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不行, 我……”周启玉话还没有说完, 就被身后的卫冰清给打昏了。
  卫冰清接住周启玉, 静静的看着自家哥哥, “哥哥, 我相信你从来不会骗我。”
  卫照给了她一个笑容, 同时也已经昏倒过去的周启玉默默点了根蜡烛。
  好像这一年, 在周启玉的指导之下，妹妹的武功越来越厉害了呢。
  “妹妹，你有没有想过, 如果你真的失控了要怎么办？”卫照想了想，还是多嘴问了一句，“其实, 我没有十足的把握。”
  “忍着就可以了。”卫冰清认真的说道, “不行就将我绑起来。我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可是现在有救他的办法, 我不可能不去试的。”
  “要是我和他只能活一个呢？”卫照继续问道。
  卫冰清郁闷不已, “哥哥, 你是吃醋了么？”
  “咳, 有一点儿, 你好歹也是我亲手带到这么大的。”卫照颇有些不好意思,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当然是希望哥哥你活着的。”卫冰清毫不犹豫的说道。
  “那周启玉呢？”
  “哥哥，我比你年轻很多。”卫冰清微笑着看着卫照，“我会给哥哥你养老送终之后再去找他的。等那个时候, 世界上也没有什么值得我留下来的人了。哥哥, 你不会怪我就好了。哥哥要是希望我活得长，就努力活的更长吧。”
  卫照觉得自己妹妹的三观可能不是很正。
  不过没有关系，他自己也是如此。
  听见卫冰清这么回答，卫照心里其实是高兴的。
  “乖，去救他吧。”卫照挥挥手，“春/宵一刻值千金，等明天早上，就有结果了。”
  “咳，哥，你有没有什么收藏啊？”卫冰清有些别别扭扭的凑过来，虽然看过现场版，但现在周启玉都被她给打昏了，该怎么做似乎就成了一个麻烦。
  ……正常么？
  一个小黄文世界的女主居然来问他这个？
  我是不是养的太好了点？
  卫照忍不住连续问了自己这么三个问题，最后，他听见自己的回答是，“跟着你的心走。”
  “嗯？”
  “夜晚的时候你就不用忍了，随便吧。”卫照叹气道。虽然是自己给自己下了药，但现在卫照还是有一点淡淡的伤心。
  卫冰清一头雾水的走了。
  她将周启玉的衣服全部都脱光了，将床头的帐子也放了下来，营造私密空间的感觉。
  周启玉的身体还是很好看的，起码比卫冰清以前偷看过的那些男人要好很多。
  感觉自己可能赚了。
  卫冰清不断的抚摸周启玉的身体，一边回想着当初那些人是怎么做的。
  等到夜晚那熟悉的感觉又来了的时候，卫冰清发现自己似乎突然就懂了。
  周启玉是在中途的时候醒来的。
  有点尴尬。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也已经不再是他能控制的时候了。
  他的双手都被绑了起来，卫冰清坐在他的身上，他更像是砧板上的那一条鱼。
  卫照在自己的房间坐着喝茶，终于等来了熟悉的系统的声音。
  【任务失败，请宿主……】
  “系统，我记得第一个世界我完美完成任务的时候，你说我可以兑换一颗消除异常状态的丹药吧，对任何生命体都有效。”卫照张口问道。
  【只能兑换一次，请宿主再三确认。】
  “不用确认了。”卫照微微笑道，“我拿着这种丹药也没有什么用，每个世界我都要死的，还不如将它拿给需要它的人。”
  卫冰清始终是不一样的。
  他一手改变了她所有的命运，见证了她一步一个脚印活到现在，他没有办法简单的将她当成一个任务npc。
  事实上，在这种世界任务里深入的越久，就越是觉得她们和普通的npc不一样。
  当然，卫照也不可能什么人都去救。
  有些人值得，有些人不值得，这其中的差别说白了也就是依靠卫照的私心决定而已，说不上多么大仁大义。
  起码上一个世界的卫心宝，卫照就不可能为她做到现在这个地步。
  【系统确认中……】
  【丹药已经兑换，请宿主收好。】
  【任务失败，请问宿主是否选择脱离进入到下一个世界？】
  “不用了，先在这里待一会儿吧，就当是放假了，距离卫冰清二十五岁还有将近七年的时间，我想，我留在这里应该没有关系吧。”卫照将丹药接在手里，笑眯眯的回答道。
  人生还是第一次这么干脆的放弃任务，要是不能趁机休息一波可就太亏了。
  【六年宿主会脱离这个世界，请做好准备。】
  系统是个十分机械化的产物，说完这些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卫照默默想了想自己在下个世界里可能有的状态，提前给自己掬了把泪。
  只要不是瘫痪在床，一切都好说。
  卫照的要求就是这么低。
  六年后。
  “娘亲，娘亲，为什么舅舅要离开我们啊，我们一起快快乐乐的不好么？”一个玉雪可爱的女孩子歪着头，穿着一身红色小裙子，很是天真无邪。
  “因为舅舅也有要去的地方。”卫冰清如今已经有了成熟女人的韵味，只是她的肌肤看起来比婴儿还要娇嫩，甚至比六年前还要美丽。如果不是她的肚子微微凸起，你几乎难以想象这即将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
  好在他们在这个昆仑宫里待着，从来不曾在人前露面，这样惊世骇俗的绝色也不为人所知。
  一旁的周启玉将女儿抱了起来，小声的哄着，“舅舅以前怎么和你说的，不要太想他，逢年过节的想一想就可以了。”
  他们男俊女俏，看起来当真是一对璧人。
  当年卫冰清给周启玉解完毒之后，周启玉就渐渐恢复了年轻，虽然比最初看起来要老一些，但也称不上有多大的区别。
  让他们惊讶的是，第二天醒来之后，周启玉已经做好了以后可能会有别的男人亲近卫冰清准备的时候，卫照却给卫冰清吃了一颗药，从此以后，卫冰清的药人体质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生下来的孩子也没有丝毫影响。
  那颗药是怎么来的没有人知道，卫照也没有说。
  只是之后，卫照的身体就开始一天天的虚弱下去。
  就在几个月前，卫照大约感觉到了自己大限将至，交待好了身后事，甚至还帮他们的第二个孩子取了名字，这才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卫照的身体一直就不好，这一点卫冰清早就知道，只是等到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她还是哭了好些天，差点连肚子里的孩子都没有保住。
  “哥哥能拿出这样的药，会不会这药对他自己也有用呢？”
  这个问题，就算卫照回答了“不是”，大概卫冰清也不会相信。
  周启玉除了抱住她还能做什么呢？
  但卫照的的确确是一个奇怪的人。
  认识的他越久，就越是觉得深不可测。
  “冰清，你相信佛家所说的三千世界么？”周启玉抱着卫冰清如此问道。
  “三……三千世界？”
  “是啊。”周启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虚无，“有些人生来就和我们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他们天生无师自通，拥有预见未来，神鬼莫测之能。”
  “这样的人，是神仙？”
  “不，不是神仙，也是和我们一样的人。只是他们所在的世界和我们是不一样的。”
  “你的意思是，哥哥他？”
  “我不知道。”周启玉老老实实的说道，“但是我觉得，他和我认识的那个人或许是一样的。只是他们表现的完全不一样，所以我不敢和你打包票。冰清，最了解他的人应该是你，你心里难道不觉得有什么蹊跷么？”
  祁非艳的眼神太沧桑，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在她的眼睛里都是分不出色彩的。
  但是卫照不同。
  他偶尔也会喝一喝自己这个妹夫的陈醋，也会在背地里觉得他是老牛吃嫩草，他对生活还有着热爱，有时候还会随便给卫冰清瞎出主意。
  如果不是那颗药，也许周启玉一辈子都不会将卫照和祁非艳联系在一起。
  那个地方来的人，也会有这么温柔的么？
  “我……我不知道。”卫冰清摇摇头，“我只知道，没有哥哥，就没有现在的我。”
  “你还有我，还有我们的依依，还有我们肚子里的小无畏。”
  “启玉，如果哥哥真的是你口中的那个世界的人就好了。”卫冰清如此回答道，“那样的话，大概哥哥也能找到一个全心全意喜欢他的人吧。”
  她和哥哥还有再见的日子么？
  她不知道。
  但是，如果真的没有机会，希望能出现另外一个人，能够完全代替她，做到她能做到的和不能做到的事情。
  【恭喜宿主达成隐藏成就——冰清玉洁。】
  【特殊成就可以解锁相应世界主角光环与体质杜绝副作用，希望宿主早日兑换。】
  【女主他哥系统载入中，新世界载入之中……】
  【察觉宿主在上个世界情绪异常，有主动放弃任务之嫌，开启惩罚模式。】
  【五官随即封印中……】
  【请宿主帮助女主成功嫁入李家成为李家当家夫人】
  卫照是黑着脸醒来的。
  虽然达成什么特殊成就他是很开心，这起码证明他在上个世界不是一无所获，但是那个奖励又有什么用？难不成他要兑换小黄文女主的体质去勾引别人？
  这种主角光环他一点都不想要好不好？
  他走的又不是万人迷路线！
  卫照试着睁开眼，咦，怎么一团漆黑？
  等等？
  好像有点不对。
  卫照开始接受这个世界线的故事。
  这个世界的年代大约相当于民国时期。
  女主角卫莲花是附近的农女，家里都是贫农，可是她出生的时候家里已经负债累累，不能再维持生计。母亲临死的时候告诉她，县城里的李家三少爷应该是她的亲哥哥，让她去投靠自己的哥哥混口饭吃，同时也要好好帮助她哥哥，因为这是他们卫家欠他的。
  原来这个李家三少爷李昭是弃婴，正是卫家的长子。
  可是这个李昭刚刚出生后不久，就被发现天生目盲，不能视物，这对一个穷困的家庭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刚巧那个时候卫家的老太爷生了重病，卫家认为李昭是扫把星，加上家里也确实养不起这么一个废人，因此就想要将他给溺死。
  可是卫莲花的母亲哪里舍得自己的孩子就这么死了？可是她在家里没有地位，生下一个瞎子不休了她已经是好事了。
  她没有办法，只能连夜走了几十里山路，将孩子放在了县城人流最大的一条马路上，希望有个好心人可以将她的孩子带回去。
  正巧李家的大夫人生下了一个男孩子，刚出生没多久就死了，李家夫人也因此精神恍惚，她出了月子想要去祭拜自己孩子的时候遇见了被抛弃的李昭，顿时母性大发，将这个可怜的孩子救了回来。李家也不缺这一口吃的，而且这个孩子天生就看不见，正好和眼睛瞎了的李家老太爷作伴，便成了李家的养子。
  卫莲花的母亲不敢去见自己的孩子，要不是为了唯一的女儿有个指望，她也不会将这件事说出来。
  于是，卫莲花就本着要给家里赎罪的心思卖身进了李家当丫鬟，一心一意想要去哥哥身边，照顾哥哥。
  可是卫莲花长得好，又勤快又能干，能快就入了李家大少爷和二少爷的眼。
  这两个少爷是堂兄弟，为了争夺家产平时就闹得十分大，这下又看中了同一个女人自然是不肯相让。
  偏偏这卫莲花在别的事情上利落，在感情上面却是个傻子，先是喜欢大少爷，后来因为种种误会和事情又和二少爷好了。可是人家两个大家少爷，怎么可能会娶一个丫鬟？
  最后，卫莲花心灰意冷之下只能离开李家，同时也带走了肚子里的孩子，然后成功的嫁给了一个军阀。在战争之后，还带着孩子来看望已经病重的李家当家，也就是二少爷。二少爷知道这孩子是自己的，十分后悔自己当年没能留下卫莲花，于是在临死之前将所有的家产和李家的秘密都告诉了卫莲花。
  军阀知道卫莲花心中有其他人，却还是对她不离不弃，最后两人生了好几个孩子，一生幸福。
  看完这个故事线之后，卫照忍不住佩服起自己这个“妹妹”来。
  看故事简介，这个妹妹是真的牛逼，那可不是一般人。大着肚子还能嫁军阀，最后还能将李家一锅端了，这手段可不是一点半点的厉害。
  至于她的亲哥哥李昭，也就是现在的卫照，在故事就是一个导火线。李家大少爷和二少爷都以为卫莲花爱的是他这么一个养子，十分讨厌这个瞎子，暗地里给李昭找了无数麻烦，最后李昭在一个雨夜里死了，这也成为卫莲花和大少爷分开的根本原因。
  可怜的是，李昭到死都以为卫莲花是喜欢他的，根本不知道对方是他的妹妹。可以说是生的可怜，死的也可怜，是个彻头彻尾的糊涂鬼了。
  卫照理清完所有的头绪之后，终于明白这个惩罚世界的力度了。
  就这个妹妹的手段来看，人家压根就看不上这么一个李家！在她能选择的好范围里，李家是她的目标。等到她发现更好的，自然就会舍弃李家，比如那个军阀。
  在这么一个情况下，一个在李家可有可无的养子，一个靠着李家大夫人的怜悯活着的瞎子，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卫莲花嫁入李家呢？要是卫莲花单纯一些好骗一些，也不是做不到。
  但现实就是，卫莲花八成是个黑心莲啊。
  他不被卫莲花弄死就不错了。
  摊上这么一个妹妹，相比之下，变成一个瞎子也就没有那么可怕了。
  卫照欲哭无泪，早知道惩罚世界的难度会飙升这么多。
  上个世界，他应该可以再抢救一下的！
  “三少爷，大夫人过来了。”一个丫鬟凑了过来，给卫照端来了脸盆洗脸。
  因为李昭是个瞎子，所以很多时候他都是穿着长衫，更加方便些。
  当然，经过这么多年的锻炼，李昭差不多也能自己照顾自己了。
  “嗯，你放下吧。”卫照点点头道，“我马上就好。”
  “好的。”丫鬟也不怎么想伺候卫照，将东西放下就出去了。
  卫照摸了摸，慢慢的摸到了脸盆，然后给自己拧了毛巾洗脸。
  他还是第一次当瞎子，就算身体有惯性，他也需要一段时间来习惯。
  “阿昭，我和你爸爸说了，你年纪也不小了，我们打算给你说一门亲事。”大夫人走进来，看见自己的样子，声音分外的温柔。
  她连续生了好几个女儿，唯一的一个儿子出生不久就死了，那个时候真的是万念俱灰。要不是遇见了李昭，她可能还浑浑噩噩的。她是因为帮自己丈夫处理事情才累了身子，所以丈夫对她也是百依百顺。
  只是李家当家没有孩子，继承人就得从几个叔伯的孩子那里挑。
  如今，是李云飞还是李云浩，他们还做不了决定。
  因为李昭是养子，也不能上族谱，不能按照云字辈取名。
  现在她和丈夫还在，还能照顾他，可是等到他们去了以后，李家哪里还有他的一席之地？
  李云飞和李云浩对李昭只是面子情而已，到时候能给口饭吃就不错了，哪里还会为他考虑？
  所以，必须趁着现在她身体还好的时候先给李昭找一个媳妇照顾他才行。
  “娘。”卫照喊得毫无心理压力，“我这样的情况，何必娶什么媳妇害人呢？”
  一听大夫人这么说，卫照就知道现在剧情是进行到哪里了。
  嗯，李昭成亲嘛！
  虽然这个亲是铁定成不了的。
  这就不得不说一下这个世界的女二齐晓燕了。
  这个齐晓燕和李昭半斤八两，她在八岁的时候发了一场高烧，醒来之后就变成了哑巴。李昭的养母有一个女儿嫁到了齐家，齐晓燕正是她丈夫的妹妹，不过是个小妾生的妹妹，没有什么地位。
  一个小妾生的姑娘，又是个哑巴，生母早逝，这样的人自然是个拖累，没有什么人愿意娶。正好李昭是个瞎子，李家的老太爷活着的时候又给李昭留了一笔不小的私房钱，李昭的养姐就不由动了心思，想要将齐晓燕送过来。
  这样又能解决自己丈夫和母亲的烦心事，还能将李家老太爷的那一笔私房握在手中，岂不是一举三得？
  不错，李家上下的人对李昭之所以没有好脸色，正是因为李家老太爷眼睛看不见了之后对这个瞎子特别好，死了都将自己的私房留给了李昭。
  李家老太爷不知道攒了多少私房钱，结果都给了一个外人，一个瞎子，谁能受得了？
  “晓燕人不错，你姐姐都这么说了，她也是个哑巴，不能说话，找不到什么好人家，你们两个也称得上是门当户对。过两天，我让你姐姐先让她过来住一些日子，让你们培养一下感情。”李家大夫人缓缓说道，“要是给你娶一个正常的农家女也不是不行，只是昭儿，我的私房也会留一笔给你，你又眼睛不方便，我怕你的媳妇会动异心。晓燕她也有个大缺陷，更可能和你过一辈子！”
  李家大夫人对李昭的确是一片慈母之心了。
  卫照也实在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借口，只好点头答应。
  这个齐晓燕也不简单，生的楚楚可怜，特别容易勾起人的怜悯之心。她对李家二少爷李云浩一见钟情，和李云浩之间关系暧昧，她风头最劲的时候，卫莲花都要退避三舍。
  虽然她最后还是被卫莲花给打败了，甚至被嫁给了当时已经病入膏肓的李昭冲喜。在李昭死后，她也成了寡妇，被李云浩以不祥的名义直接赶了出去，最后结局大约也不太好。
  不过目前来说，她还是很有用的，卫照犯不着将这么一个女二往外推。
  在李家的另一间房子里。
  卫莲花睁开了眼睛。
  她几乎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这熟悉的四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难道，她是重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