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三十七章 硬核男友
说到这里,周斯声音变得哽咽。
五十五条人命压在他身上,他身体不堪重负跪趴在那里,终是落泪,“我大齐,何来奸妃?何来佞臣!有的,不过是个心胸狭窄,背信弃义,狼心狗肺的太子!”
啪—
惊堂木响。
这一刻,丁酉握着惊堂木的手,紧紧攥着,“这些话,万勿乱说!”
“下官发过毒誓,岂敢乱说,所谓奸妃一案,根本就是北冥渊的阴谋!他看不得独孤元帅功高震主,看不得元帅受文武百官爱戴,他容不下自己的枕边人!”
自奸妃一案后,周斯一直带着忏悔跟懊恼度日,他之所以不曾朝北冥渊要过封赏,那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哪怕还有半分人性,都不该以此邀功。
他打从骨子里认为,他是罪人。
公堂外,那些看热闹的百姓传来阵阵惊呼。
“怎么是这样的?独孤元帅没有叛国?”
“你还没听清楚么!是当朝太子器小,他瞧不得媳妇比他强,瞧不得朝中百官拥戴前太子妃,他嫉妒!”
“真卑鄙啊!这还是人么!要是没有独孤元帅,他是个什么玩意!”
百姓窃窃私语,却不知此时此刻在他们眼里不是个玩意的北冥渊,就在他们中间。
听着那些污言秽语北冥渊肺腑如被火烧,他恨不能即刻下旨将这些贱民全都拉出去斩首,可是不行。
他只恨周斯说的太多!
此前他与凤天歌商量的计谋的确是让周斯假意‘揭穿’自己,但实际上这么做也是为了赢得顾北川的信任。
凤天歌说周斯答应过,不会多嘴。
现在算什么?
“周大人,你说这些话,可有证据?”凤天歌忍住心中极痛,冷戾看向周斯。
公堂上,周斯笑了,特别凄楚也无奈,“凤元帅,那五十五户寒门士族被杀已然是不争的事实,还需要什么证据?”
“你说太子殿下约见过你,可还有别的证人?”凤天歌并不满足于周斯的证词,她要将北冥渊的险恶心机,借周斯的嘴,一点点剖析出来。
这一次,她要让北冥渊,再难翻身。
“元帅这般提醒,下官倒是想到与太子一起来见下官的还有一个人,只是这个人也不知道因何原因,死的不明不白。”
堂前,丁酉冷肃质问,“谁?”
“前兵部侍郎,古云奕。”周斯一语,众人顿时想起那个似乎很久以前便在御医院因恶疾而逝的淮阴侯长子。
“太子两次密见下官,带的都是古大人,据下官所知,奸妃之案一年前,古大人一直都在军中,后军中因此案受到诛杀的先锋副将,近百人,想必那古云奕在太子面前充当的角色,与下官无异。”周斯早已豁出这条命,言词自然不会留有余地。
“古侍郎已死,死无对证。”凤天歌寒声开口。
“凤元帅,事实摆在眼前,你还需要什么证据?若你真想要证据,下官可与太子殿下当面对质!当年他有没有叫下官在纸张上动手脚?他有没有叫下官把那些官员的名字背出来?他若敢用自己的太子之位发誓说没有,下官当堂死在这儿!”
侧椅上,顾北川听到周斯这般言词激烈的控诉,十分满意。
就周斯的证词,足以将北冥渊钉在狼心狗肺的耻辱柱上,此案之后,北冥渊保不住他的太子之位了。
“那些你指认的文书文卷,都在哪儿?”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状态的北冥狄,缓声开口。
他虽与独孤艳无甚交集,但对独孤艳,他一直心怀敬佩。
而今听到这样不堪内幕,他很生气。
“逍遥王明鉴,那些文书文卷被太子带走了,下官不知道太子殿下会不会将那些证据烧毁,可那些下官都记得。”
周斯音落一刻,凤天歌心中微震,“都记得是什么意思?”
堂外,黑色斗篷下,北冥渊双目骤寒。
“当日下官将那些文书看的十分仔细,每一位朝臣的名字以及他在文书上写下的内容下官都记得,下官,都能写下来!”周斯一字一句,声音铿锵有力。
人群中又是一阵骚动,哪怕周斯还没有写,可围观百姓已经有了自己的认知。
是北冥渊,设计陷害了大齐天下兵马大元帅,独孤艳。
百姓窃窃私语,骂的极是难听。
“大人,独孤元帅含冤而死,烈云十三宗亡魂未息,还有那五十五户寒门士族,军中百余兵将,皆死于太子北冥渊的阴谋中!还请大人下令缉拿当朝太子,秉公执法!”一直没有多说话的九尘,来了句最后陈词。
朝堂一时静寂,丁酉沉默片刻,“将周斯押入天牢,给他纸笔。”
“是。”何师爷得令,当下命人将周斯带下去。
惊堂木响,退堂。
堂外百姓见没热闹可看,三三两两结伴离开,离开时满嘴都是对当朝太子的谩骂跟鄙视,那些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以下犯上是重罪,可法不则众,北冥渊也根本来不得去记住那些人的相貌。
虽于盛怒之下,他的目光却朝赵宇堂和凤余儿跟了过去。
他没看错,此时此刻,赵宇堂的手竟然握在自己爱妃的胳膊上!
他们的距离,太近!
无名妒火烧至肺腑,本该悄然离去的北冥渊不知不觉跟上去。
他思念凤余儿,每每入夜都觉得身边空荡荡的,冷的可怕。
拐角处停着一辆马车,因为是空巷,巷里并无他人。
马车前,赵宇堂想也没想便将凤余儿横抱入怀,欲将其送上马车。
不想下一秒,寒戾低喝声自背后传来。
“大胆!”
听到那声低喝,赵宇堂本能转身,怀中凤余儿却是一惊,她下意识挣扎着想要离开赵宇堂的怀抱,可是赵宇堂却在此时加紧力道。
“赵将军……”凤余儿惊怒抬头。
“你是谁?”
赵宇堂力大,他若不想放手凤余儿根本挣脱不掉。
以凤余儿的性子,这一刻她该示弱,该跪在北冥渊面前泪水急涌,可现在她除了呆在赵宇堂怀里,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她这样,怎么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