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五十六章 别的女人

  北冥渊是一个冷血的人无疑,当日奉天殿,面对妻儿他从未有一刻手抖。
  奈何那颗冰冷无温的心,却于无形中被凤余儿打开一道缺口。
  此刻看到凤余儿那般凄惨跪在自己面前,北冥渊心痛难当。
  “太子殿下,咱们先回吧。”李诚瑞不想把事情闹大,于是上前,小声道。
  北冥渊看着因为疼痛身体不停轻颤的凤余儿,欲再进一步时,赵宇堂又一次挡在他们中间,“微臣恭送太子殿下。”
  “你!”北冥渊恼恨瞪向赵宇堂,“若余儿有半分闪失,本太子叫你偿命!”
  “太子殿下慢走,不送。”赵宇堂丝毫没把北冥渊的话放在心上,拱手道。
  万般无奈,北冥渊终在看了凤余儿一眼后,不舍离开。
  直到那抹身影淡出视线,赵宇堂这才回身,哪知看到凤余儿时,吓了一跳。
  他匆忙打开牢门进去,满目慌张扶起凤余儿,“怎么这样……大夫不是说你的手已经结疤?”
  “刚刚将军为何不叫太子殿下说话?”
  十指连心,凤余儿额间尽是冷汗。
  又是一场苦肉计,她把自己的委屈跟迫不得已用一种无声的方式全都传达给北冥渊。
  她自信凭这一场戏,若有朝一日走出天牢,北冥渊依旧会把她捧在手心里当宝。
  只是她没想过会有那一日,她认了杀人的罪,不管接下来的局势如何发展,她都要偿命。
  有时候凤余儿会很疑惑,她自认谋算不比前太子妃,怕是十分之一都够不上,何致她可以将北冥渊玩弄在股掌之中,独孤艳却身死道消。
  除了真爱过,还能有什么更好的解释……
  “我怕他威胁你!”
  赵宇堂自凤余儿入狱那日便将她当作顾北川的人,北冥渊过来,自然不会是好事。
  “我一个死人,还怕他威胁不成?”凤余儿实在太疼,身子下意识靠在墙壁上,十指仍有血渗出。
  她让自己看上去这么惨,就是想给北冥渊一个信号,她在这天牢里并没有受到任何特殊照顾,甚至连一般的照顾都没有,否则几日前的酷刑哪能到现在还在流血。
  所以,她并不是顾北川的人。
  “你等我!”
  彼时大夫过来换药,赵宇堂留了些包扎用的东西。
  这会儿他匆匆出去,回来时手里握着一个黑色瓷瓶,跟一卷白纱。
  没有阻止赵宇堂,如果敷药能让自己不那么痛,她想敷。
  以前许多个夜里,她不喊不叫,不是因为不疼。
  难得的是,赵宇堂的包扎手法比大夫还要纯熟,瞧着重新包扎好的十根手指,凤余儿唇角勾起浅笑,“好看。”
  赵宇堂就这般凝神看向眼前女子,那一双清澈无尘的眼睛,哪怕睫毛还沾着泪水,却依旧明亮。
  明明痛到极致,可那张小脸儿上的笑,也是真的。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凤余儿没听清,“什么?”
  “没……没什么……”赵宇堂脸色‘唰’的红了,“你好好休息。”
  未理仓皇起身的赵宇堂,凤余儿缓缓闭上眼睛。
  她听清了。
  死了,就可以见到娘了……
  幽市德济堂,密室。
  以往容祁从石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屈平第一件事就是把药案上最值钱的药豆收起来,否则损失惨重。
  但现在,他毫不慌张。
  “御医院来消息,催你回去。”容祁着一袭白衣,悠哒着坐到药案对面,眼睛朝案前几十个瓷瓶一扫,准确无误抄起其中三个攥在手里。
  屈平瞪眼,“内力不想要了?”
  “要啊!”容祁边说边将瓷瓶大大方方揣进袖兜,“歌儿这两日情绪不好,你这药豆也不知道好不好用。”
  屈平根本不关心这个,“还我。”
  “聊件正事,菩提斋你听过没有?”容祁言归正传,认真道。
  屈平眼皮一搭,“没听过。”
  “听过就好。”容祁眼尖,除了刚刚那三瓶药豆,其余的他家歌儿用不上。
  别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久偷成精,这桌上的药豆有哪瓶他没吃过?
  再说屈平也是该,万年如一日的习惯也不知道改改。
  屈平未理容祁,自抽屉里拿出纸笔,将容祁刚刚拿走的药豆估值,写下钱数。
  “前几日我去寒市找过菩提斋,希望他们能在御案最后在凤炎的尸体上动动手脚,一百万两,他们答应了。”容祁轻描淡写时屈平将写好的欠条递过来,顺便递来一只笔。
  没有犹豫,容祁扫过钱数后直接签上自己的大名,“可本世子并不相信他们。”
  接过欠条,屈平下意识抬头,“什么意思?”
  “菩提斋这五年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四海商盟如何暗查都没有半分线索……”
  屈平打断容祁,“那如何,现如今知道四海商盟盟主就是楚国败家世子的也没谁。”
  “所以,菩提斋的斋主,必定是如本世子这般心思缜密,沉稳老练之人。”容祁将屈平的贬损,给扳了回来。
  屈平打开抽屉,将手中欠条小心翼翼搁到抽屉里。
  第五百六十三张。
  “你就说你想干啥吧!”屈平叩好抽屉,又爱又恨的看向容祁。
  “把这么一件重要的事押在菩提斋身上本世子不放心,所以我希望你能在菩提斋动过凤炎尸体之后,暗查一遍,确保万一。”
  屈平愣住,片刻后身体前倾,“你找菩提斋去动凤炎的尸体,给了他们一百万两,你找我去看菩提的手法,想给我多少?”
  容祁挑眉,“我刚刚不是给你了么!”
  屈平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其反应过来之后差点儿没以残躯从药案蹦过去掐死容祁。
  “你既然不相信菩提斋,又为何去找他们?直接找我不就行了。”屈平已经看透眼前这个男人了。
  “你是鬼医,不是仵作。”容祁从未否定菩提斋的厉害之处。
  “那你找我!”屈平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五年未查出菩提斋半分线索,如今有这样一个契机可以与他们接触,本世子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找你,是防顾北川亦找菩提斋,事关凤余儿的命,任何意外都不可以出。”容祁言简意赅道。
  屈平好奇,“除了凤天歌,你还关心别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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