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换信
叶如霜再睁开眼已经躺在披着蚕丝帷幔的床上，入目就是易慕寒俊逸的面庞，她蹙眉记忆缓缓复苏。
“多谢王爷搭救。”叶如霜从撑着身子就要起身。
易慕寒上前将人拦住，神色一贯的冷漠：“不必，本王也不过是为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他看似冷漠如常，可眉眼间淡淡的慌乱却隐藏不了。
“不管怎么说，若不是你即时感到我只怕是要真的葬在墓里了。”叶如霜勾起嘴角，没有勾破易慕寒的心思，环顾四周，开口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本王府上。”易慕寒在床边坐下，静静看着叶如霜，“你离开王府怎的不告知本王？”
没收到信？莫非……叶如霜做了最坏的打算，很快又否定，若是宁王府有人发现了书信她根本不可能安然离开。
“我前些日子给你传过信，你没收到吗？”叶如霜皱着眉头，有些担忧。
易慕寒摇头，神色也多了几分凝重：“你是如何传的信？”
“用的飞鸽。”叶如霜如实回答，不明白有什么不对。
易慕寒低头掩住笑意：“许是被人打下来了，一般军中飞鸽传信都会同时放上许多鸽子，以免中途出现意外。”
叶如霜了然，若不是怕让人送信节外生枝，她也不会用信鸽。
“罢了，是本王未曾考虑周全。”见叶如霜静默着没有说话，易慕寒以为她在自责语气柔和下来。
叶如霜没有说话，易慕寒又道：“你为何会被下葬，若是本王未曾赶来，你岂不是……”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语气里多出的急切，叶如霜也略微愣住，目光触及易慕寒一如往常的眸子方才回神：“我计算过药效，本不该出错，可能是我最近服用的药物太多，身体虚弱了。”
听到她这么说，易慕寒莫名多了几分心疼，刚想开口，叶如霜已经勾起嘴角：“不过好在此次收获不小，也不枉我吃了那么多药。”
她的笑容轻描淡写，易慕寒心头却如同清风拂过，叶如霜未曾察觉继续道：“我将东西放在宁王府对面巷子最后一户人家里，你派人去取吧。”
这是她临时想到的，本来是要取回来放在棺木中一起带出来的，没来得及取回来。
易慕寒闻言立马派人前往，不多时那人提着箱子回来，叶如霜将箱子打开，又按下机关将东西取出来，并未避讳易慕寒。
原本他还想问如此重要的东西叶如霜怎么能随意乱放，可看到箱子构造，就算真的有人拿到也绝不会发现里面的东西。
将信纸翻看一遍，确定没有遗漏，叶如霜递给易慕寒。易慕寒接过信件一一看过，面色一如往常，只有眸色微沉。
若非已经握成拳的双手指节泛白，叶如霜还以为他真的无动于衷。
“易渝……”通敌卖国，易慕寒轻嗤了一声，“如今证据确凿了。”
“看来王爷之前就已经知道。”叶如霜凉凉开口，她可不相信易慕寒这样在皇宫内院长大之人不明白斗争的残酷，只怕是早早地查好了一切。
易慕寒没有说话，叶如霜靠着床望向他：“宁王殿下生性多疑，这些信件往来应该有专人负责，你可以查一查。”
“你的意思是？”易慕寒皱起眉头，有些奇怪叶如霜对易渝的了解。
叶如霜拿出一张纸条递给易慕寒：“这是我觉得可疑的名单，我来不及一个个查……”
易慕寒接过纸条交给段荣，没多久就收到了回音，的确如叶如霜所料，这些事情都有人负责，是易渝身边的一个小厮，出入都跟着易渝。
如此贴身之人除了传递信件，只怕还参与了不少事情，易慕寒觉得惊喜，看着叶如霜：“你打算怎么做？”
“先将人抓起来，我相信王爷的手段定能让他坦诚。”叶如霜迎上易慕寒的目光，眼中带着笑意。
“不急。”易慕寒摇头，“宁王殿下一直与那些人往来尝到了甜头，如今怎么可能亲自罢休，我们只需要跟着那人趁机拿下信件即可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岂不是更好？”
叶如霜点头，小心驶得万年船，只要易渝能够翻船，多等几日又何妨？
正准备点头，段荣闯了进来，将一封信塞给易慕寒，在他耳边耳语起来，叶如霜识趣地移开目光。
“看看吧。”等人出去后，易慕寒将信件递给叶如霜。
只一眼，叶如霜就认出是和宁王联系之人的信，她勾起嘴角将里面内容看完，易慕寒淡淡开口：“送回去？”
“等等……”叶如霜抬手阻止，撑着身子起床，重心不稳险些跌倒。
易慕寒上前将人扶住，不解地看着叶如霜，叶如霜环顾四周，毫不客气地道：“借笔墨一用。”
“恩。”易慕寒点头，朝着桌案一指，见叶如霜还在看信，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信纸是皇室特供，在宣纸下面。”
叶如霜走到桌案边，将信件摊开开始模仿上面字迹，将重要内容隐去后，方才交给易慕寒：“放回去吧。”
“他不会发现？”易慕寒瞥见上面字迹与原来信件如出一辙，可想到易渝的性子还是不免担忧。
叶如霜自信地勾起嘴角：“不会的，他书房的信件也都被我换过了。”
易慕寒一时间不知怎么接话，将信件收起重新封好交给了段荣。
宁王府，易渝一人坐在书房，看着公文脑子里时不时闪过许怜儿的身影，想到那个时不时脸红的少女，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不舍。
他提起笔便想起许怜儿替他研磨的画面，不由得放下笔开始发呆，想到许怜儿的死因，他又想起姬如月。
想到之前在边塞的种种，再想到她给许怜儿下毒，还命人引诱许怜儿染上天花。
大夫已经查出许怜儿的天花乃是药粉制造的假象，易渝虽然只查到许怜儿接触天花患者，但已经下意识将下药一事安在了姬如月身上。
想到姬如月的行为，他就觉得不寒而栗。
“王爷，送信之人来了。”易渝正伤心，门外传来心腹的声音。