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九章 新蛊亡
数十条银光闪闪的链子朝赤舌上空飞射,那银链仿佛有种无形的吸引,硬是冲破蓝焰阻碍,于赤舌头顶结成死扣!
“灭!”
随着陈凌一声高喝,那数十条银链上突然迸窜出一道道紫色幽光,光芒攀爬延伸至顶端汇聚,轰然膨胀。
赤舌黑目成渊,蓝焰疯狂上涌。
只是不管蓝焰如何狂躁爆发,萦绕在上面的紫光却没有被冲破,只是瞬息淡了太多。
这一刻的赤舌,内力虽狂,却根本无法冲破阻碍去拦截早已跃上高墙的凤天歌跟容祁。
“陈凌,你该死!”赤舌一声怒喝,蓝焰暴涨!
千钧一发,陈凌持剑翻跃,利剑抵于赤舌头顶,与银链绞缠在一起,那抹瘦削的身形倒立于空,紫色剑气自剑柄处疯狂涌入,褐色长袍被逆行的剑气激荡,迎风乍起。
只是紫光淡化的速度远超过陈凌疯狂注入的速度。
轰-
巨大的爆裂骤然响起,凤天歌与容祁几乎同时回头。
目及之处,陈凌整个身体已被千道蓝焰洞穿!
“歌儿!”
就在凤天歌几欲回转身形一刻,容祁猛然拉住她手腕,“我们救不了他。”
咻咻咻-
蓝焰如藤蔓疯狂冲出高墙,却在下一秒被二十只飞镖聚成的盾牌狠狠拦住去路。
蓝紫两道光芒轰然碰撞间,飞镖被蓝焰洞穿,砰然落地。
只是蓝焰再也无力跃过高墙。
凤天歌最后一眼,分明看到陈凌满身是血从半空中轰然摔落。
容祁说的不错,她没有本事去救陈凌,而她拼了命能做的,就是带着新蛊回到苗宫!
心痛如殇,却无能为力!
凤天歌与容祁拼尽全力,终是消失在孤殿外。
殿前,数十名护卫被蓝焰洞穿身体,当场毙命,哪怕是陈凌,亦浑身是血倒仰在地上。
他望着蔚蓝天空,目光显出弥留之态。
砰!
赤舌猛然抬脚,狠狠踩踏在陈凌胸口。
鲜血如柱,自陈凌口中喷溅。
可是陈凌却勾起唇角,眼中透出绝然,“苗疆,不会亡。”
“你无知!”
赤舌怒目圆睁,狠戾低吼,“为什么不能认同我?只差最后一步,只要再坚持十天,苗疆便是孤鸣的苗疆,便是你陈凌的苗疆!为什么不能再等一等!”
“这苗疆,是苗民的苗疆。”陈凌吐着血沫子,眼中闪过一抹释然。
赤舌凶狠双目迸射幽蛰寒意,他突然抬手,掌心中一缕黑雾骤然腾起,“是你逼我的。”
陈凌震惊,“这是……”
“新蛊的生命之源,只要我灭了它,新蛊即亡。”赤舌面目狰狞看着被他踩踏在脚底的陈凌,“没有它,蛊瘟再难解,那些该死的人就再也没有希望可以活下来,你很快,就能在下面与赖鸿他们团聚,也好……也挺好!”
“赤舌!你不能……”
噗-
赤舌猛然跺脚,胸骨震碎的极痛使得陈凌喷出一口血箭!
“原本我不需要如此,是你逼我的!”
赤舌脚下用力,手掌间那缕黑雾亦被蓝焰包裹,他带着决绝的目光看向陈凌,“这世上,没有人可以阻止我,重塑苗疆,你也不能!”
噗-
黑雾被蓝焰吞噬的刹那,赤舌狠狠跺脚。
陈凌望着赤舌掌心那抹消逝的黑雾,终是绝望如斯。
他用最后一丝力气,望向孤殿外。
望向陈少煊那间小筑的方向。
吾儿……
苗宫,寝殿。
早已候在内室的众人在看到凤天歌与容祁一刻,眼中皆绽放出异样光彩。
“新蛊在这里!”
凤天歌急匆而入,将黑色方盒搁到屈平面前。
所有人的目光,皆落向方盒!
此时不止屈平,解风情跟御叶亦在旁侧,他们将早就准备好的寒瓮缓缓打开。
想要从新蛊体内寻得解瘟之源,最初一步就是要将新蛊放回到起初孕育它的寒瓮里。
同一时间,御叶催动元力包裹在黑色方盒周围,以试探盒内新蛊的承受能力,且在新蛊不排斥的情况下,御叶给解风情使了眼色。
解风情心领神会,缓慢伸手,打开方盒。
就在黑色盒盖被打开的那一刻,一只长满毛茸茸血红色细管的千机赫然出现在众人视线之内。
御叶无比小心以元力控制新蛊,新蛊便在元力的作用下浮荡出黑色方盒,缓缓移向寒瓮。
就在所有人充满希望的时候,新蛊突然大放异彩,十根五彩斑斓的触角骤然绷直,光芒照亮整个寝宫!
所有人都无比清晰的看到,那新蛊背上的一团黑雾,正在慢慢消散。
没有人可以解释这是什么现象,亦无法猜测到结果。
直至新蛊光芒盛放之后渐渐萎靡,御叶跟解风情,哪怕是站在旁边的邢西都拼命朝新蛊体内灌注元力。
然而徒劳无功。
新蛊就在他们面前,眼睁睁,化作一团黑色细粉,落在药案上。
寝殿里死一般的沉寂,面对这样的结果,谁又能欣然接受?
“还有尸体,也不错。”
屈平缓声开口,之后将药案上的粉末小心翼翼收起来,装进瓷瓶,“别灰心,我们还有时间。”
面对这样的安慰,谁又能真的相信还有时间,还有机会?
众人沉默时,邢西默默退出寝殿。
御叶跟解风情主动留下来跟屈平一起做最后的努力。
容祁与凤天歌亦离开,重返孤殿。
寝宫的消息很快传到正殿,赖鸿在听到新蛊化作粉末后,原本就虚弱的身体瞬间跌坐在椅子上。
对面江尧跟石震的情绪也都跌进谷底,这是真的完了。
赖鸿没有开口,勉强起身,杵着拐杖走出正殿。
江尧知道,赖鸿这是要去拜月殿。
“我们要不要跟过去?”赖鸿走后,江尧看了眼石震。
石震摇头,“有何颜面。”
江尧苦笑,“那就让大长老代我们向疆主请罪吧。”
见石震不语,江尧又道,“我听他们说石姬也染了蛊瘟,你好像还没回去看看她。”
“徒增伤感罢了。”石震敷衍开口。
“我倒是想找吟儿徒增一下伤感,可找不着啊!那孩子净天去找陈少煊,说真的,我怕……我突然咽气,都没机会看吟儿最后一眼。”
石震搥了下江尧,“别说这样的晦气话,要死也不是你先死。”
江尧苦笑时瞄了眼殿外,尔后转回头看向石震,
“当初大长老代为执政时,那些反对的声音突然消失,都是你的手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