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七十四章 第三重

  远在颖川,胭脂在得到皇城的消息后并没有多惊讶,也没有多惊喜。
  这早在她意料之中。
  唯一让她比较意外的,凤天歌竟然会是银面。
  关于这件事她相信容祁早就知道,可是没有告诉她,顾北川也早该知道,依旧没有告诉她。
  所以他们没有人真正把自己当作自己人。
  她的自己人,只有自己。
  此时房间里,胭脂认认真真将这段时间皇城发生的事情梳理清楚。
  原来当年奸妃之案不仅有北冥渊的手笔,顾北川亦在背后推波助澜。
  而今顾北川妄图以奸妃之案推倒北冥渊,不想被凤天歌一石二鸟,自己也下了大狱。
  北冥渊被废,景帝重新执政,真好。
  真的,胭脂觉得所有的契机都刚刚好,万事俱备,只待她领着佟兮的儿子回去,搅动风云。
  这时门启,丁丁从外面走进来。
  “小姐,奴婢刚做好的银耳粥,正温着。”丁丁端着托盘走进来,“已经入冬了,颖川还这么暖和,风一点儿都不冷。”
  “可我还是喜欢大齐皇城的冬天,那种寒彻心扉的感觉,真的很爽。”胭脂搁下手中密件,端起托盘上的瓷碗,“这两天你好好收拾一下,后天一早启程。”
  丁丁将将提起茶壶,不禁愣住,“启程去哪儿?”
  胭脂用汤匙舀了一口银耳粥,美眸微弯,眼中带出一抹精锐,期待已久的三个字脱口而出,“回皇城。”
  当日容祁在韩章一案中彻底放弃她,后又把自己甩手给言奚笙,她为容祁可以不要清白,不要名声,不要命。
  容祁却为了一个凤天歌,可以毫不犹豫将她推下万丈深渊。
  那一刻的痛苦跟绝望,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你在干什么?”见丁丁提壶呆在那里,胭脂挑眉。
  丁丁这才反应过来,“小姐……我们真的要回去吗?”
  “否则呢?”胭脂抬头看向丁丁,“从我入颖川那一刻起,盼的就是现在。”
  丁丁索性搁下茶壶,无比忧心看向自家小姐,“这次回去,小姐当真要与容世子为敌?”
  “自然,我要让他跟凤天歌身败名裂,要让他们跪在我面前忏悔。”胭脂不仅仅只是这样说,她还在无数个午夜梦回梦到过这样的场景。
  只是每次梦醒,她的脸上都有泪痕。
  “可是……”
  丁丁哪怕再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画面,可这已成既定事实,“小姐有把握吗?”
  “或赢,或死。”
  胭脂没有可能回头了,她亦不想。
  如果得不到此生挚爱,那她情愿拉着她最爱的男人一起投胎,来世可盼。
  此番回去,她博的不是一场争权夺利的较量。
  而是命……
  自无极门与忘忧城摆下擂台伊始,前后三日,双方各有输赢。
  值得一提的是,三日九场擂台,无极门那边派出来的人物名字都很随便,至少像‘梼杌’这种屌炸天的名字还没出现过。
  无非就是赤橙黄绿青蓝紫,加一二三,要么就是些奇奇怪怪的组合。
  对于这件事,蜀忘忧的想法十分犀利。
  这些都是他们来中原之后随便起的代号。
  依其之意,若谁能在擂台上套出一两个真实名字出来,或有机会判断出无极门出处。
  大家深以为然。
  天边破晓,第四日擂台拟定的名单里,有醉光阴。
  原因无他,无极门送呈的名单内有一人御笛。
  此时蜀山,苏狐正在夜以继日发狠修炼天狼心经。
  拿媚娘话说,招式那种东西固然重要,但相比之下,内力加持更重要,招式记住就可以,内力是真的需要一点一滴积累。
  苏狐用十天时间,从入门‘积累’到了第二重。
  是的,昨日夜里,苏狐终于突破天狼内经第二重入第三重初期。
  内观中,那匹白狼正面对一场震天动地的雪崩。
  每一次跃境伴随的都是几欲暴体的凶险,苏狐却义无反顾。
  他知今日醉光阴出战,是以他想再快,再快一些……
  天已大亮,蜀忘忧带着城中众人再次站到城楼上,对面数十辆马车也早已摆好阵势。
  一帘之隔,蜀忘忧每每望向城外那辆最大的马车,都充满警觉跟敌意。
  他一直在考虑,最后一战,当由谁出面才好。
  此时无极门派出的三人已然站到擂台。
  城门大启,醉光阴与夏候、晏生二人走向擂台。
  擂台上,醉光阴对面所立男子一身白衣,严格说无极门也没有别的衣服,但在男子腰间,悬着一支银笛。
  男子肤白,长相勉强对得起腰间悬的那支银笛。
  面对醉光阴,男子拱手,“在下紫一。”
  “醉光阴。”
  “不知醉公子可否摘下面具,以真面目示人?”紫一是自擂台战伊始,出现的第一个双眼皮,鼻骨也算高挺,薄唇,整个人看起来有几分儒雅气质。
  “你不配。”醉光阴冷冷开口,纯凰离鞘。
  紫一脸色骤变,“既是你不摘,我替你摘!”
  淬绿水,斩红云,赤凤焰起光氛氲!
  醉光阴几乎与紫一同时出剑,纯凰剑身瞬息被强横剑气包裹,挥斩中一只红色赤凤翱翔于空!
  城楼上,众人暗惊。
  醉光阴竟在第一招便祭出七成内力,丝毫没有试探的意思。
  只见擂台上,宽厚剑身的纯凰呼啸而去,对面紫一手握剑身为紫色,祭出来的剑气幻成紫雀正面迎敌。
  赤凤与紫雀在空中相撞,砰然撞击的声音震痛耳膜,无数碎裂成霜的光点如雨坠落。
  旗鼓相当。
  这是醉光阴试探出来的结果,内力相当,比拼的便是各自技艺。
  纯凰与紫剑绞缠之余,两侧擂台亦打的不可开交。
  只是蜀忘忧知道,今日之重,在醉光阴身上。
  擂台上,两道剑气浮光掠影,如闪电般疯狂撞击,二人交锋数个回合仍不能分出谁占上风。
  偌大马车里,一身碧色翠烟长袍的澹台珏朝自家王兄凑了凑,“那个人叫什么?”
  “醉光阴,魔君殿右使,手中纯凰虽为软剑,却在中原兵器排行榜上有不错的排名,武力值与紫一相当。”
  “不会吧?紫一是咱们手里十大高手之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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