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入口
一条鞭子，在霍金斯的手里简直就像是活了过来。
瓦妮莎曾在黑市岛见过用鞭战斗的刺客，但跟霍金斯一比较，对方手里的鞭子简直就像是硬邦邦的棍子。
“霍金斯，使用鞭子有什么诀窍吗？”瓦妮莎忍不住问道。
霍金斯轻松的甩鞭，直接击碎一个铠甲的头部，淡道：“诀窍？多练练，等做到刚柔并济，指哪打哪，大概就差不多了。”
“……”
瓦妮莎不说话，这说的容易，真要练到霍金斯说的境界，恐怕她都已经变成老奶奶了。
她想要的是秘技是诀窍，而不是这种泛泛空谈。
不过霍金斯是真没诀窍，无论是刀还是剑还是关刀还是鞭子等等武器，他完全就是熬时间熬出来的。
一个人练了四十年的刀，或许已经能说是刀法大师。
而霍金斯呢？
他没有用刀的天赋，但他练刀练了几千年几万年，直接就用时间弥补了天赋的差距，所以他的刀法很强。
其它武器同样是这个道理，纯粹就是用时间磨练技巧，逐渐成为宗师级的存在，没有任何捷径可言。
“啪！”
一鞭下去，又一个铠甲被打碎头部。
霍金斯继续往前走，而瓦妮莎感觉到前面气息不对，灵机一动，弯腰捡起一把斧头。
果然，前面的走道有一座门，而且门是打开的，有光亮从门里面透出。
这是在邀请他们进去？
霍金斯微微一笑，走过去进入房间，瓦妮莎紧跟而入。
房间里，一个身穿华丽贵妇裙的女子正在喝茶，她抿了一口茶，抬头看向进来的两人，微笑道：“欢迎，这里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客人。”
“以前有很多客人？”霍金斯问道。
贵妇微笑道：“算是吧，自从老爷出了变故，这里就谢绝一切客人，你们是关门谢客后第一个闯进来的。”
“抱歉，只是实在太好奇了，所以忍不住进来看看。”霍金斯微笑道。
贵妇摇头道：“没关系，既然进来了，做好死的准备就可以了。”
“可为什么我感觉你好像很高兴？”瓦妮莎忍不住问道。
霍金斯笑道：“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很高兴！”
难得有客人来，就算是恶客也好，至少能够排解一下心中的寂寞与孤独，为什么不高兴？
贵妇微笑道：“看来你很理解我的想法。”
“大概吧。”霍金斯点头道。
其实他也很喜欢跟别人聊天，可惜大多数人喜欢聊的话题，他其实都不感兴趣。
比如马克他们，一天到晚就是围绕着力量、女孩、食物等话题打转，争强好胜、死要面子，实在无聊。
理解归理解，但霍金斯真提不起劲。
接下来，霍金斯跟贵妇聊天，发现两人还真挺合拍。
大概是心境相近的缘故，无论对方说什么，彼此都很快理解对方的想法和感受。
惺惺相惜，相见恨晚。
两人坐在一起闲聊，瓦妮莎目瞪口呆，完全插不进嘴。
“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瓦妮莎张了张嘴，明明是敌人，怎么就聊到一块去了。
而且她看向呵呵直笑的贵妇，再看面带笑容的霍金斯，怎么突然感觉两人好像天生一对？
万一霍金斯投敌了，那她会是什么下场？
不行，必须破坏两人的交谈。
她鼓起勇气，开口道：“那个……”
“闭嘴！”
霍金斯跟贵妇同时对她呵斥道。
“……”
瓦妮莎顿时闭嘴，两只手捂着嘴巴，为什么感觉好难受。
“抱歉，小女孩，总是想的比较多。”霍金斯这时微笑着对贵妇说道。
贵妇点头道：“没关系，过去我也一样，其实看她还挺不错，虽然年纪小了点。”
“我都三十多了，还小？”瓦妮莎心里忍不住吐槽。
不过她看了一眼贵妇，完全看不出年龄。
虽然看皮肤感觉最多不超四十，但眼睛却像是霍金斯般沧桑，气质更像老奶奶……
霍金斯同意道：“确实太小，以后经历多了，大概会变得沉稳些。”
“……”
瓦妮莎无语了，霍金斯明明比她还要小。
据她所得情报，霍金斯年纪不超三十，完全就是个弟弟！
不过现在她还得仰仗霍金斯，所以虽然心里有许多话想要说，但只能在心里想想。
接下来，霍金斯跟贵妇足足聊了半个小时，两人从海上的气候到哲学艺术，几乎什么话题都能谈。
瓦妮莎本身就很疲惫，因为对两人的聊天不感兴趣，眼皮不禁开始打架，最后没忍住，睡着了。
这一睡就是几个小时，等她醒来时，只见霍金斯正坐在不远处的桌前喝茶。
她起身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哈欠，风情万种地问道：“那女人呢？”
“解决了。”霍金斯回答道。
瓦妮莎一愣，接着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咦，开口问道：“你刚刚不是……？”
“你以为我会跟她成为朋友，甚至相好？”霍金斯似笑非笑地问道。
瓦妮莎想要点头，突然意识到这时候不该点头，于是摇头道：“不是，我没这样想。”
“其实就算这样想也没什么。”霍金斯微笑道。
他从椅子上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道：“好了，我们走吧。”
可能在很多人眼里，跟敌人聊天是有毛病，但真正经历过漫长孤独岁月的人肯定会理解，找到一个可以谈得来的人有多么的难得。
不过敌人就是敌人。
霍金斯倒是不介意饶对方一命，问题是贵妇虽然跟他谈得来，却从未想过饶过他，所以战斗还是无法避免的展开。
战斗的结果不言而喻，霍金斯赢了，所以贵妇死了。
瓦妮莎虽然好奇战斗过程，不过见霍金斯谈话兴致不高，所以并没有开口询问。
两人离开房间，继续没有目的的走，霍金斯本来就没有目的，而瓦妮莎是没办法，只能跟着霍金斯。
这像极一场说走就走的冒险，目的不明，目的地也不明，只是单纯的往前走。
其实霍金斯已经对幕后主使没有兴趣，因为他知道对方跟他是同样的人，深海食堂存在的意义，纯粹是因为对方不想死。
人类经常会做出一些奇怪的事。
这些事没有逻辑不讲科学，但目的都非常简单明确，那就是不想死。
比如秦始皇派徐福出海求仙丹，魏晋名士服五石散，甚至某些富豪购买年轻人的血液注射。
霍金斯兴致不高，但又开始自我反思。
自己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就鄙视没有得到的人，这真的好吗？
这就像亿万富豪鄙视打工仔为了微薄薪水而辛劳奔波一样，纯属站着说话不腰疼。
“看来我思维方式越来越接近正常人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霍金斯反思着。
虽然仅仅是这具身体的思维方式转变的更近似于人类，但霍金斯并不确定这是不是一件好事。
人类的意识是纯净的，但身体每时每刻都会影响、侵蚀纯净的意识。
繁殖的欲望、口腹之欲、听觉、视觉、感觉等等，都会影响一个人的意识，从而混淆其本质。
因为母体的存在，霍金斯的意识并不会受到影响，但身体本身会将需求化为念头，从而进入他的思维之中。
所以变得像人，说明他对人类身体的适应程度提升了，但同时也意味着他更容易受到身体的影响。
肝之怒、肺之悲、心之伤、肾之欲，脾之气。
霍金斯肯定不会刻意的压抑这些情绪，所以他很清楚，适应人类身体有好处，但也有代价。
“好了，接下来我自己走，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原路返回，我冒险结束后会去找你，二是我送你去一个地方，但去了那个地方就相当于是我的人”十五分钟后，霍金斯看到前面的路中间有一个奇异的雕像，于是停下来回头对瓦妮莎说道。
瓦妮莎沉默片刻，最后还是选择第二个选项。
并不是她特别想加入霍金斯的阵营，主要是第一个选择太可怕了，而且见识过霍金斯的强大，她不认为奥德里奇他们能够成事。
霍金斯将瓦妮莎送入永恒空间，并没有急着让她签订契约，而是转身继续往前走。
刚才跟贵妇交谈，他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贵妇并不是这里的女主人，只是一个侧室，而且是最卑微的侧室，所以她负责看守入口。
而眼前这雕像后面才是深海食堂的真正入口，危险程度极高，就连贵妇都无法进入。
在霍金斯下杀手之前就问过，既然真正的入口如此危险，为什么不干脆放他进去，反正自己进去也就死了，她也不需要担责任。
但得到的回答是一抹微笑，霍金斯那时候就明白了，贵妇其实已经活腻了。
这种虚无漫长的岁月，显然已经将她对生的渴望磨灭了。
霍金斯微微叹气，接着越过奇异雕像，进入深海食堂的入口。
他脚刚落在地面，一瞬间整只脚就化为焦炭，并且恐怖的力量迅速的蔓延，他赶紧截腿保命。
“果然凶险。”
霍金斯看着前面，心里感叹道。
只是通道就如此可怕，里面的人该有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