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却道故人心易变

  当画绢将书信交到了瑶筝的手上时,瑶筝有些惊讶地问她:“是谁给我的?”
  画绢笑答:“小姐看了不就知道了。”
  还卖关子啊,瑶筝将那封信拿来瞧了瞧,信封上一个字也没有写,她便拆了信封,里面有两张薄薄的纸页。她抽出来看了一眼,上面的字倒是极漂亮,是她不管如何练习也到达不了的高度。
  “四妹亲启:昔日所赠香袋,吾一直仔细珍藏,四妹一片真情厚意吾一直感念心中未曾忘怀。闻四妹被限制行动,吾因俗事牵绊不能关怀一二深感不安。前日往贵府拜贺,四妹相邀,吾却未曾与四妹谋面。吾百思不得其解,忖之必是往日得罪了四妹,今修书一封望四妹见谅……”
  瑶筝看到一半,觉得脑袋嗡嗡的响,这个傅梅春给她写这样一封书信要做什么?是嗔怪前两日她没有露面?她本来就不想见他,而是瑶玉从中作梗设的局啊,现在叫她如何解释。还要这个傅梅春是在干什么?宋家明眼人都知道傅世子和二小姐是一对,又来招惹她这个卑微的庶女干嘛?
  瑶筝看得莫名其妙的,那封书信并不长,她很快就看完了,接着一骨碌地又给塞了回去。画绢在一旁看着含笑道:“这傅世子还真是体贴人。”
  “这封信有几人知道?”
  “是傅家的王嬷嬷亲手给婢子的,婢子并未对其他人提起过。”
  “很好,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了。”瑶筝说着便将那封信给烧了。
  画绢看得奇怪,心道往日傅世子有什么信物送过来小姐都仔细珍藏着,怎么会烧了傅世子的书信?
  “小姐,您这是……”画绢大惑不解。
  瑶筝正色道:“不该问的你别问,以后也少在外面多嘴。我只告诉你一句,从今往后我不想再和姓傅的扯上关系了。”
  画绢一脸的惊诧,心道她家小姐变心变得这样快?!就在不久前还对傅世子情根深种,怎么现在就急着撇清?她看不透瑶筝,也不敢多问。
  瑶筝依旧如无事人一般,她每日忙着针线,到了午后的时候又去老夫人房里抄写一个时辰的经书。
  老夫人对瑶筝的成见总算是少了几分,偶尔也会留瑶筝吃茶,吃点心。
  就这样平静地过了几日,瑶筝对现状很满意。
  平静的日子没有过几天,侯夫人他们就从红梅庵里回来了,瑶筝每天还要去侯夫人跟前立规矩。
  大户人家规矩多,瑶筝身在这个时空也得遵循这个时代的规矩。
  这天一早她照例来到嘉善堂,却见镇威侯,她那个父亲也在此。
  不止瑶华、瑶玉,还有她的长兄世子宋理,二哥宋琅,大嫂吕氏,还有吕氏的一双儿女都在此。她是来得迟了些的那位。
  进屋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看她,瑶筝陪着小心,上前与二老行礼。
  侯爷宋驰对这个庶女也没多看一眼,他继续和宋理聊事。
  “明日一早你就启程,务必吧事情办好了,早点回来,不许在外面逗留。”侯爷嘱咐道。
  宋理回答说:“父亲放心。”
  沈姨娘带着宋琨姗姗而来,侯夫人的脸上明显有些不高兴,也不怎么理会。侯爷倒问起了宋琨的功课来:“老二,老三的功课还得加紧,听乌先生说你们俩不够上进。”
  宋珩和宋琨都规规矩矩的答应了,侯爷在此,所有人都陪着小心,就连平时活泼好动的瑶玉也老实了许多。
  宋驰对家里儿子们的教导很是上心,对女儿们则要懈怠得多。嫡长女入宫为妃,给宋家带来了荣耀,其余的三个女儿也都无所谓了。在他看来教养女孩子那是妻子的事。
  兄弟姐妹们的早饭都是在嘉善堂用的,因为有侯爷在此,大家都很拘束,也不敢随意的玩笑说话。这顿饭也是瑶筝吃过的最拘谨的一次。
  饭罢,宋琅和宋琨兄弟俩就去学堂了,作为世子的宋理自成亲后就不上学了。宋理是嫡长子,出生后宋驰就请封世子,将来自己一死就让嫡长子承袭他的爵位。作为将来的继承人,宋理本该学着如何经营家业,如何光耀宋家的门楣,但他却天性散漫,自小是个公子哥,诸事不管。
  这两年来宋驰明显有些年纪了,有意培养这个儿子,所以也相继找些事让儿子试着做。
  宋理对侯爷夫妇行礼道:“儿子还有事忙,先告退了。”
  宋驰没有多余的话,侯夫人却有些不放心,她嘱咐说:“少喝点酒,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宋理应诺了声转身便走。吕氏还要忙着应酬婆婆,根本就没什么机会和丈夫多聊两句。
  男人们都走了,屋子里就只剩下女人们。侯夫人的目光这才朝瑶筝看来:“听说老夫人让你给她抄写经书?”
  “是。”瑶筝小心答应。
  “那你就好好地写,别惹她生气。要是再闹事我就将你们母女俩赶到庄上去住。”
  沈姨娘听说身子哆嗦了一下,她显得有些不安。
  侯夫人将这些女孩子们都打发走了,她回了寝房想要清静一会儿。金嬷嬷却顺路跟了进来:“夫人,您要打听的事已经打听清楚了。”
  “哦?传言属实?”侯夫人显得有些紧张。
  “那位歌妓果然就住在花枝巷,上个月才小产过,身子虚得很。”
  侯夫人听了这样的话脸色发青,后来眼中已经是怒火了。她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已经陷进了肉中,她恼道:“哼,侯爷他还真是能干,我这里告诉老夫人去,请她做主。”
  她的话音才落,就听得帘外有人在说:“母亲,万万不可。”
  侯夫人听见是瑶华的声音,不免惊了一跳,那瑶华已经自己揭帘子进来了,她到跟前说:“母亲,不是女儿有意要听你们密探,这事已经出了,您得有个主见才行。”
  侯夫人吃惊地看着女儿,她不解道:“那么依你看该如何?”
  瑶华说:“贤惠女人谁都会做,也最容易,我教母亲一个法子,保管父亲夸赞您贤惠大方,将来有什么事老夫人也会站在您这一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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