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 可忙可忙
这段时间容祁可忙,可忙可忙。
如果不是温慈说凤天歌来了,他得立马赶回宫里给萧文俊做饭。
是的,做饭。
萧文俊说之前在军营里吃过一次便念念不忘那个味道,他能怎么说?
麻痹他刚吃了人家一顿三十道,一天九十道的饕餮大宴,这会儿人家就想吃个莲叶羹,不给做?
四海商盟,二楼。
凤天歌以往走进这间房,心底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丝涟漪波动。
可近段时间,连她自己都未察觉到,那种感觉好似消失一般不复存在。
此刻坐在桌案对面,凤天歌直抒来意,“盟主可知这大齐皇城附近,哪里可以看到朝阳初升?”
容祁毫无预兆的,从椅子上滑了下去。
“盟主?”凤天歌惊讶开口。
“没事。”容祁强自镇定坐稳,“凤大姑娘为何有此一问?”
凤天歌并无隐瞒,蜀忘忧信里除了让她准备一些辟邪之物,另让她寻一处阳气最胜,也就是可以第一时间看到太阳初升的地方。
对付萧文俊,必须用阵法。
面对凤天歌的解释,容祁犹豫了。
他并不是犹豫要不要把那处地方告诉给凤天歌,而是犹豫萧文俊说那处是皇城及方圆十里最先看到朝阳的话,是不是真的。
不管这段时间发生多少事,容祁心里从来都知道自己是谁。
也最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着急吗?温某需要确定之后再告知凤大姑娘。”容祁淡声开口。
凤天歌摇头,“在蜀忘忧来之前确定就好。”
“其实凤大姑娘有没有想过,如果一击不成,很有可能会与萧文俊彻底决裂。”容祁一直以为,凤天歌这次有些过于激进。
整件事完全可以找到一个更加温和跟循序渐进的处理方法。
凤天歌承认,现如今事态已经有了新的进展,鱼市黎啸天通过庄礼的消息已经跟对周氏死忠的几位商人接洽,南越朝廷也有了异动。
只要凤天歌再等一段时间,事情或许可以出现不小转机。
“盟主说的是,倘若一击不成的确会激怒萧文俊,所以天歌定会多一些把握再动手。”
凤天歌抬起头,正色看向容祁,“只是天歌以为,作为敌人,萧文俊与别人不一样,他是必死的那一类,所以我们再等,也不过是为了多些把握跟后路,盟主放心,天歌知道该怎么做。”
必死的那一类……
容祁听到凤天歌这样评价时,心里堵了一下。
但是他知道,萧文俊的确是必死的那一类。
以萧文俊往昔做的那些畜牲事儿来看,但凡被他视作对手的人,下场简直不要太惨。
而这种心机诡密又极有城府的人,除非是死,否则永远都是隐患。
最要命的是,萧文俊死有余辜。
至少从客观上看,确是这样。
凤天歌离开后,容祁独自在雅间内感慨一阵,便赶忙跑回宫里给萧文俊做饭去了……
玄武大街,金翠楼。
自玉婵搬回世子府,该有好些日子没走过外面巷子直通归梦阁的密道。
此番她来,一是报平安,二是感谢胭脂这段时间的开导跟收留。
房间里,丁丁沏好了茶退到旁边,胭脂则以茶代酒恭喜玉婵觅得良缘。
“难得卫世子对妹妹是真心,胭脂替妹妹高兴。”胭脂举杯先饮,一饮而尽。
她是假意,在听到玉婵跟卫子默因为之前的事各自表露心声情投意合之后,她嫉妒到简直发狂的地步。
相比之下,她对容祁的付出岂是玉婵可比,得到的又是什么!
最恨的就是,玉婵是青楼女子,不贞不洁,可她不是!
“多谢姐姐,玉婵也没想到……其实世子心里……”提及卫子默,玉婵眼中流露的,是情不自禁的心满意足。
胭脂看在眼里,冷寒之意由心底滋生。
“听闻那日卫子世好像劫持了容祁,才救妹妹出来的?”胭脂旁敲侧击问道。
玉婵点头,又摇了摇头,“好像也不是因为容世子,是镇南侯府的凤大姑娘先去救我的。”
情况混乱,是以玉婵并没有理清当时真正的人物关系,只知她家世子到时,自己已经被凤天歌带出来了。
“凤大姑娘……就是你之前所说,卫世子那位很好的朋友?”胭脂明知故问。
“嗯,凤大姑娘是很好的人。”玉婵一直这样认为。
“那之前你情绪不好,当是以为卫世子喜欢那位凤大姑娘了吧?”胭脂似戏言,却是给了玉婵这样的暗示。
玉婵不否认,“其实世子若真喜欢凤大姑娘,我会祝福。”
祝福?
胭脂做不到。
玉婵离开后,胭脂发了很大的脾气。
丁丁清楚自家主子这股火早晚要发,之前知道容世子住进延禧殿的时候,她就预感到了……
凤清亏空军饷的案子终于开审,一切皆在凤清掌握之中。
丁酉亦十分有节奏控制着案件审讯的进度,以便让外人看来,整个案件的审理并没有任何问题。
第一日过审,凤炎与翟栋力证账本记录皆为事实,凤清于横水一役中的确亏空过军饷,数目可观。
凤清提请丁酉调查账本的真实性。
案子停了两日,再升堂时,剧情开始反转。
由户部尚书夏骞作证,账本出了问题。
紧接着丁酉重刑翟栋,翟栋硬扛了一日。
第三日审,翟栋终是熬不住道明真相,账本为假,乃是他与凤炎私下商议之后篡改了户部账本,更摘抄一份藏于虎骑营,诬陷凤清。
至此,李林承认自己是受凤炎收买,做了卖主求荣的勾当。
公堂之上,凤炎傻眼了。
翟栋说的所谓真相,根本就是胡编乱造!
他从来没有参与账本篡改,分明是翟栋为求在太子面前邀功包揽此事!
原本自信满满的凤炎只两日便成了众矢之的。
有翟栋跟李林指认,他根本百口莫辩。
最可恨的就是,明明凤清是被告,三审之后他却被丁酉打了三十大板,拖进天牢。
深夜,内阁首辅的府邸。
萧文俊慵懒坐在案前,手中摇着骨扇,另一只手则不时摩挲着腰间的半月状沧水玉佩。
段恒则是一脸悲愤,“老臣着实没想到翟栋如此不经打,当初也真是看错了他。”
“你当真以为是翟栋不经打?”萧文俊睨了眼段恒,幽幽问道。
段恒微怔,“恕老臣愚钝,实在没看出别的什么。”
萧文俊肆意的笑了笑,“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