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萧兄是个男的
如容祁所言,卫子默的确在玉婵手腕上看到了那条所谓的追引线。
“你该知道怎么做!”卫子默缓慢抬剑,剑锋已致极处。
对面,萧文俊猛然挥手间玉婵左臂无意识抬举,轻纱滑落,那条藕白玉臂光洁如初。
“卫子默,这个梁子,萧某跟你结下了。”萧文俊幽幽开口,脸愈白,眼尾处那条上挑的黑线,愈深。
“我们走。”他知萧文俊不会为难凤天歌,便带玉婵先行离开。
且等卫子默跟玉婵的身影淡出视线,凤天歌心绪翻滚,凉意自脚底攀升,四肢百骸都似被这股凉意侵袭,冷的她心里打颤。
萧文俊拼着鱼死网破也没让出的底线,因为容祁,就这样轻易被打破了。
以前那些模棱两可的想法,在这一刻,得到证实。
萧文俊竟然!
“走!”不等萧文俊反应,凤天歌大步走向容祁,拉起他的手便要离开。
不想下一秒,容祁未动,她转身时,分明看到萧文俊正握住容祁的另一只手。
场面,太尴尬。
“萧世子这是何意?”凤天歌怒视萧文俊,寒声质问。
萧文俊未理凤天歌,深邃目光落在容祁身上,“容兄?”
他只在乎容祁的选择。
于容祁,莫说对面是个男的,就算是个女的他也得跟凤天歌走啊!
“萧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晚上!晚上我必拿府上最好的纯酿来找萧兄道谢!”
容祁如波光潋滟的清眸闪动如华,萧文俊神色略舒,缓慢松手,“如此,文俊等你。”
没等容祁回话,整个人已然被凤天歌拖拽出世子府,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上马车。
驾马的车夫狠狠扬鞭,那马如同插了一对翅膀,带起它后面的马车,转瞬消失……
萧文俊不是不能强行留下容祁,他是不想容祁为难,希望容祁自愿。
即便现在不行,他亦希望在不久的将来,容祁能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永远不再离开。
院中,萧文俊终是转身回到厅里,独自落座。
仿佛一夜之间,局势朝着有趣的方向发展了。
原本可控的局面稍稍有了一丝变化。
萧文俊静默倚在雕刻精致的紫檀木椅上,眼尾处的黑线,渐渐淡褪。
与北冥渊为敌,与凤天歌为友,还有段恒,这十年来的压制跟驱使他就真的一点怨怼都没有?
不对,他与凤天歌,永远不会为友。
永远,都不会……
马车一路疾驰回到世子府。
车厢里,凤天歌这一路都没说话,只紧紧盯住容祁。
起初容祁以为凤天歌会跟他说什么,但没有。
后来气氛越来越尴尬,容祁先是眼观鼻鼻观心的看了会儿胸口,又抬头研究了一下车棚顶端的构造,直到马车停下来。
“多谢凤大姑娘送我,若没有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容祁被凤天歌盯看一路,头皮发麻,连称呼都不敢太过放肆了。
就在容祁起身欲走出车厢时,凤天歌突然抬手一个响指,马车复启。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容祁身子一晃,整个人咣当跌坐下来。
凤天歌倏然过去,将容祁逼至车厢角落,眼睛冒火一般,“你想干什么?”
被凤天歌欺身压在下面的容祁欲哭无泪,此情此景,这句话好像该由他来问。
“我想回家……”容祁嚅嚅开口。
“回家?你要真想活着回楚就不该去招惹萧文俊!连我都看出什么了,你别告诉我你没看出萧文俊对你居心不良!”凤天歌逼近容祁,狠戾低吼。
容祁诧异。
之前在四海商盟的时候凤天歌明明不是这样说的!
“不……不可能吧,萧兄是个男的……”
容祁那一脸天真模样把凤天歌气的直竖毛,“他要是个女的我管你们!”
“我没招惹他……”容祁好委屈,从头到尾他都没有主动过。
“你还敢说没有招惹他?刚刚是谁说晚上要去找他喝酒的?大晚上喝什么酒?喝酒不会在自己府里喝,不会找我喝!为什么要找他喝!还要去他府上,你就不能守点儿妇道!你……”凤天歌突然意识到,自己有点儿过于激动。
容祁让她骂懵逼了。
“跟我回延禧殿,没有我同意,哪儿都不许去!”凤天歌严厉道,之后回到座位,不再看容祁。
就像当日容祁说要罩她一样,她也想罩着容祁,可是她发现自己或许没有这样的能力。
彼时一刻,她注意到了萧文俊看容祁的眼神,太深的执念,太深的眷恋。
还有,藏都藏不住的占有!
“可是……他刚刚有救过我的命……”容祁从车板上爬坐到凤天歌对面,特别小声表示一下抗议。
凤天歌猛侧眸,狠狠瞪向容祁。
“我不去……”
玄武大街,金翠楼。
胭脂期待的好戏,没有上演。
玉婵没死,卫子默也没死,反倒是自家世子差点儿被卫子默祭了银霄。
直到丁丁把打探来的消息如数禀报,胭脂都没明白这是怎么个展开。
卫子默为什么会找上自家世子?根本说不通!
“小姐,现在怎么办?”丁丁怕事情败露,到底是她放了卫子默才致世子受险。
胭脂扫了眼丁丁,“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
丁丁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胭脂撵到外面。
因为不知道容祁跟萧文俊那挡子事儿,胭脂自动脑补成自家世子是为了去救凤天歌。
恨,又多增了一分。
机既失,时再我予。
她永远都不会亲手动凤天歌,但也绝对不会让那个女人活的长久……
且说在凤天歌拉着容祁回宫的同时,卫子默跟玉婵亦回到世子府。
回府后,卫子默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吩咐下人备车,备水、备干粮。
前院,玉婵看到卫子默从管家手里接过包裹走过来,咬唇开口,“世子想送奴婢走?”
“是,你即刻回卫。”一路上,卫子默也是无语,他没问玉婵这段时间去了哪里,没告诉玉婵他在找她,一直在找。
仿佛玉婵从来没有离开过,亦或他根本就不在乎。
看着被卫子默搁在怀里的包裹,玉婵低下头,“世子让奴婢走,是因为……我是个累赘吗?”
卫子默皱眉,他不知道玉婵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只是这一刻停顿,玉婵泪水决堤,“世子不必说,奴婢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