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准备反击
在《华夏信息》杂志社的主编办公室里,管冲占了主编房堃位置。而主编本人则站在一面巨大的黑板前忙活。
他们的助手正在把刚刚传真过来的文件贴在黑板上。这份文件就是对手和前客户的合同。
只大略的看了几眼之后,管冲不屑的说道:“看着就是直接从英文翻译过来的。翻译的人还是个二把刀。很多地方都翻译的驴唇不对马嘴。”
房堃平淡的说道:“的确是粗制滥造。但有一点不能忽视。或许这也是故意为之。就是要足够粗糙,才显得不是他们。”
屋子里的人不少,其中擅长英文也有好几个。听到管冲这话,都点头表示赞同。这种翻译一看就是那种英语水平一般,只能拿着字典翻的结果。尤其是缩写和专有名词的翻译,简直就是不忍直视。
管冲说道:“合理的怀疑,但不影响结果。我们已经确定是他们了。”
光是看这个合同,就差不多能够锁定对手身后的信息。如此简单的情报获得,多少还是让管冲有点被瞧不起的感觉。
英美法系同根同源,使用的也是同一种语言,所以香港的商业律师对这类合同是非常熟悉的。
只用了几个小时,就从香港那边传真来了一份最近似的英文原版合同。
应该是受到了胡杨的刺激,包括管冲在内很多人都在进修第三甚至第四语言。
为什么不是第二语言?
能在管冲身边工作的,哪个小时候没被夸过天才。第二语言那是门槛。
智商在正常范围内的人,是很难理解那些智商超常和有语言天赋的人,在学习一门新语言时状态。尤其是当学习新语言的目的,并不是应付考试的时候,情况会更加不一样。
应试和实际使用又是两种不同的学习模式。就比如咱们国家未来会施行的英语四六级考试。你让胡杨去考四级是肯定没问题的,但说六级胡杨也不敢说100%能过。
至于专业八级,除了口试胡杨其他都没有必过的把握。
而在语言领域中,英语作为符号语言其实学习难度并不高,是中等偏下的。英语能作为世界通行语言本身,也部分证明了这一点。
中文则是世界公认的,最难学的语言之一。首先是中文是唯一传承上千年并且没有断档的古老语言,所以中文也是唯一现存被广泛使用的表意的文字。
英文则是典型的表音文字。最典型的区别,就是单个文字表达的读音,而中文则是表达意思。
这个根本区别就导致了中文的博大精深。一个词,一句话,即使读音相同,意思也会完全不同。
从这个角度上来看,用中文写严谨的法律文书是要更困难的。因为中文本身的特点决定了,产生歧义可能性更大。
而相比之下,英文在书写法律文书方面则具有天然优势。所以绝大多数情况下,英文的法律文书是作为范本使用的。
现在管冲这里有了原始的英文合同,也有了不知道谁翻译的,简陋的中文版本。那么接下来他们就要对比这两份合同,找出里面的所有不同。
合同作为法律文件,最基本的要求就是符合相对应的法律。英文合同缩在的法律环境是欧美法系,而中文合同肯定对应的是大陆法律。
管冲手里拿了一支笔,但举了半天就是没有落下。他叹了一口气,把笔一丢,转身去泡茶。
这不是管冲想要偷懒,而是这中英文的两份合同差别太多,多到一时让人无从下手的程度。这对于一个对细节控制欲超强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无法直视的存在。
如果邢鹏在这里,肯定能从武侠小说中找出一套对应的理论。那就是功夫差距太大,对手一身的破绽,却反而让高手感觉无从下手了。
管冲这个高手虽然不在状态,但好在还有房堃主持大局,而且留在这里的也都是精英。。没多久,就把两份的合同的区别全都找了出来,而且进行了分类。
大体上不同处分成了三类。
第一类,是大篇幅的删减。这类都是英美法律和中国法律明显冲突的地方。
第二类,是在具体条款上针对个别情况进行的修改。
第三类,是错误。包括语句翻译的错误,专有名词的翻译错误等等。
进行了分类之后,情况就变得一目了然。第一类情况基本可以无视,这种明显的冲突,就是傻子也应该不大会犯错。重点就在第二、三类上面。
管冲在其中快速勾选了出了十几条之后,就交给手下跟进。不是说其他的都不管了,而是这些的优先级稍高。类似这种细节,已经不需要管冲特别交代,手下人都已经有了这种习惯。
事态的发展,基本上和管冲估计的出入不大。大约都还算是在掌控之中。
但,这对管冲来说还不够。
因为这个掌控所参考的,是之前他和胡杨一同制定的计划。
而现在不一样了!他刚刚出了车祸,撞到了脑袋!
所以现在情况变了,之前那些不能满足管冲宣泄怒火的需求。
仅存的理性是让管冲明确的知道,kbc新闻集团不是他现在能够撼动的。所以,全部的怒火就当然,也只能全都撒在那个赵鲲身上。
就在广州的办公室里,正在研究中英文两份合同的同时。包括戚扬和简有德在内几十个“同事”都先后进入了上海。
他们这次的任务各不相同,但围绕的核心人物就一个,赵鲲。
若干公里之外347所的胡杨,并不知道此时管冲的各种动作,但就算知道也不会阻止。他对管冲的还是有充分了解的,这次就算动作会大一点,也应该不会太出格。
况且胡杨做了一点保险措施。他和北京的赵援朝还有亲领导的罗鹏程,都有过了交流。对会发生和可能会发生的情况,都进行了梳理。在可能出大问题的点上,已经开始提前做准备。
而他们也和胡杨一样,都没有任何阻止管冲的想法。这件事性质并非简单的自己人被欺负。无论与公与私,都一定要坚决的进行反击。就算有点出格,也不是什么问题。
重要的是,先例不能开。
不能让外面的人觉得,可以随随便便就把爪子伸进来搞事情。
既然意见是统一的,那执行就自然没有任何问题了。赵援朝这边自然是走他们大院子弟的路线。开始调查关于这个赵鲲的一切情报。
他自己更是立刻动身去了南京。上海那片属于南京军区,有些关系他亲自出面比较好用。而且距离上海更近,一旦真有了超出预期的意外,他也能尽快的赶到现场解决问题。
罗鹏程这边实质上的动作倒是没有,只是在各种非正式场合聊天中,提一提胡杨和他《华夏信息》,并且是一句也不夸,只挑毛病说。
但这个圈子里,很多人都知道罗鹏程有一个得意弟子叫胡杨。胡杨和同样圈子里很有名的赵援朝一起开了个华夏科技公司。
这个《华夏信息》的名头大家也都是听过的。这个时候罗鹏程突然这么奇怪的提起,很难让人相信只是随意的一说。
以罗鹏程现在的身份,关注他的人可不少。自然的,他的特别动向就把很多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华夏信息》上面。
而就在几天之后,关于一次发生在广州郊区的“事故”被挖了出来。这次事故,就是袭击管冲的那次。
关于广州那次袭击和反击的细节,因为并没有报警,所以只有某些特殊渠道传出的信息。
因为这次袭击并没有造成严重后果,而且信息经过了少许的加工,所以暂时还不会引起特别的反应。
但其中着重描述了上海某个人,与境外某个颇具影响力实体,共同策划了这次袭击。同样重点强调了这些袭击者的境外人士的身份。
因为记录很简单,所以重点就显得很清晰。“外面的人”和“里面的人”合伙算计“咱们的人”。
这三个词亲疏远近一目了然,很准确的反应了绝大多数人的直观感受。
很快,这个“里面的人”就被坐实了身份。是一个叫赵鲲的上海人。而关于赵鲲这个人,也有了一些简单但同样重点明确信息。
早年家里在上海政商两界都有一些关系,其中几人还做到想很高的位置。六十年代分成两支,一支留在国内,另一支出国。
七十年代末期,随着留下的一支重新掌权,国外一支也逐渐部分回归,并且带回了大量的外汇。接下来几年中,这两支紧密配合在上海迅速发展崛起。
同样是在非正式的场合中,很多人都委婉的表达的对这件事的看法。但他们“咱们”的认定却也都是非常明确的。
而这也就是罗鹏程想要达到的效果。实际上他真正做的事很少。却成功的把广州发生的事定了性。并且把一个叫赵鲲的上海人,放到了大家的视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