就是他的前桌秦洌。
  秦洌是一班班主任秦老师的亲生儿子, 生性懒散, 但是没办法, 摊上秦老师这么一个妈，他完全是被逮着学习的。
  他因为秦老师天天在家里念叨这个学生的缘故，对谢景算是熟悉了。
  一回头, 没想到看到谢景微微皱眉的模样, 似乎是想不通什么事情。
  笑眯眯问道：“景神, 想什么呢？”
  “想小仙女？”
  秦洌是认识戚瑜的, 只不过他们是网友关系。
  因为秦洌跟孟贺晨经常组团打游戏, 有时候孟贺晨会叫上戚瑜。
  谢景冷淡的扫了他一眼。
  略一沉吟。
  开口道：“期中考试我会参加。”
  秦洌大大咧咧：“我知道啊, 我妈说过, 她期中期末考试就靠你争光了。”
  谢景顿了顿：“戚瑜想得第一。”
  秦洌：“？？？”
  “卧槽！”
  懂了！
  “你这是怕参加考试，抢了小仙女的第一？”
  谢景没有回答，但是那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秦洌憋着嘴, 真的特别想要笑出声, 他什么时候看到对任何事情都毫无情绪，真的跟快要羽化成仙的谢景还会担心这种事情过。
  小仙女不愧是小仙女。
  把谢景的仙气儿都吸没了。
  虽然想要笑，但是秦洌还是忍住了。
  他一本正经的对谢景说：“其实这件事很简单，她想要得第一就让给她呗，咱们男人大度点。”
  谢景思索两秒：“可是她不会愿意我让她。”
  秦洌要不是知道谢景洁癖的很，真的很想要拍着他的肩膀说话了，忍住了手欠，他说道：“女生都是口是心非，如果你让了她，她心里肯定会超级感动，会觉得她比考试成绩还要重要。”
  “到时候就会更喜欢你了！”
  谢景漆黑幽暗的眼眸定定的看着秦洌：“她真的会？”更喜欢他。
  秦洌非常笃定的点头：“当然！”
  “高兴之余可能还会抱着你么么哒！”
  上课铃声响起。
  谢景拿起桌上唯一的书，不紧不慢的站起来，离开教室。
  直到谢景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
  秦洌憋着的笑才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
  没想到谢景也有今天。
  哈哈哈哈，不行了，真的好好笑。
  “秦洌，上课时间你笑什么，出去站着。”
  刚好是秦老师的课，她一进来就看到自家儿子笑得张扬，脸色一冷。
  秦洌：“……”
  代价太大了。
  对上自家亲妈那不善的目光，他觉得，自己今晚回家一顿男女混合双打少不了了。
  —
  与此同时，戚瑜并不知道一般发生的事情。
  因为她正在跟狗系统撕逼。
  这特么什么鬼任务，她什么都可以让，就是年级第一不能让。
  刚才课间的时候。
  狗系统突然发布了升级后的第一个主线任务：【滴……主线任务激活，请宿主本次期中考试帮助白月光考到年级第一，攻略白月光，要维系他的尊严。】
  【等考试结束后，握着白月光的手，眼含热泪说：我可以不要年级第一，我只要你。】
  戚瑜只想：【草泥马。】
  冷静两秒：
  戚瑜：【谢景不是那种需要让年级第一的人，让他才是践踏他的尊严。】
  系统：【宿主大人，经过系统检测，你做完这个任务后，白月光被感动的机率是百分之九十五，觉得自己尊严被践踏的机率是百分之五。】
  戚瑜：【？？？】
  谢景怎么可能是这么容易被小恩小惠感动的人？？？
  对他们学神而言，让第一，就是侮辱！
  她绝对不会去侮辱谢景的。
  系统头大：【宿主大人，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谢景让第一给你，你觉得是侮辱吗？】
  戚瑜：【当然……】
  戚瑜想了一下。
  谢景要是真能这么侮辱她，她……好像……有点？嗯？
  高兴？
  艹，被这个狗系统带歪了。
  *
  当天晚上。
  戚瑜躺在床上，拿出手机，想要问一下谢景。
  她犹豫了好久。
  然后发了句：「谢景，你答应我的早安晚安铃声还没有录。」
  「你是不是想要鸽了我」
  之前说好的当面录，这都见了多少次了，也没见他录。
  其实……
  他们这段时间，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谢景回她：「你考第二就给你录。」
  没等戚瑜骂他说话不算话！
  谢景下一条消息已经过来了：「早点睡觉，明天好好考试。」
  戚瑜：“？？？”
  这就结束了？
  她什么还没来得及说。
  戚瑜看着一声不吭的手机，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等等，第二？？
  谢景这话什么意思，这么看不起她能考第一吗。
  狗。真是太狗了。
  半夜。
  戚瑜忽然从床上爬起来，冲向书桌。
  做题做题，她要做题。
  只有做题才能让她冷静！！！
  -
  同样的夜晚。
  不同的别墅区内。
  谢景站在黑白灰色调的偌大空旷的房间内，静静地看着窗外夜景。
  几分钟后，他垂眸看手机屏幕，目光落在与戚瑜的对话框上。
  最后一条消息是戚瑜发来的表情包。
  一个很凶恶的熊张牙舞爪。
  谢景薄唇忍不住勾起浅淡的弧度。
  这样，恐怕小姑娘考第一的热情更高涨了吧。
  谢景指尖轻轻触碰录音模式。
  在黑暗中，他的嗓音清冽中透着靡丽：“宝贝，早安。”
  “宝贝，早安。”
  “宝贝，早安。”
  “宝贝，晚安。”
  “宝贝，晚安。”
  “宝贝——晚安。”
  最后低低一声，恍若呢喃。
  谢景看着录好的铃声，毫无波澜的眸底掀起浅淡的笑意：
  给她的年级第一的礼物。
  —
  期中考试如期而至。
  毕竟是严肃重要的期中考试。
  学校同学们即便是吃瓜，也没有忘记这一场大型考试。
  期中考试完事儿后，可是要举办家长会的。
  这天，戚瑜上学的时候。
  学校里的小女生们看到她，虽然不至于跟昨天似的，激动兴奋。
  但还是会脸蛋红红的喊一声学姐。
  戚瑜：“……”
  总觉得我在她们眼里不是个女生。
  不然一个个的见了她脸红到底是为哪般。
  戚瑜昨晚刷题刷到凌晨才睡，今天有点没精神。
  她还没有想好任务到底要不要做。
  戚瑜在考虑自己要不要让一让谢景，让一让，录音跟白月光可能都有了。
  反正她是让的，又不是真正的实力。
  等期末考试她再考个全科第一。
  戚瑜苦恼的去了考场。
  上次月考考了第一的缘故，戚瑜自然是去第一考场。
  也就是谢景班里。
  宋媛媛成绩不错，毕竟能进一班，年纪前三十她还是能挤进去的。
  自从上次被戚太太近乎赶出戚家后，宋媛媛整个人都安静了。
  也不找戚瑜茬了。
  此时在一班看到戚瑜的身影，宋媛媛想到家中父母的交代，主动走向戚瑜示好，喊了她几声。
  戚瑜才听到她的声音，眼神恢复清明，看向朝自己笑得一脸讨好的宋媛媛。
  嗯？
  这表姐是吃错药了？
  干嘛对她笑得这么……嗯？猥琐？
  见戚瑜看着她不说话，宋媛媛尴尬一笑，找话题：
  “瑜瑜，你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认真都没听到我叫你。”
  戚瑜把玩着桌上的涂卡笔，懒洋洋的说：“在想，谢景能考多少分。”
  听戚瑜毫无障碍的提到谢景，宋媛媛扶着桌子的手一用力。
  她脸上笑了笑：“瑜瑜，谢景同学当然是考满分了，这还用想的吗？”
  “从来没有人能考得过谢景。”
  因为谢景每次都是满分！
  满分啊。
  所以大家从来都不把谢景的成绩列入成绩范围之内。
  这个成绩太逆天了。
  老师们把谢景当成大宝贝。
  不然怎么可能任由他上不上课都行，还单独给弄出来一个教室。
  没有意外的话，谢景就是他们这届的状元。
  若不是谢景从来不参加竞赛，估计所有竞赛班的老师，都能把一班的门槛踏破了。
  满分？
  满分？？
  谢景这么厉害的吗？
  戚瑜听到后第一反应就是，那上次月考谢景如果参加的话，那岂不是她就不是年级第一了。
  侮辱，这是极大的侮辱！
  系统眼看着自家宿主上头了，完全忘记了任务。
  有点头大。
  【宿主大人，成绩重要还是攻略男神重要？】
  【就算你这次考了满分，也是跟谢景并列第一，完全没有任何的优越感，但是呢，如果你把第一让给了谢景，你可以得到男神的早安晚安铃声，还有可能得到男神的心。】
  【等到你得到男神的心，你就诱惑他早恋，让他为你沉迷，影响他学习，然后你天天在家里学习，下次期末考试你就能赢得独一无二坦坦荡荡。】
  【宿主大人难道不相信自己的魅力吗？】
  戚瑜听着脑子里那电子音诱惑的调调。
  觉得这是陷阱。
  但是吧，狗系统有句话说的对，并列第一确实没有什么意思。
  这次就算是输给了谢景，也是她让的。
  戚瑜绝对不承认，自己这段时间做理科题做嗨了，忘记把高中语文重新复习一遍。
  按照她自己的分析。
  这次期中考试，运气不好的话，语文可能会丢点分。
  戚瑜正在权衡利弊的时候，耳边宋媛媛又在叭叭叭。
  “瑜瑜，期末考试结束之后，我找你玩怎么样？”
  “我妈妈也想念小姨了。”
  戚瑜看了眼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就要开考了。
  监考老师已经抱着试卷进考场。
  戚瑜慢悠悠的开口：“我妈啊，可能不太想念大姨，她去法国旅游了。”
  宋媛媛：“……”
  看着宋媛媛离开的背影，戚瑜缓缓地收回视线。
  啧，黄鼠狼给小仙女拜年，不安好心。
  考试前一刻。
  谢景才珊珊来迟。
  谢景的位置是在戚瑜旁边的，他们两个在最前排。
  戚瑜看到谢景在靠窗位置坐下后，看了他一眼。
  少年侧脸沐浴在上午温淡的阳光下。
  浓密的睫毛低垂，在冷白色的皮肤上，晕染出漂亮的阴影。
  衬得那颗小小的殷红色泪痣神秘又诱人。
  啧。
  不说话就这么诱人，一说话岂不是让人腿都软了。
  谢景大概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云淡风轻的抬眸看她一眼。
  淡漠眼眸看着她的时候，像是勾起旖丽之色。
  戚瑜脑子里原本一大堆想法。
  但在看到谢景那一刻。
  她觉得，自己被男色蛊惑了。
  好想让谢景高兴高兴也没什么。
  总会还回来的。
  一天半的考试。
  最后一场英语考试，戚瑜跟谢景都没有翻开英语作文那张卷子。
  同时停笔。
  一前一后提前交卷。
  监考老师看着他们考试还不到一小时就提前交卷，一脸懵逼。
  监考老师是高一年级新老师，对戚瑜他们不太熟。
  下意识翻了翻他们两个的卷子。
  然后更加懵逼了。
  这两个同学……
  怎么卷子跟复制粘贴的似的。
  连最后英语作文都一块没有写。
  他回忆了一下，他们两个坐在最前面，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好像……没有机会作弊吧……！
  高二学生怎么奇奇怪怪的。
  大概是察觉到了老师的困惑。
  秦洌也提前交卷了，他向来自来熟：“老师，刚才那两个是我们年级学神。”
  “学神？”
  这年头的学神都不写英语作文吗？
  大概是看得出老师对他们两个的兴趣。
  秦洌也不着急走，他小声逼逼：“老师，刚才那个男生，只要他参加的考试，一定是全科满分，你说牛逼不牛逼。”
  “女生也超级厉害，刚转来咱们学校不到一星期，还没适应咱们学校学习进程呢，第一次月考就考了年级第一。”
  说完之后，秦洌感叹一声，这才转身离开教室。
  全科满分吗？
  监考老师看了眼这两个学生空白的英语作文。
  估计是不可能了。
  —
  提前交卷出来的谢景一出教室门口。
  便旁若无人的拉住了戚瑜的手。
  直接往楼上的音乐教室而去。
  音乐教室就在高二年级楼。
  戚瑜熟门熟路跟着谢景上去。
  看着谢景把音乐教室的门关上，戚瑜坐在琴凳上，小手托着腮，笑眯眯的看着他：“哎呀，景神要对本良家小仙女做什么坏事，竟然要关门。”
  谢景看着小姑娘眼底那放肆的笑。
  不紧不慢的逼近了她。
  白皙的掌心抵在钢琴盖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仰头朝他笑的小姑娘。
  只是短短瞬间，便嗅到了她身上柑橘木质调的清淡香味。
  比起之前的橙花香气要淡一点。
  但却更令人流连。
  谢景眼眸微微阖上，薄唇逼近了她的唇侧：“年级第一给你，你给我什么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