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四章 我可以,你不可以

  冥殿里一时沉寂,正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三长老眼见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他,身子一个趔趄,幸有二长老江尧及时搀扶。
  “大长老你看,一来卜胥只说‘三长’二字,咱们还是别乱想,二来这卜胥的话谁还能信呢。”未及石震自清,一向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江尧却先一步为其开脱。
  赖鸿微微颌首,“老夫自然没有怀疑三长老的意思,这件事还须彻查。”
  原以为赖鸿说完这句话后,大家可以暂时散了。
  但好戏,却才开始。
  最先发现异常的是御叶,左手略有温热之感的御叶下意识抬手,意外发现掌心隐约出现一团黑雾似的淡淡的黑团。
  那黑团中间颜色极深,越到边缘颜色越淡,“这是……”
  御叶抬手的下一秒,赖勇突兀感知到什么,抬手时掌心亦有黑团隐隐浮现。
  紧接着便是解风情,连在旁边看热闹的容祁跟凤天歌,掌心亦出现同样征兆。
  四大长老中,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赖鸿。
  赖鸿震惊之余大步走到已经没了呼吸的卜胥身前,猛然抬手攥住他手腕。
  亦有!
  这样的结果让余下三位长老皆骇。
  如果是这些人误中蛊毒,那么卜胥已经死了,人死如灯灭,哪怕是再厉害的蛊毒都不该出现在卜胥身上。
  除非是……
  “蛊瘟?”二长老江尧在看到卜胥掌心黑团时,脱口而出。
  赖鸿倏然松开卜胥手腕,一双眼带着难以置信的目光紧紧盯着赖勇掌心那团黑雾,“不可能……蛊瘟已经在苗疆绝迹百年!现如今这苗疆里头可还有元力不可控的蛊虫?有么!”
  “寒瓮里还剩下几只蛊虫?”对面江尧肃冷看向解风情,急声问道。
  “自侯女的慈蛊死后,寒瓮里差不多每两日就会正常淘汰一只本命蛊……还剩下三只。”解风情仔细回想后,认真道。
  “糟糕!
  赖鸿听罢来不及解释,杵着拐杖大步冲出冥殿,紧跟其后的是二长老和三长老,再然后赖勇跟解风情他们亦朝蛊室而去。
  四长老走在最后,注意到还没走的容祁跟凤天歌时不禁拱手,眼中歉意,“连累两位了。”
  还没等容祁跟解风情反应过来,陈凌亦赶去蛊室。
  冥殿四下无人,凤天歌拉住容祁,“你还好吧?”
  “我倒是没什么感觉,你呢?”
  就在容祁开口时,凤天歌抬手,刚刚还出现在她左手掌心的那团黑雾消失不见。
  容祁,“……”
  且说众人入蛊室时,寒瓮里空空如也,只剩下两只本命蛊的尸体,根据解风情他们判断,最后剩下的那只本命蛊,应该是由赖勇的千机蛊变化而成。
  但是赖勇却没有办法利用元力感知到那只蛊虫的存在,更遑论是召唤回来。
  虽然不愿接受,但赖鸿不得不即刻封锁苗宫,且将养蛊八人禁足在各自寝宫里,凤天歌与容祁自然是回到自己的寝宫,不得出来。
  赖勇回冥殿,御叶则与解风情关在一起。
  值得一提的是陈少煊跟江吟亦没有幸免,掌心同样出现一团黑雾。
  四大长老则于正殿,商量了一天一夜都没出来。
  苗疆的夜,格外凉爽。
  风从窗户吹进来,烛光微动。
  凤天歌试图利用内力将容祁掌心那团黑雾逼散,多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我再试试!”
  凤天歌着急时,容祁抽回手掌,“看来只有本身修炼太阴经的人才能抑制这种蛊瘟。”
  “你来。”凤天歌拉过容祁,走向床榻。
  且在容祁坐到榻上时,凤天歌再度将掌心叩于容祁后背。
  然下一秒,容祁倏然转身,“你要干什么?”
  “若我将太阴经注入你体内半数,应该可以压制蛊瘟。”凤天歌毅然道。
  容祁则拉住凤天歌的手,“虽然归心经不能消除这玩意,但压制它还没问题,歌儿,你也太小看你家男人了。”
  “可是……”
  “放心,如果真有事我告诉你,我还没跟你完婚呢,怎么舍得去死……”
  死字出口,凤天歌本能捂住容祁薄唇,“不许说这个字!”
  面对凤天歌的动作,容祁怔了片刻,哑然失笑,“你可是驰骋过沙场的银面啊!对生死……”
  “我可以,但在我之前,你不可以。”凤天歌在认定容祁时,容祁还只是容祁,她那时知容祁无甚能耐,便想着时时保护在他身边,莫叫他有半点闪失。
  尔后知道容祁还是温玉时,她的想法依旧没有改变。
  虽然力有不及,但亦倾尽全力。
  “你也不可以。”容祁突然变得十分严肃,认认真真道。
  床榻上,容祁拉凤天歌坐下来,“歌儿,你既然没有被蛊瘟侵染,为何当时在孤殿要装成跟我们一样?”
  “事有异常必为妖,这句话对黄雀也适用,如果对手的目标里有一人特殊,他们一定会暂停接下来的动作,我只怕他们万一停下来,你们会是被牺牲的一批。”
  凤天歌在那一刻,本能觉得自己该与众与。
  容祁点头,“还是歌儿想的周到。”
  “还有一件事。”凤天歌犹豫片刻,“我似乎猜到养蛊八人里,到底是谁出了问题。”
  “谁?”容祁挑眉。
  凤天歌摊开掌心,沉默半晌,“陈少煊。”
  依着凤天歌的解释,她曾与江吟探讨过,侯女的死,是因为寒瓮中的慈蛊染病,慈蛊是侯女的本命蛊,自是与侯女有某种不可切断的紧密联系,是以侯女被慈蛊感染,因蛊毒而亡。
  “那时江吟只道侯女所中是极其厉害的蛊毒,而且对人身的侵蚀速度难以想象,根本不容她有解毒的时间。”
  作为一个很好聆听者,容祁没有打断凤天歌。
  “我还记得那日我问过江吟一个问题,八人里,为何不是赖勇的千机,亦或卜胥的蝇蛊,为何是慈蛊先变异。”
  凤天歌起身走向桌边,倒了杯茶,“江吟解释,慈蛊是苗疆众多蛊虫中最具包容性的蛊虫,把它与任何一种蛊虫放在一起,都会兼容,而非厮杀。”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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