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章 她的孩子是你害死的

  铅云密布,阵阵冷意随雪降。
  古若尘与君无殇并无佩剑,各自手里只有护身短刃,他们背对曹姝之墓面向眼前一片茫茫白雪。
  忽然之间,无数道黑色剑气呈半月弯刀之状疯狂劈斩!
  落雪被一道道剑气切割阻断,逆风而起。
  古若尘与君无殇几乎同时出招,内力急涌,两柄青色小剑自二人手里双双浮动,飞速旋转!
  就在黑色剑气几欲近身刹那,两柄小剑盘旋向上,激射而出。
  急速旋转的两柄小剑就像是两道肉眼无法分辨的青色光圈与黑色弯月猛然撞击!
  在这空寂的西山上,陡然传出连续爆裂的声响,振聋发聩。
  青色光盘带着两道恐怖的力量一路劈斩,终在雪的尽头势弱!
  ‘咣当!’
  就在古若尘与君无殇想要收回小剑时,一道恐怖的力量却生生将两柄小剑截住,对面传来声响,两柄小剑砰然落地。
  尽头处,一抹黑影渐渐走进二人视线。
  “小心。”君无殇低声提醒古若尘,古若尘未语,只微微颌首。
  风雪中,那抹黑影止步于前。
  “你是谁?”古若尘低声喝斥,寒目如锥。
  流刃不语,缓慢举起手中黑色软剑,指向古若尘,目光却是看向君无殇,“你可以走。”
  君无殇未理流刃,低喝声骤响,落地的青色小剑突兀回射!
  流刃嗤之以鼻,软剑陡然翻转,黑色剑气疯狂外泄,与小剑再度撞击发出震耳轰鸣。
  “那就得罪了!”流刃眼神骤寒,随手腕不停抖动的黑色软剑竟以奇异古怪的方向卷曲起来!
  古若尘与君无殇赤手空拳,就只能以拳化刃,飞身纵往。
  千钧一发,流刃手中软剑突然弹开,无数犹如细丝般的黑色剑气疾驰迸射!
  古若尘与君无殇皆感受到对面无比强悍的剑意,脸色骤变。
  只是为时已迟!
  二人迅速回防,双臂平展时泄出周身内力阻挡。
  奈何内力不敌,古若尘与君无殇几乎同时受到黑色剑气侵袭,被迫后退。
  不想这一刻,流刃抬脚重踏,飞身而起!
  流刃不愿恋战,飞脚踹向君无殇时几乎用了十成内力!
  ‘砰、砰、砰—’
  眼见一口血箭自君无殇口中喷射,古若尘猛然出拳!
  拳风呼啸,流刃闪身避过的同时,身体飞速冲向古若尘。
  擦肩瞬间,流刃倏然抬起手刃斩于古若尘后颈。
  古若尘只觉眼前一黑,身体倒下一刻正落在流刃肩头。
  君无殇怒极,发狠冲过去时,黑色软剑扭绞成团,再次弹开刹那,数道黑色剑气凌厉如芒!
  这是流刃的必杀招,君无殇狼狈躲闪。
  待他从地上站起来时,眼前一片白茫,落雪纷飞。
  那抹黑影连同古若尘,皆已不见。
  本该焦怒愤慨的表情并没有在君无殇脸上表露,他缓慢抬手,抹过唇角血迹,眼底闪过冰冷寒光。
  这是凤天歌导的一出戏,她料到近日会有人对古若尘下手,便希望自己能陪古若尘一起,于打斗中削弱那人对古若尘的攻击。
  说白了,他的作用就是替古若尘受的那几脚。
  凤天歌当真是个英明果决又重情重义的领导者,纵然在她的计划里古若尘是饵,她亦会保证这个饵的绝对安全。
  追随这样的人,如何叫人不安心……
  雪一直下,未到酉时天已大黑,南郊别苑里的灯火早早亮了起来。
  房间里,墨画怀里的小婴孩睡的正香,看着怀里那张粉嘟嘟的脸蛋儿,墨画喜欢的紧。
  “娘娘你快看看呀,小皇子做梦的时候还在笑呢!”墨画见到婴孩笑,便起身从床边凑到床头,想要把婴孩抱给独孤柔瞧瞧。
  不想独孤柔猛一挥手,袖子险些扫到婴孩脸上。
  “哇—”
  许是突如其来的冷风,婴孩似有所感惊醒,大哭起来。
  墨画心疼,“不哭不哭……”
  “就知道哭!都已经哭了整个下午还没完没了!”独孤柔产后虚弱,加上白天那场虚惊,心情一直都很阴郁,加上她不喜欢这个婴孩,打从怀上这个孽种开始她就一直不喜欢。
  她为的,只是权力。
  “娘娘莫气,小孩子生下来是这样的……奴婢这就哄好他。”墨画倒是对这个婴孩紧张的很,当即退到旁侧。
  偏在这时,房门开启。
  墨画最先看到来者,愣神儿的功夫面覆明璃的凤天歌已然走到墨画身边,她一眼便注意到了墨画怀里的婴孩。
  孩子很可爱,虽然哭的很凶但隐约可辨是个漂亮的。
  “你……你想干什么?”墨画紧张婴孩,刻意朝怀里收了收。
  凤天歌能看出来,墨画似乎对这个孩子不错,“你先出去。”
  墨画下意识瞧向床榻,见自家主子摆手,方才带着婴孩退出房间。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沉闷,凤天歌忽然想到前世,想到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她踱步走到床边,视线落在独孤柔脸上,看似平淡无波的眼底闪过如霜般的冰冷,须臾而逝。
  “恭喜。”凤天歌缓身坐到床尾木凳上,淡声开口。
  “你答应本宫的事还没完!”独孤柔眼中并没有初为人母的慈光,声音虚弱却带着咄咄逼人的气焰。
  凤天歌笑了,“姚石没说让你少安毋躁么。”
  独孤柔忽然沉默,她定定看着眼前女子,“姚石是你安排的?那个白头发的御医……也是你安排的?”
  凤天歌未语,点了点头。
  “你到底是谁?怎么连皇上身边的太监都会听你的?”独孤柔自认她在宫中的年月并不少,前朝后宫的事她也知道个大概,却从来不知道这大齐皇城竟会有一个如此通天的女子。
  “我是谁对侧妃而言真是没什么意义,他日侧妃入宫,我们就不要再见了。”凤天歌冷漠开口。
  “不行……不行!”独孤柔慌了,强撑身体坐起来,“你必须帮我!一直帮我!”
  看着独孤柔眼中的惊恐跟依赖,凤天歌想到前世,想到奉天殿里独孤柔端给她的那碗堕子汤。
  “帮你?”凤天歌眼底渐寒,“帮你的下场,会不会比独孤艳更惨?”
  听到‘独孤艳’三个字,独孤柔脸色骤变,她有些慌,“独孤艳不是本宫害死的……”
  “可她的孩子,是你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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