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一家人终于凑齐了,武笑姯提审
武威侯府终于一家上下整整齐齐,却是聚集在这大牢里。
云孟尝对武小白可谓不薄,不但把人弄进来了,就连那一篮子的酥饼都没浪费也送进来了,虽然少了一些。
武笑姯听见武小白的说法倒是没多大感触,张口吃着酥饼眼看着庄静安几人紧着询问武小白外面的情况和发展,听见武小白在外面做出的伎俩,分分不着痕迹的偷偷打量起了武笑姯。
武笑姯恍然问了一句:“都看我做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一直都呆在这儿的。”
庄静安自然是明白这一件,可是看见自家闺女如此脑子不灵光却是松下口气。
武小白也是这时候才惊觉起来武笑姯和那云开济的关系来,心虚之下,蹲到了武笑姯跟前。
“笑笑,你会不会恨我啊?”
“恨你?为什么?”
“就是……现在外面都知道,咱们家都是被云孟尝蛊惑,被他栽赃才摊上了这件事情的啊。”
武笑姯慢慢吃着酥饼,用手把嘴边的渣滓抹了抹才道:“有什么可恨的,结果都差不多的东西。”
“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目标是太子殿下,所以是武威侯府谋反还是云孟尝谋反都没有区别,对于他们来说,只要把太子殿下拉下马就可以啦。”
语气轻松,武笑姯的脸上甚至露出了有些揶揄的笑容,无疑,这对于武小白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怎……怎么……?”
轰然一声在脑子里炸开,武小白可从没想过这会牵连上竺子轩的。
按照她的想法,既然武威侯府没有谋反,那竺子轩和自己的婚事也就不算是竺子轩参与谋反了,武威侯府平反之后自己照样能和竺子轩修成正果之后登上凤位。
至于武笑姯,那云孟尝本来就是要反的,这一次趁机把云孟尝拽倒既可以帮助竺子轩解除以后的大患,也可以把武笑姯从云家解救出来。
所以即便这一次的手法有些卑劣,把贵妃娘娘那边儿栽赃于他们身上的谋逆推到云孟尝身上武小白也不觉得太过过分。
可如今武笑姯这么一说,她一时脑筋转不过来,竟是有些蒙了,莫非自己这样做会害了竺子轩?不可能啊。
想起云孟尝之前去自己家里说出的话,武小白呆愣愣的只觉得眼前一片茫然。
武笑姯看她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也是无可奈何,伸出手掌在武小白面前晃了晃。
“小白姐姐,你是不是还觉得云家是云家,咱们家是咱们家啊。我可是已经和云开济拜过天地,是正正经经的,他云家明媒正娶的媳妇儿!”
“正是这样,才能说你是年少无知被骗了,让武威侯府背罪啊……”
这一句话说出来,武小白还没觉得有什么,旁边儿站着的庄静安秦科家的喜鹊等一众丫头可都是心下明了了。
敢情儿这就是把武笑姯扔出去,要让她用命保下整个武威侯府呢。
碧玺翡翠红玉这几个长年跟着武笑姯的顿时就淌下泪来,秦科家的到底还担心自己的小家,别过头去默不作声。
倒是庄静安,紧抿着嘴唇悲戚的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她刚才听说便已经明了,不说出来只是看见自家女儿还没意识到,又想着事已至此,只能在以后斡旋,却不想这丫头看着痴傻,那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
武小白终于意识到气氛不太对劲儿,慌忙拉住武笑姯道:“笑笑,你别这么想,到时候说你是年少无知,一定不会治你的罪的,再说,我和竺子轩在一起之后我也会求他帮忙赦免的,这只是个形势,你绝对绝对不会出事儿的。”
武笑姯倒是真开始觉得这被玩儿成筛子的原著开始回归主线了,至少武小白这脑残傻白甜属性又回归了不是。
摸摸她头顶的那点儿头发,武笑姯道:“我是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不过,你是不是被利用了啊。”
“啊?”
“你说这主意是韩采薇的,不是你出的,韩采薇毕竟是那边儿的人,你就那么相信?”
“可是采薇已经离开京城了啊,她都说了不想再掺和下去,本来这些就不是她的本心,她……”
面对武笑姯坚定的目光,武小白恍然想起云孟尝说的那句话,可是不应该的,那个人,那是个反贼,嘴里没什么真话,一定都是他瞎说的。
一瞬间的动摇和坚定的注视,然后动摇在无线扩大。
就算武笑姯不明白武小白脸上的慌乱到底是为何而起,庄静安也已经心中有数。
“韩采薇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庄静安也弯了身子,视线和武小白武笑姯两个平齐,她的嘴角似翘不翘,眼神慈爱,语气温柔,露出了她惯有的慈悲表情。
武笑姯对自家娘亲这一招可是身有体会,果然,武小白马上就缴械投降,把之前被韩采薇捡到带回家到到了吕艳娘家中间被可以略过的那一段儿都给说了出来。
庄静安和武笑姯对视一眼,均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所以这种点子,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武笑姯撇撇嘴,心里的冷笑浮现在脸上,至于武小白从旁尽力为韩采薇洗白的话语,一个字都没能入了她的耳朵。
“不过这样一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咱们家没那份能耐,可是相比云厂公却不会坐以待毙吧。”
庄静安面上露出一抹乖巧的笑容,掩藏了其下的狡黠。
武笑姯却是不置可否,“说不准,但是我觉得皇后娘娘也不会坐以待毙呢。”
相视而笑,秦科家的惊疑不定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也许是她看错了,可是武笑姯和庄静安脸上的笑容分明在这一刻重合起来。
在武小白的茫然无措之下,她心中仍然怀着的希望——竺子轩,竟然到现在都未曾醒来。
“已经是多少天了,怎么他还没醒过来!你们不是说只是劳累过度么?你们不是说没有大碍么?!”
凤凰威仪早就不见了踪影,此时站在太子东宫竺子轩床前的皇后娘娘只是一位担心自己亲生儿子的母亲。
太医惶惶恐恐跪了一地,无不是胆战心惊冷汗直冒。
本来好好的大兴朝,这才几天,就已经折了三位太医了!
一边儿是皇帝陛下玉体急转直下,到现在别说是上朝,就是坐起来都困难了,这边儿太子殿下又是长睡不醒,脉象上没什么异色,那就更加严峻。
谁都不知道明天又会是谁的脑袋落地,于是各个儿都是噤若寒蝉,即便皇后娘娘如此动怒都是大气儿都不敢喘上一下更别说主动上前请缨看病了。
皇后娘娘心中也明白其中道理,脾气发了一通,袖口一挥,就把这些人都遣下去了。
等到这屋子只剩下她和一个嬷嬷还有躺着不醒的太子殿下的时候才无可奈何问道:“嬷嬷,轩儿当真不会出事儿么?”
老宫女道:“娘娘放心,虽然殿**子到底会有些亏损,可这是日后都能补回来的,若是此时当真输了,那才是万劫不复。”
皇后娘娘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沉默半晌又问道:“外边儿都打点好了?”
老宫女点头答应:“都打点好了,二皇子恐怕是回不来京城了。”
主仆二人相视一笑,这才心中纾解一些。
她们哪里知道,此时千里之外,本来已经被逼入了绝境的竺子谦却是应了天时人和,正遇上了离京而去的孔喜来韩采薇一行。
皇子有难,将军自当出手相救,就算是刺客能耐也终究只能以失败告终。
好在这些人也不傻,虽然尸体留下了,却是半点儿线索都找不到,然而事态已经如此明显,就算不言明,这其中是谁指使也不难猜出。
韩采薇此时再见竺子谦到底还存着兄妹的情分,关心之色溢于言表,倒是一向老实憨厚的孔喜来傻的彻底,只道:“自从闹了灾荒,这落草为寇的就增多了,殿下这一路还是要小心为上。”
至于什么皇权斗争,刺客阴谋的事儿是只字不提。客套几句便继续拉着韩采薇上路,至于连护送回京的事儿连虚说几句都不肯。
等上了路,眼看两路人马相距越来越远,韩采薇这才问道:“你当**得那些人只是寻常的土匪?”
孔喜来露出一副疑惑模样:“这荒山野岭的,除了土匪还能是什么?”
韩采薇见他榆木脑袋不肯开窍,也不再说,只呆愣愣看着这满山景色,心里不知道到底还在惦记着什么。
过了好半天,才像回过神来,摇头苦笑,自觉自己终究还是放不下,又想念起武小白和武笑姯两个姐妹来。
孔喜来看她面露愁容,干脆把人从车里拽出抱到马上,指着远处跟韩采薇诉说这附近的地里形势,以及再过多久会有村落城市,有什么风土人情。
韩采薇刚开始还有些不耐烦,可是经历了两辈子她才第一回出来京城,从书里看见的,听别人说起的,到底不如孔喜来如此在现场指点。
渐渐的,韩采薇当真认真听了起来,脸上的阴霾也一扫而光,竟是把京城里的所有是非人物都抛到了脑后。
……
武小白可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害了武笑姯,虽然武笑姯和庄静安看起来都不计较的模样,可是面对武笑姯,她到底觉得有所亏欠。
而且韩采薇到底背叛了自己的事情也让她难受的紧。
就算是她告诉自己不应该相信云孟尝那个老奸巨猾的阉人,可是心中的疑云却是无论如何不能飘散,这就像一颗罪恶的种子,扎了根,无论怎么拔都拔不掉了。
庄静安看见黑暗中依然辗转反侧的身影也是无可奈何,翻了个身径自睡去,虽然侯府倾塌她在这监牢里只能等死,可不知怎的睡觉却异常安逸,竟是比从前操心费力惦记着明天的事情轻松的多。
然而睡梦中的一阵吵闹,直让那种熟悉的忙乱又回归到了她的身体里,几乎是眼皮都不睁一下,庄静安张口便问:“是出什么事儿了?”
那做派,竟然是和从前在自己的屋子里大梦初醒的时候没有半分差别。
喜鹊也知道她们夫人这是睡糊涂了,和秦科家的连忙晃醒她道:“夫人,是二小姐要被拉出去提审呢。”
“提审?”
听见这话,庄静安惊然苏醒,却也只来得及摸一下武笑姯的指尖儿,就眼见着人被拉了出去。
武小白更是脸色铁青,不知道武笑姯将被带到何处,要受到怎样的审讯。
武笑姯倒是既来之则安之,淡定的不行,用膝盖想都知道这么久才要审问自己是为了什么,这自然是和武小白放出去的传闻有些关联。
整个监狱看起来都不怎么清爽,而审讯室则尤其严重,鬼哭狼嚎的惨叫配合上臭味和血腥味混合出来的诡异味道,不得不承认,若不是偶尔经过的小窗口上还能透下来一丝阳光,武笑姯简直要觉得这里是地狱了。
不过也差不多,厂子的刑讯室可是堪比人间地狱的存在。
经过一间又一间审讯室,武笑姯终于无法隐藏自己的害怕,怯生生的连口水都不敢吞了,似乎就连呼吸一口这里的空气都是一件莫大的痛苦。
终于抵达最深处的那一间审讯室,身上的锁链被解开放下,武笑姯只觉得后背一股力量,自己就被推进了那间屋子。
此后的事情,似乎和那些人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这间屋子里一个窗户都没有,只能靠着油灯照明,虽然不甚明亮,依然能从墙壁上,地面上,看出曾经鲜血淋漓的残影。
到底只是个女孩子,就算是穿越进了一本傻白甜小说里,也不禁被眼前这种气势吓个够呛。
武笑姯只觉得自己的两条腿儿拥有了自己的意志,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向前踏出半步,在看到明火之下那身隐隐藏于阴影之下的厂公制服,更是脸色惨白,唇色发青。
吞了口口水,武笑姯终于开始想动用一下自己是云孟尝侄儿媳妇儿这个身份了。
“我……你,你……”
刚蹦出来几个字儿,武笑姯就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了,说自己是云开济的老婆,云孟尝的侄儿媳妇儿?
可是云孟尝都参与了谋反了,这时候这么说,好像是把自己往死路上推啊。
可是还能说什么?自己是武威侯府的小姐?那身份早已经不值一提了啊。
直到此时,武笑姯才真正有种看见了棺材的感觉,她已经无可依靠了,或许……
抿上嘴唇,好在恐惧之余脑子里还能得出一个沉默是金的办法,这时候,少说总比多说多错强。
幸好对方似乎对于武笑姯最开始惊慌失措的几个字并不是很在意,例行公事般的把人绑在刑架之上。
冰冷的铁链和浸透了血腥的木头架子直让人一贴上就毛骨悚然,冰冷的触感从肌肤直接深入到骨髓之内,无形之中,武笑姯竟然生出一种恶灵缠身的畏惧感。
只是如此而已就已经生出来了些许尿意,武笑姯打着颤,咬紧了牙齿希望自己别收到太冷酷无情的对待,至于什么好不好看那些,早就不在她的思索范围以内。
咣当一声金石之响,兀自脑补出来的畏惧被突然破开,武笑姯被这声响吸引去了注意,却登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声动静,是烙铁碰触在火盆儿边沿的动静。
那太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的这就准备好了。”
拜托你永远不要准备好!
心中警铃大作还不忘了祈求回归原著画风的武笑姯已经觉得自己是欲哭无泪了。
刚才那股子颤栗一过,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脑子飞快的灵活了起来,甚至还能生出吐槽的余力,只是腿脚仍然抖得厉害,浑身也是冷汗直冒,冰寒刺骨。
努力转回视线,武笑姯开始用力思索该如何应对,然而对方似乎颇有耐心,一直静坐不动,直到那火盆里的火炭把烙铁烧的通红,才道了一声:“给我看看。”
那小太监答应一声,就把火红的烙铁递了过去,不用感受,只看着那颜色,武笑姯就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不说身上以后可能会留下不可磨灭的疤痕,就是那份活体烤肉的滋味儿就足够她酸爽到想死的地步了。
那人在阴影之中比量了一回烙铁,似乎是满意了,才不紧不慢开了口。
“武笑姯?”
“……是”
“画押吧。”
“啥?!”
几乎是一瞬间,武笑姯就忘了之前的惊恐,睁大了眼睛脱口问道:“连问都不问一句么?”
眼看着那小太监拿着几张上面不知道写了什么的纸就要抓着自己的手画押,武笑姯犟劲儿横生突然死死的攥紧了手指,“我不要,我还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要随便画押!这根本不算是提审!”
“哦?”坐在暗影中的人提起了一丝兴致,早就放回火盆里的烙铁此时又被拿了起来。
“本想让你少吃些苦头,既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