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0章 雷劫再起

  随着法力的催动,一缕缕天地原气从四面八方飞扑而来。
  五十里,一百里,二百里,五百里,一千里......
  短短一柱香的时间不到,以水生所在的山峰为中心,方圆一千多里之内的天地原气都已被引动,整座山峰都被浓雾给覆盖在了正中,山巅之上,水生的身影更是被一团五色光影给紧紧包裹在内,金、木、水、火、土五行灵力丝丝缕缕地向着水生体内飞扑而去,尤其以土灵力为最多。
  雾团之中,水生的面容却是阴晴不定,此时此刻,体内法力比进阶之前增加了数倍,土、木两种属性的真元竟然盖过了金、水、火三种真元,而且突然多出来的这两种真元之力,非但没有对其它三种真元有所助力,反而起到了压制和阻碍的作用。
  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在祭出“金刚罩”以及施展“冰封术”时,无论是施法速度还是威能,竟然还不如没有进阶之前。
  就连御剑术似乎都受到了影响,水生在施展“元气之剑”时,那些用真气所凝炼的飞剑中,竟然同时包含了五行灵力,一枚枚飞剑属性各不相同,攻击之时令人眼花缭乱,威力却反而不如单独用玄阴真气祭出的冰属性飞剑。
  好东西全部堆在一起,似乎也不完全是一件好事,至少对目前来说,土、木两种本命真元并没有起到多少帮助,反而限制了施法速度和威能。
  令一个让水生担心的事情,是心境上有可能出现的巨大落差。
  揠苗助长般的突然进阶,就如同让一名稚龄小童凭空拥有了成年人的本事,跃跃欲试,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施展这些本事。
  不过,这些问题都算不上真正的麻烦,时间就能解决一切。
  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如何应对冥王殿修士的追杀。
  苍松上人假冒掌殿使者神荼,囚禁酆都大帝阴长生,应该是一件相当隐秘的事情,知道这个秘密的,肯定不会有太多的人,如今苍松上人已经死在了自己手中,若是神荼或者酆都大帝因此脱困,那还好说,若是这二人法力全失或者只剩下了神魂,无法脱困,那就麻烦大了,冥王殿修士无论是知道这个秘密,还是不知道这个秘密,肯定会同时把矛头指向自己。
  这次在玄冥山外设伏的冥王殿修士,除了琴心、荆重两位中阶地仙外,就数苍松上人以及与其一同出现的那两位无名高人神通强大,其它人倒不足惧。
  不过,“掌殿使者”如今在冥王殿中位高权重,仅次于酆都大帝,平白陨落,冥王殿肯定不会无动于衷,若是出动二十四名内殿使者来追杀自己,那可就麻烦之极,这股强大的力量,才是冥王殿的中流砥柱,也是冥王殿能够在幽都之内呼风唤雨的最大依仗。
  除非范穰能够顺利逃脱,救出酆都大帝,证明苍松上人假扮了掌殿使者,自己才能不被冥王殿敌视和追杀。
  这个可能性却不大,苍松上人肯放心地舍弃范穰来追杀自己,说明和苍松上人一道的那两位无名高人的神通不会弱于范穰,再加上琴心等一干修士跟在范穰身后穷追不舍,范穰只怕已经凶多吉少。
  想到此处,伸手在空间手镯上轻轻一拂,取出用来和范穰传讯的那枚法盘出来。
  微微一楞,范穰在这枚法盘之中留存的神念竟然完好无损。
  心中不由暗自一喜,正要向法盘之中输入一丝法力,看看范穰是否轻松脱困,天空之中却突然间传来一声沉闷的雷声,紧跟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强大威压从天而降。
  心头的喜悦一下子被这雷声击得粉碎,抬头望天,不知何时,万里高空之中已然乌云密布。
  一丝苦涩涌上心头,看来,这次进阶大境界成功和在修罗秘境之中没有进阶成功完全是两码事,进阶失败,只要躲过雷劫也就保住了性命,进阶成功,这雷劫却是逃也逃不掉。
  典籍中记载的一点都没错,除非一直不去吸纳大量的天地原气重塑法体,否则的话,雷劫随时就会从天而降,越往后拖,天雷之力就越是强大。
  做为一名修士,尤其是高阶修士,即使你舍去了进阶之后重塑法体的机缘,又怎能保证在修炼或者是对敌之时不动用天地原气?
  顾不得联络范穰,也不敢再去继续吸纳天地原气巩固境界,收起法盘,心随意动,一股强大的灵压从体内喷薄而出,围绕在身周的五色光团瞬间溃散,冲着山巅之上扑来的天地原气纷纷倒卷而回,轰隆隆的响声不绝于耳,一团团浓雾犹如万马奔腾一般浩浩荡荡地向着远处飞散而来。
  万丈高空中的乌云却没有散开的打算,反而越聚越多,越来越浓,又是一声沉闷的雷声传来,乌云之上,电光闪烁。
  缓缓站起身来,嘴角边露出一丝苦笑,看来,还是趁着雷劫方起及时离开为妙!
  天罡剑、混元镯被苍松上人夺去,黑砖被狂暴的雷电给击到了地底深处,无论接下来要去哪里,这几件本命法宝自然要先收回。
  沉吟了片刻,脚步一抬,一步跨出,身影已到了千丈之外,十几个闪动过后,已是远远离开了山峰。
  仿佛察觉到了水生再次逃离,九霄云外霹雳声大作,一道碗口般粗细的银色闪电当先一步劈了下来。
  右手一抬,看也不看地冲着空中一拳击去。
  破空声大作,一枚金灿灿的拳影眨眼间飞出千丈之外,化作水缸般大小,霹雳声再起,看似威不可挡的拳影,竟然被电光瞬间击得粉碎。
  心中暗自一紧,法力一催,一阵骨骼的爆鸣声响起,背后光影闪烁,生出一对两丈来长的白骨翅翼,双翼用力一扇,狂风大作,遁速顿时快了许多。
  一道道惊雷从天而降,却仅有不到一成的雷电击打在水生身上,自然是难以阻止水生再次逃遁离开。
  刚刚遁出几十里远近,背后却是猛地响起一声刺耳的剑啸,刺目乌光中,碎星断剑疾驰而来,离着水生数千丈远近,这才颤动着越变越小,最后化作寸许长短,一闪,没入水生右臂之中不见。
  水生顿时楞住,这断剑,竟然铁定了要跟着自己。
  心神一动,就要把断剑重新逐出体外,没想到,断剑却如同生了根一样,牢牢地扎在右臂之中纹丝不动。
  突然间就想起了当年被武极魔尊夺舍之时,这断剑同样是不离不弃,即便是斩断这条右臂,只怕也是无用。
  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轻叹一声,不再做无用之功。
  也许,这枚断剑将来会为自己带来天大的麻烦,眼下,却不会要了自己的命,否则的话,方才昏迷之时,什么事情做不了?
  随着水生的离开,乌云密布的天空渐渐变得晴朗开来,一道道惊雷再次消失不见。
  三千里的距离,对如今的水生来说,只是半个时辰的路程。
  天空之中,雷光早已散去,那株小山般粗细的参天巨松也已经化为一堆堆尘埃,放开神识扫过狼藉一片的地面,伸手向着几处所在遥遥一招,一道道光影先后从地底深处冲出,静静地悬浮在水生面前。
  黑砖四周一道道青雷闪烁不定,仿佛吃撑了一般,化作一道乌光没入水生手背之后,依然迸发出一道道纤细的电弧。
  除了黑砖,这地底深处竟然还埋藏着其它五件法宝:一杆古朴无华的土黄色长矛,一枚寒光四射的青色利刃,一只烈焰环绕的紫金葫芦,一枚银光闪烁的长剑,一套金色战甲,四颗颜色各不相同的须弥珠。
  这杆长矛,水生再也熟悉不过,而那套金色战甲,和荆重身上的战甲一模一样,正是冥王殿巡殿使者的专属战甲,至于这葫芦、利刃和长剑,水生却并没有见到过,难道说,在自己昏迷之时,苍松上人还和其它修士进行过激战?
  丘龙子三人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其中就有一名金甲男子,莫不成是这三人?可是他们又为何会和苍松上人激战?自已的昏迷和这三人有没有关系?
  一个个疑问接连浮上心头,却没有任何线索可寻。
  伸手捉起一颗须弥珠,探出一缕神识扫过,随后,又捉过第二颗......四颗须弥珠之中的物事一一看过,眉头却是皱成了一团,这四颗须弥珠中,竟然没有天罡剑和混元镯的影子。
  收起几件法宝,沉吟了片刻,突然间把神识全部外放,一寸一寸地向着四周搜索过去,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过后,这才把目光落在了数千丈外一处泥土焦黑的深坑之中,伸手一招,一只看起来残破不堪的土黄色小鼎从地底深处飞出,滴溜溜旋转着落在了掌心之中。
  这只貌不惊人的三足小鼎,竟然没有一丝法力外放,若不是水生如今神识倍增,只怕还难以轻易从地底找出。
  探出一缕神识细细扫过鼎腹,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天罡剑、混元镯各自封印着几张符篆,静静躺在鼎中。
  范穰既然没死,冥王殿修士也许并不会把自己列为追杀的第一目标,而这随时会从天而降的雷劫反倒成了迫在眉睫的大麻烦。
  这银色雷光比起修罗秘境之中的煞雷,似乎还要强上几分,而自己已经连续两次逃离,第三次的雷劫,威能只会比前两次更强,想要安然渡劫,弱水渊无疑是最佳之地,只可惜,此处离着弱水渊实在是太远,想要通过冥王殿传送法阵去往鸣鹤州,更是如同飞蛾扑火。
  伸手取出传讯法盘,犹豫着要不要先联络一下范穰,心头却是突然间灵光一闪——玄冥圣山不就是一处不错的渡劫之地吗?
  吞天老祖那间炼器密室,深处山腹之中,以玄冥石之坚硬,足以抵挡一大部分雷电之力,密室中的重重禁制,又能抵御一部分,剩下的雷电之力,即使是全部落在自己身上,也能轻松应对。
  最妙的是,冥王殿修士绝对想不到自己有胆返回那间密室。
  虽说禁制令牌在范穰手中,可那间密室外的禁制对于自己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难题。
  想到此处,再次收起了传讯法盘,袍袖一抖,一道乌光从袖中飞出,嗡嗡作响着化作一艘五六丈长的漆黑飞舟,脚步一抬,飞身落在舟头,一道法决击出,飞舟顿时冲着玄冥圣山所在方向划空而去。
  ......
  远在酆都山,一间深藏在山腹之中禁制森严的石殿内,一名身着紫袍头带金冠身材魁梧肤色黝黑的中年男子正在闭目打坐,每隔一段时间,男子的神情就会变得痛苦不堪,浑身上下一阵阵剧烈颤抖,面容肌肤之上,不时飞起一片片闪烁着碧绿色光华的诡异符文。
  仔细看去,这名男子的双手双脚以及颈部各自被一根乌光闪烁的纤细铁链紧紧锁起,铁链的另一端,却连在身后的石壁之中,石壁之上,一道道五颜六色的禁制灵光流转不息。
  相邻的一间大殿中,则放着一具白玉雕琢的高大玉棺。
  棺盖半掩,露出一名男子的上半截身影,白袍玉冠,相貌俊美,双目紧闭,眉心之间一点金光闪烁不定,也不知道是睡熟了,还是一具尸体,看不出有任何动静。
  那间通往酆都城的传送秘地中,突然间热闹了许多,不时有相貌各异的修士从一间间传送大殿中走出,目标,几乎都是冲着酆都山而去。
  玄冥圣山之中,吞天老祖的那间炼器密室之内,一名肥头大耳的和尚倒背双手在大厅内走来走去,目光闪烁,面色难看,时不时地盯着那张宽大的石案看上两眼,石案之上,一只墨绿色的长颈玉瓶之上,横七竖八地封印着十几张符篆,另一只白玉葫芦之上,同样封印着几张银灿灿的符篆。
  离着一葫一瓶不远,并排放着三枚颜色式样各不相同的传讯法盘。
  本章节完,祝您阅读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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